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灾难发生之后
2020-10-17抒情散文jiangjianming
灾难发生之后
108年的中国大地,灾难频发。年初的南方大雪灾,“5.12”四川汶川大地震,都是历史罕见,百年难遇。这些灾难,让我这颗浮躁之心,从世俗的红尘浮云中跌落下来,落到实实在在的尘埃之上。于是,我沉静在尘埃之上,看身边的人,看身边的
灾难发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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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的中国大地,灾难频发。年初的南方大雪灾,“5.12”四川汶川大地震,都是历史罕见,百年难遇。这些灾难,让我这颗浮躁之心,从世俗的红尘浮云中跌落下来,落到实实在在的尘埃之上。
于是,我沉静在尘埃之上,看身边的人,看身边的事,开始我的思考。我思考生命,思考生活,思考人生和人性。
地震之后,有个领导叫我写写抗震救灾的先进人物先进事迹。我说我不是新闻记者。记者要及时地客观地报导事件,宣传领导的工作业绩,而文学工作者们则需要积累,需要沉淀和过滤,需要思考,然后再创作。
我在这段时间里,想到了许多,想到生命如何在大灾难的冷酷中淬火,想到人性在特殊场合里有怎样的展露,想到我们每个人的灵魂在灾难中是否都经得起叩问和拷击。
经过反复地思考,我认识到,灾难是把尺子,检验着人类的思想素质和综合能力,灾难是面镜子,既能透照出人性光芒灿烂熠熠生辉的一面,也能透照出人性中那些平时不易发觉的掩掩遮遮的丑陋与阴暗。
自古以来,人性就有善恶之辩。孔孟以为人性本善,荀卿以为人性皆恶。我从灾难发生后的这段生活中,读到的却是人性有善有恶。非善之人的非善之为,和善良之人的大善之举,都客观存在。存在于人性中,凸显在大灾大难后的行为里。
2
我首先想到了人的生命。
人的生命确实十分脆弱。
生命依附于肉体。当地震波掀起的砖瓦水泥板或山体滑下的石块重重地砸在肉体上时,个体的肉体便在瞬间碾为酱末,生命便瞬间与肉体驳离。失去了肉体的依附,也就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一切主观的意识、思维、善恶,就根本不存在了。
有人在房屋倒塌的瞬间,双手撑住门框或墙壁,以单个肉体的微弱之力量抵抗住冰冷的钢筋水泥合成的坚硬沉重之物,试图撑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小空间,以便让他人跑出去。这种精神无疑是伟大的,高尚的。但这一举动的成功概率,几乎为零。十来级裂度的地震波造成的破坏力,目前靠人类肉体的尤其是个体的力量,是无法抗拒的。所以我说,依附于肉体的个体的生命,是何等渺小啊!
从这个意义上说,抗震,这个词语中的抗字,值得商榷。这个抗字,似乎有战天斗地的大无畏精神,但其背后,似乎又透着几丝大无知的愚昧。大自然是不可战胜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口号,早已被实践证明是蠢话,早已被大自然的伟力击得粉碎。聪明的人,只追求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但天灾地震时有发生,防震减灾的提法,我以为是较为科学合理的。
说生命脆弱而渺小,我并不否认生命在大灾大难面前表现出的伟大与坚强。
以人民解放军为主要力量的救灾队伍,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用血肉的双手,从废墟瓦砾中,从厚重的水泥板下,刨挖出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有些被重压在废墟下的人,以顽强的毅力,几十个小时,百多个小时,坚持着对生的希望,挑战着生命的极限,创造出生命的奇迹。这些,都让我看到了生命的伟大和生命力的顽强。
