[原创] 走过岁月

　　　　　　　　　走过岁月
　　　　　——记娄底师范41班同学二十二年后的相聚 　　7月31日上午11点钟，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传出调皮的笑声。我一下子听出是师范的两个同班女同学丽和琼的声音。她们用不容商议的语气“命令”道：“你赶快到娄底来！有好多同学在等你！” 　　稍事收拾后，我立即搭车往娄底赶。想当年，1983年6月初中毕业后，我们这批学习上的佼佼者，被娄底师范中等专业学校录取，同窗共读了3年；到1986年6月毕业后天各一方，许多同学已经整整22年没见过面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赶到了娄底。走进他们告知的宾馆，在一间餐厅里，我毫不费力的认出了好几个同学：丽和琼与我在同一个县里工作，先前见过好几次面的，还有傅、波、山、曹、桢、芾等，或见过面，或在电话里联系过。当大家问我还记不记得对面一个宽厚长者模样的人时，我立即得意地将他姓名的三个字倒着说了出来——华在我们同学时就显现出一个大好人的脾性，能不记得吗？这时大家又指着坐在华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女性问我，这人叫什么名字？我稍一迟疑，也叫出了玲的名字。 　　饭后傅拨通了远在长沙的贺的手机，告诉他已有十多个同班同学在娄底集合，要他这个当年的班长、如今省城一家大集团公司的副总无论如何得赶过来。贺在电话里答应晚上过来与大家一起吃晚饭。我又告诉了傅正在县城的康的号码。傅拨通后告诉大家，康很快就会赶来。 　　除了桢因单位有事需立刻回去外，其他十来个同学都由波安排去了一家歌舞厅唱歌。大家正兴致勃勃的引吭高歌时，一身短装、肩挎背包的康风尘仆仆的从家乡县城赶来了。唱完歌后，大家正准备吃晚饭时，外面有车鸣笛——是老班长从长沙赶来了。大家忙摇手示意，不做提示，看贺能不能认出22年来从没见过面的我和康等人来。贺大跨步走进来了，餐厅里一片安静。看看贺，依然是身材魁梧，却又变成了方面大耳，很自然地流露出老总的派头。当大家要贺一个个叫出我们这些几十年没见面的同学的名字时，贺“呵呵”一笑，右手一指，一一叫出了我们的名字。大家开怀大笑。席间，大家回忆起那时贺对一个叫乔的女同学很是心仪。乔与她那十多个同学所在县现在已不属我们娄底市了，与我们见面的机会自然很少。大家撺掇贺给乔打个电话，要她尽可能的多联系几个同学明天赶来聚会。傅和同学的联系广泛，拨通了乔的手机，还没听见说话声，先传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在一起读书时，乔就以爱笑出名。说了要他们赶来聚会的意思后，傅说班长有话要对你说，于是将手机递给了贺。手机里又传出乔的笑声，没开头那么放肆了，似乎带了几丝羞涩、几分矜持。贺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对我们笑道：“你们别是要打着我的旗号与他们见面吧。”不紧不慢的对着手机说了几句，那边答应过来了。于是又联系乔那边的博——那可是大家公认的我们班的“风流才子”。有潇洒的举止、明亮的大眼睛不说，说、写、唱、画在同学中占尽了风流。博答应多联系几个同学一同来。大家更加兴奋。有人说，我们班那对“金童玉女”——张和欧阳一定得来，他们可是我们班同学里成功的唯一一对。于是又拨通了张的电话。张告诉大家，他正在为欧阳的调动和自己的职称晋级而忙乎。禁不住老同学的一再要求，张和欧阳答应明天和同县的同学一道来。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有人说，得让他们介绍一下读书时的恋爱经过，另一个接口道，得让他们来个“隐私曝光”。 　　饭后贺带大家去他公司在娄底开的一家宾馆足浴。进门后那经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贺总”，又率领宾馆里的几个管理人员忙不迭的赶来问好。我们正在悠闲的消遣，门开了，矮矮墩墩的建走了进来。