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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老屋里的煤油灯

2020-09-17叙事散文云南张礼
现代科技的裂变,五彩霓虹辉煌着城市的夜空,古老的煤油灯火熄灭了懵懂的表情。偶尔家里停电了,亮起的可能是烛光,或者是一盏台灯,绝不会是孤独地隐藏在一摞摞书后的煤油灯。煤油灯就若一个内向的小人儿,羞赧地在角落里默不言辞。搬了许多次家,许多陈旧的

现代科技的裂变,五彩霓虹辉煌着城市的夜空,古老的煤油灯火熄灭了懵懂的表情。偶尔家里停电了,亮起的可能是烛光,或者是一盏台灯,绝不会是孤独地隐藏在一摞摞书后的煤油灯。煤油灯就若一个内向的小人儿,羞赧地在角落里默不言辞。
搬了许多次家,许多陈旧的东西,丢的丢扔的扔,送人的送人,唯独一盏孩童时用过的煤油灯,总舍不得丢弃,我总想把它作为旧时代的一种印记。如今父亲母亲都离我而去了,而煤油灯的记忆总闪烁在眼前,老屋的方桌上,煤油灯晦暗地亮着些微的光,我趴在桌上写着一些陌生的字,爸爸在一旁抽着平头纸烟,烟气缠绕着老屋。而母亲就着稀疏的微光一针一线,做着我们穿的鞋底。那个油灯点亮黑暗的时代,土坯屋下,我困顿的眼神,忘情地读那一页页熏染着厚重油烟味的书,企图填满母亲望子成龙的愿望。我喜欢煤油灯火里的陪伴,享受油灯给予的如母亲般的温暖与光芒。
一般的人家,都会用两盏煤油灯,小孩子读书用的,放在书桌或饭桌上。另一盏有罩子的,顶着个圆肚高着脚,放在屋里高高的案台上,算是给全家照明。日子留下沧桑的岁月迹痕,灯光迷离,时光恍惚,煤油灯下的日子陪着我渡过了幼稚的童年与懵懂的少年时期。
我家的煤油灯,大的是用500克吊针瓶做的,灯芯粗,火光大,一般是母亲用的。小的是用墨汁瓶做的,携带方便,节省煤油,我可以在微弱的灯光下读书,影响视力在所难免,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煤油灯的使用有点小规矩,要保持适当距离,不能靠的太近。就说有一次,我看书太过专一了,凑得太近,一时疏忽与灯火太过亲密,只听“滋”一声,额前的少许头发便被烧糊了。煤油灯油烟重,如果在灯前坐久了,就会把两个鼻孔熏黑,甚至人的眼睛会炝成黑眼圈。点煤油灯,灯芯容易炭化,得不时用小竹签或火柴棒,把灯花儿拨一拨,以提高亮度。
对于煤油灯的记忆,我一直铭心刻骨,幽暗的灯光下有母亲忙碌的剪影,如浆洗缝补,发面蒸包或制作酸菜。那个贫穷的年代,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天色一暗每家每户都会把煤油灯点亮,女人在暗淡的光线里飞针走线,小孩子早早爬上炕头,男人坐在女人一旁抽烟,或者做些小物件,如家里的凳子或饭桌。
那时候蜡烛可是奢恀品,因为它经不住燃烧,一根蜡烛最多用两天。蜡烛点亮后,要随时用剪子剪去烛花,要不然烛花长了,烛光就会动荡不安,来回晃荡,有时还会冒出烟来,让人看不清楚东西。这时用剪子剪去蜡烛芯,亮光才会恢复如初。那时能常用蜡烛的人家,算是小康生活水平了。自己做的煤油灯,没买来的亮堂。自己做的,大都用药瓶或墨水瓶,在瓶盖上钻个眼,把一缕粗棉线塞到瓶子中,做成灯芯,装好煤油就可以点燃了,它的灯芯点燃如一粒豆子一样亮,比较昏暗,放在屋子里可以照亮而不能做任何事情。
煤油灯下的岁月,回忆起来是那么的遥远而又温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的农耕时代,煤油灯可是起了大作用的。傍晚的乡村炊烟袅袅,牛羊觅圈,犬吠鸭叫,天一灰暗,煤油灯便开始露出光芒。尽管煤油灯有那么多的缺点,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连煤油都是凭票供应,你还不得不用油灯。为了节省钱,有的农家晚上干脆不点灯,吃完晚饭便早早睡觉,或一伙人聚在一起在月亮下聊聊天。
谁也无法阻止发展的脚步,一个时代悄然离开,煤油灯最终被电灯所取代,煤油灯成了人类从农耕文明走向现代文明的一个缩影与见证,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煤油灯浑身布满灰尘,静静地躺在角落里默默地伤悲,哭泣它曾经的辉煌岁月,哭泣人们的遗忘,留下的只是一块块残片一样的辉煌,在遥远的星空,点缀着人们回忆的窗,煤油灯像一只珍宝一样珍藏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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