我曾经写过一篇《1976,地震之痛》。前些日子,有朋友建议我,这次该写一篇《2008,地震之殇》。他的意思,是让我写这次地震损失之严重,伤亡之惨烈,以纪念那些深埋于废墟下的亡灵。我没有写。我想,如果动笔,我将写活着的人,写活着的人在灾难发生之后,心灵上显现出的阳光或污垢,让我们每个人自己拷击一番自己的灵魂。
3
我居住的小城,在5月12日那天下午,没倒房塌屋,虽然大部分房屋已成危房。但是,那死亡之神的魔爪在城上飘过的黑色三分钟,那轰轰烈烈的大地震荡,却让许多人的内心数月数年都不能平静,也使许多人的人性得以真实地展露,上至峨冠缙绅之辈,下至引车卖浆之流。
当特大灾难发生后,我们地方上的有些手握权柄的用事者们,惊慌失措,不及时向上报告灾情,不主动对外宣传灾情,不积极组织抢救生灵,致使有些本可救治的生命遗憾地蒙难。个别部门的个别领导,成天里双手抱肩,双眼望天,脸色煞白,不懂如何组织救灾,如何谋划重建,整个一不知所措的茫然状态。群众提个建议,他们只会说,等请示上级指挥部再说。平时的咬铜嚼铁之状荡然无存,与主席台上的出将入相振振有词的风采判若两人。
大灾难让我看到了某些领导的能力素质。这场大地震突然降临,阵仗太大,震懵了头脑也有可能。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不可否认,我们有些干部,是否适合在现任的职位上,就值得思考。或许有人在某一专业领域,可能是佼佼者,但统筹能力,组织能力和综合协调能力,就未必能胜任大局,应对大灾。
灾难发生之后,我看到了一些尸其位而无作为的庸碌之人。
4
中国是一个具有数千年农业史的古国。长期封闭的农业社会,练就了人性深处的小农意识,且根深蒂固。狭隘,自私,懒惰,贪婪,追求绝对平均等思想,在灾难发生后,就异常地活跃起来。
小县城虽未塌房,但也不敢上楼睡觉了。5月12日当天傍晚,人们自发地在坝子里搭建简易帐篷。许多家属、许多老同志,还都在搬石头绷绳子抬木板,可有些身强力壮之人,不出半分劳力,却急急忙忙抱来被褥,抢占有利位置。当晚,许多出了大力气的老同志,没在帐篷内挤得立足之地,可不出一点力气的人,却在篷子里睡得大梦酣然。
有的人从5月12日下午就离开了单位,失踪个十天八天,等一切安置妥了,领救灾物资了,他们又突然冒了出来,手板向上一摊,我也是单位的,莫把我忘了啊。也有人地震一发生,就向单位领导请个无尾之假,一两个月人不露面。大家在灾区救灾,他到外市外省游山玩水也未可知。
我们有的干部,甚至是中共党员,在分配板房时,给自己分最好的,或亲自动手改动分配方案,抢占最好的板房,在群众中造成恶劣影响。这些人,平常满嘴马列主义,在大灾面前,却暴露出如此的丑恶嘴脸。
在余震频繁的日子里,单位要派一批人到省城出差一个多月。个别干部本与此次出差业务毫不搭界,却硬要挤破脑袋争取。三番五次找这个那个领导哭诉,说我当了这些年的干部,啥也没享受成,这次要把读中学的子女,顺便带到安全地方呆上一段日子。有领导卖人情,这个干部,宁退为后勤服务人员的身份,带着子女去了省城。
于是,那位干部的话,群众在背后这样理解:当干部就是为了享受,当群众自然就不能享受;干部将子女送到安全的地方,老百姓的子女就该在余震中煎熬。我认为,这个干部的行为所反映出这个人的人性本质,用丑陋一词归纳,绝不为过。
县城以西的大部分乡镇,不过是震落几片瓦而已。这次政府救灾,把解放军派往每一个村社。救灾物资,也是发放到每个村民小组。当南坝平通一带重灾区的老百姓正在忍饥受渴时,县城以西的部分偏远山村的村民,放着上好的山泉水不喝,却在为分配矿泉水而大动干戈,三口人分两瓶的与五口人分三瓶的口舌相争到拳脚相加,邻里不睦到六亲不认,真应了那句“物不患寡而患不均”。
有一件事情令人气愤。有解放军主动提出帮助老百姓做农活,有几个村民在院坝里打牌,却叫解放军去给他们割猪草,甚至叫解放军战士去割荨麻。荨麻是一种剧毒之草,刺上人肉,人肉便奇痒难忍,红肿起泡,腐烂溃疡。可怜三个小战士双手中毒,到县城里无法医治,被送往成都医治。这些年轻战士,穿军装前在家里,还是幺儿宝贝地母宠父爱,穿上军装千里风尘远赴灾区,以满腔热忱满怀爱心救助灾民,却落得如此悲惨。善良的爱心遭受了丑陋而愚昧的重创。而那几个打牌的村民,也养儿育女,其心,却未必是人肉长的!