建和我们读书时，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毕业后曾在山区教书几年。自强不息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分在娄底市一家单位，后又任市委书记的秘书，现在是市委督查室的副主任。他刚从下面县里检查工作回来，连家门都未进就匆匆赶来与老同学会面了。不一会，博打来电话了，说他们那里有8个同学明天上午十点约齐在县城一起坐车到娄底来。 　　第二天早餐后，大家都聚集在宾馆一间房子里等待乔和博一行。贺昨晚接到了公司的通知，今天上午8点省里一个重要领导要来公司视察，所以今天早早就驾车回长沙了。大家尽管有些不舍，但也明白这事的轻重，就都没说什么了。最先过来的是中，他单位离娄底近，就没去县城等其他同学，一个人早早的赶来了。见面之后，大家齐声惊叫，当日身材最是单瘦的中竟也和许多男同学一样，挺起了大大的“将军肚”。中午时分，博、乔，和“金童玉女”张与欧阳，还有朱和莲两个女同学，一行人走进了房间。大家一阵欢呼，拉着手互相叫着对方名字，有几个竟张冠李戴的叫错了——毕竟22年没见面了，岁月的风霜在各自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啊。 　　吃中饭时本来安排了2桌，可大家都愿意挤在一起边吃饭边叙别情。于是把桌椅碗盏搬过来，将近20人团团围坐，还特意把最中心的两条椅子排在一起，把张和欧阳按在椅子上坐下，大家笑嘻嘻地把原来设计的要他们“隐私曝光”的计划告诉了两个。张和欧阳一脸的笑容，却反复声明他俩在和大家一起读书时并没多少“隐私”可“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大家只好作罢。席间，大家互相通报今天没来的同学的情况。真是想不到，有许多在一起读书时不显山露水的同学，毕业后竟“各领风骚”。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宁去广东办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当上了老总，同样是未见其能言善辩的佘在家乡挂起了律师事务所的牌子、干起了律师的行当。有两个同学谭和江不懈努力，自学考试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谭在长沙一所大学执教，江则在广西南宁读博士。临近结束时，桢告诉大家，这两天新升了科长，今晚原来科室的同事要给他举行欢送宴会，晚餐他就不能和老同学们一起了。大家于是一起起身举杯，为桢的高升而庆贺。 　　饭后大家又一齐来到昨天那家歌舞厅，一起尽情歌唱。这一回，博的艺术才能和组织才能表露无遗。来几句不经意的台词让大家唱歌之间巧妙衔接，给唱歌唱到吃力处的同学帮衬一下。那浑厚的男中音，纯正的普通话，再加上22年来丝毫未改的潇洒派头和年轻面孔，让老同学都为他暗暗喝彩。一会儿，一脸甜美笑容的香也从长沙赶回来了。香在娄底工作，最近在长沙新买了住房。前天和大家聚会后带父母去省城看自己的新房子，本来临行前说过这些天就不来聚会了。但架不住大家的一再劝说，再加上在外市的乔和博等同学也要来，于是她又匆匆赶回来。香还告诉大家，另一位女同学泉现在在长沙一家大学教书，听说同学聚会后也要从长沙赶来。开着自己的公司，而且在娄底买了房的山连忙开了小车去高速公路出口处接。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到晚餐开餐后，山仍是一脸失望的一个人走了进来。 　　傅和波告诉大家，晚餐就在母校旁边的一家酒店开。他们已联系了班主任陈老师，以及上过我们3年文选课的刘老师，他们两个答应一定来与大家共进晚餐。还有一位教代数的戴老师，因为今天有他的大学同学的聚会，不能赶来与大家一起吃饭了，但他饭后一定过来与大家见面。大家坐车一齐往酒店赶。芾却要与我们分手了，他在县城开了家幼儿园，每天早上和下午开车接送的任务就由他自己承担，这几天他都是每天上午赶来与大家相聚，下午再赶回家送孩子。