还有些人,解放军和志原者们帮着搭建帐篷搭建活动板房时,他们不递一杯开水,不借一样工具,不道一声谢谢,而是悠闲地在院坝里打麻将,或者吆二喝三地斗地主,一边还大口地享受着解放军和志愿者送来的救灾干粮。个别受灾不重的所谓灾民身上表现出的人性,只能用愚昧和丑恶这些词语来形容。
当大灾大难突然降临时,惊慌,紧张,恐惧,一时不知所措,似乎可以理解。普通群众表现出那么一点点自私行为,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我们看到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身份的皮袍下原本藏着掖着的道德污垢,这次却暴露无遗,确实叫人气愤;新社会这么多年了,少数老百姓还那般愚昧,确实叫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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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字,据说是这些年里才被解释为表演的。中国这些年里举办了许多选秀活动。选手们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竭尽能事表演,以博高分。可他们再怎么表演,也比不过某些人利用灾难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政治作秀令人厌恶。
地震发生十天后,我们500余名师生被省教育厅安排到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复习备考。刚到成都,时值5月下旬,我们很希望得到成都著名中学的高三教师前来辅导。可他们是非延考区,要对付6月上旬的高考,顾不过来。到6月中下旬,他们高考完了,休息好了,便纷纷要求来给我们辅导。他们的领导带着几名教师,带着许多作废的资料,更重要的是带着各种大小媒体一大群记者,来作所谓的辅导。有个学校来表演了一天,有个学校来表演了两天。弄得这些来自山区的基础薄弱的学生们不知所云,只觉得镁光灯闪来闪去,录像人员跑进跑出,像看戏,特别好玩。那些教师固然是专家,但他的施教未必能因这些学生之材。我以为,这不过是他们作为省城的有名中学,作了一番关心灾区的政治秀罢了。
还有一所非常有名的中学,也要求来表演,被我们婉言拒绝了。结果,后来上级把我们的高考考场设在了这个学校。于是,他们冷眼相对,连开水也不给我们提供,算是对我们没给他们提供作秀舞台的报复吧。
不是真心诚意为灾区办实事,而仅仅为 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来作秀,这样的灵魂,经得起叩拷吗?
原来,在大灾大难面前,人性中的肮脏,是非常容易暴露出来的——以各种名目,以各种形式。
6
以上谈了人性中恶的一面,并不影响我对人性中善的一面的肯定、歌颂和赞美。善和爱是人性的主流,从来都被人们推崇。
我说大灾难是一面镜子,通过它,我看到了许多善良的人,许多美好的事,许多令人感动的场景。我看到了伟大人性中 令人眩目的光芒。 任谦,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是我的同事。这位壮实的小伙子,作为一名非党非团的普通群众,在这场大灾难中,以最本质的人性,用最实在的行为,书写出一个大写的人字。 5月12日下午,任谦正在南坝小学校搞体育测试。那黑色三分钟的轰塌之后,他第一个冲向埋着小学生的校舍废墟。他冒着尚未散尽的尘烟灰土,冒着余震中随时都还在垮塌的废墟,和幸存的同事们一道,用血肉的双手刨挖埋在坚硬的瓦砾和水泥板下的生命。他亲手救出了数十名受伤的学生,还亲手抱出了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学生尸体。顾不得惊恐,来不及畏惧,也并非邀宠于家长和政府,是人类的善良本性驱使他一直干到次日凌晨。没有一口水喝,没有一口饭吃,没歇一口气。眼前是残壁断垣和淋漓的鲜血,耳畔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和痛苦的呻吟。终于,他累得瘫倒在地。他在尸体堆旁边打一个盹,积蓄体力,准备天亮后继续救人。 13日天亮后,任谦受南坝镇党委指派,冒着滚滚飞石西上县城报告灾情——因为道路中断,泥石流爆发,几批外出报灾的人员都被堵了回来 。镇党委把报灾的重任交给了任谦这位身强力壮的勇士。13日中午,任谦从险象丛生的灾区塌方路上冲了出来,走进了县上的指挥部。下午,他就回单位,投入到搭建帐篷安置群众的劳动中。他选最重最累的活儿干,不愿片刻的休息。他说,比起南坝那些死了的,苦点累点不算啥。他在灾后的日子里,一直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可是,在各级各种表彰优秀先进的名单里,至今尚没有任谦二字。 我的另两名过去的学生,一个叫屈然兵,现任南坝镇党委书记,一个叫洪锦平,县教育局副局长,我的上司。地震当天,他两人都正在南坝小学内谈工作。黑色三分钟的轰塌之后,他们幸存了下来。面对突发的紧急情况,他们便义不容辞地作了现场救人的指挥者和实施者,冒着频繁的余震,在断壁残垣中抢救活人,刨挖尸体,安置全镇的受灾群众。就这样,一直干到6月底,他两人都没有离开过重灾区的废墟半步。忍饥挨饿,有时还要忍受部分群众的误解和埋怨。 