大家与芾挥手告别后，又都在心里感慨到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生活的忙碌。 　　到了酒店。玲和她老公带了数码相机也赶来了。玲现在在娄底一所职业学校教书，老公也在同一所学校工作，而且是摄影爱好者。于是这次聚会玲就担当起“秘书长”的角色，打印通讯录、照集体相等事就由她责无旁贷的来完成。正在畅谈，年过半百仍风度依旧的刘老师走了进来。我们雀跃着围了上去。不愧是教过我们3年的老师，尽管22年没见过面，一见面刘老师仍叫出了好几个同学的名字，让我们兴奋不已，亲热不已。在酒店外面的马路旁正照相时，班主任陈老师来了。大家高声喊着“陈老师”，高兴地围拢去。陈老师也是将近50岁的人了，一边与大家一一握手，一边无奈的摇头叹息“实在记不得名字了”。我们理解地看着当日的班主任有些黑胖的脸庞，一边走过去自报姓名。照过合影后，我们回到酒店，分2桌坐下开餐。席中许多同学都恭恭敬敬地给自己当年的老师敬酒，当陈老师、刘老师也要起身给我们回敬时，被我们死活按住了。有人接通了在南宁的江的手机，于是你与江兴高采烈地谈上几分钟，他又迫不及待的抢过手机与江畅叙别情，半个多小时后大家仍是兴犹未尽。最后，我噙着热泪对手机喊道：“江，我很想念你！”不善饮酒的建端着杯子，要和女同学干杯。许多女同学都挂起了“免战牌”，琼、丽、香等女中豪杰却勇敢地端起杯子上前迎战，大方地与建左一个“大交杯”，右一个“小交杯”，干得建脚步趔趄，女同学们也脸如桃花，整个饭厅里洋溢着融融泄泄的欢乐气氛。 　　吃过饭，正是华灯初上的旖旎时候。我们二十来个人簇拥着自己昔日的老师漫步在母校校园。22年了，母校变化真大啊，大得我们差点不敢相认。我们来到22年前求学的那间教室前。房子没变，外观却美观了许多。望望远处，过去的男女宿舍楼在暮色中静默着。回想20年多前，我们正处在15到18岁的花季年华，这里曾留下过我们的欢声笑语，留下过我们充满朝气的身影。今天，当再次相聚时，我们却已是40上下的中年人了，朱和莲的女儿都早已读大学，大家打趣她们就要成为慈祥的“老外婆”啦！刚送走刘老师、陈老师，一身洁白夏装的戴老师如约而至。大家欢拥而上，发现老师竟是如此的年轻有为，和周围昔日的学生站在一处看不出年龄阶段的差异，却已是母校最年轻的教授了。我们和戴老师谈啊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老师一直把我们送出校门，互道“珍重”后，才恋恋不舍地分手离开。 　　回到宾馆不久，泉终于与大家会面了。她读书时就是全班公认的最用功的同学，毕业后仍然保持那股干劲，终于走进大学校园操起了教鞭。今天会面，发觉泉仍是二十多年前那么朴实。男男女女挤在一间房内，闹闹热热聊到午夜二三点钟仍谈兴未尽。 　　8月2日中午，我们在酒店聚了最后一次餐。张、欧阳、中、华等同学有事都在凌晨时候悄然离去，却托同房间的人带来了老同学的歉意和祝福。席间，建一再声明自己昨晚喝多了，今天只能滴酒不沾了，可不知不觉间还是被同学灌了一瓶多啤酒。香昨晚喝过酒后，倒在宾馆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今早才赶回家里盥洗一通，又赶来与大家相聚了。酒席上，她想拒绝同学的敬酒，却不料酒杯一下子又被筛得满满的了。香柔柔笑着说：“我不想喝了，为什么总有人给我倒呢？” 坐在旁边的琼一下子蹦出句“经典幽默”：“那是因为知道你不经劝！” 　　我们在一起不知不觉地度过了最开心最快乐的3天，这3天里，我们似乎都回到了22年前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年青时代。但时光不会倒流，我们已经行走到人生的金秋季节，虽然硕果累累，却也背负着许多生活的重担。我们将继续走过岁月，走进白发苍苍的人生冬季。但不管怎样，我们的心田里，永远保持着那块芳草萋萋的青春园地，因为我们青春年少时，曾在那里一起盘桓过整整3年……
　　　　　　　　　共4300字。
　　　　　　　　　8月7日初稿，13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