屈然兵的母亲和洪锦平的母亲,都是白发苍苍的八旬老人,每天挂念着他们身陷险境的儿子。屈然兵和洪锦平二人的娇妻稚子,每天在县城里向着南坝方向望眼欲穿。可他们两人,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却只能在夜半人静之时,强忍着扑鼻的尸臭,在心里默默地想念一下老母,想念一下妻儿。他们是公仆,顾不得个人私情,心里只装着为人民服务。他们是善良的人,是人性中仁爱的本质,在指挥着他们的行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行动,回报社会,回报人类,在灾难岁月里,凸显出了人文主义的光芒。 我的另一个同事,叫吴雪琴,是一个瘦弱的女同志,是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地震发生时,她正在综合楼三楼办公室参加教研活动。冒着房倒屋塌的危险,冒着纷纷落下的水泥沙灰,她向教室跑去,她要去组织她班上的学生疏散。跑到二楼时,她被脚下被瓦砾绊倒了,她的脚扭伤了。她仍然忍着巨痛跑向班上,守护本班的学生。后来,学生奉命撤到城外接官厅河堤,她又和学生们一起参加搭建临时帐篷的劳动。她管理本班学生,照顾学生生活,全然不顾自己的脚伤,一直带伤工作到学生离开。学校一直没给她派一位代班主任顶替,她是拄着棍子咬紧牙关坚持下来的。两个月后再去绵阳检查治疗,医生说她的脚踝骨折被耽搁了,不能彻底治愈。吴老师说起这些时,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她无怨无悔,因为她竭尽所能,在大灾大难面前,无愧于职责,无愧于内心。这微笑,便是她从容而淡定的人性在闪光。 我为我的这些学生和同事们骄傲。他们的事迹,令人感动。我在另一篇文章里已作了详细描述。他们的灵魂,经受住了灾难的考验,纯洁而高尚。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人性善良的光辉。 7 我生活的小县城,灾情虽然没有南坝平通那般严重,但道路垮塌,通讯中断,全县与外界完全隔绝,一个星期里沦为了孤岛。县电信公司一部卫星电话,每次通话限定一分钟,每天有上万人候着轮次等待。 人类生活,就在于人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远或近。一旦有大小事情,利用现代通讯技术和手段互致一声问候,互道一声平安,表达一种关切或牵挂。通讯中断,灾情报告不出去,问候传达不进来,孤岛上的人和外界都十分着急。 17日上午,县城的移动电话终于通了。 先是短信,一个接一个挤进了手机。外面的亲朋好友打不通电话,就发信息。每天打电话,每天发信息,一直坚持到6天之后。外面的人们从电视上只知道平武是在北川和青川中间,北川青川如此惨烈,平武估计好不到哪去。他们执著地打电话发信息,相信总会有打得通的。 接着便是电话来了。第一个打进来的是三台朋友戴岱先生。起初我并不知道电话已通,得知移动公司开通了县城基站后,又是一阵网络繁忙的应答。也不知戴先生是如何挤进网络打通这个电话的。接着是上海的李汉蓉,德阳的江德明,接着是成都的贾志刚先生,绵阳的德宝先生和安县的何长安先生。再后来,是张浩、曾庆丽这些在外学习和工作的学生打进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第一句,往往是说终于打通了,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几天的牵挂,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听到本人的声音,表明人还活着。活着就好,就是一切——那喜悦,那激动,无异于中了大彩。 这些电话,如寒夜里的暖流,直沁入我的心脾,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从心底深处,由衷地,发自肺腑的。
与他们通话,我再怎么坚强,也都是哽咽堵喉,热泪涌眶的了。
这就是人情,人性中最温暖最感人的重要部分。灾难面前,我们都很看重这份令人感动的情谊。 8 感动总是发自内心。感动是一种道德的力量。 令人感动的还有前来救灾的解放军和志愿者队伍。 5月15日傍晚,第一批解放军队伍到达县城。队伍是从云南过来的,昼夜兼程赶往灾区,三天三夜只吃了两顿东西。在接官厅河堤上,看着600人整齐地坐在泥地上,人们感觉到了救灾的希望,增添了救灾的力量。这些小战士,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在家里都还是父母宠爱的小宝贝。可这身军装,赋予了他们作为人民子弟兵的责任。尽管他们饥渴和劳累,已疲惫不堪,可面对老百姓送上的水和饭,他们却一再拒绝。 以前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解放军冒着危险英勇救灾,这次亲眼目睹,终于明白:中国人民解放军,钢铁之师,人类的精英!他们在灾区,干着最危险的工作,最苦最累的工作 ,几十天如一日。他们身上凸现的,是生命群体创造出的伟大力量,是仁义之师的伟大壮举。 军人的奉献是无私的。在灾难面前,许多普通群众也是无私的。 我在成都乘过几次出租车,与的哥们交谈,得知成都市的的哥群体,在大灾难面前,不愧是一支勇敢而无私的队伍,是一群令我感动的人。 地震当天下午,成都的出租车自发奔向灾区。没有政府部门的动员,没有指挥部的安排,完全是自发地参与救灾。上千辆出租车先后分别奔驰在都江堰和绵竹汉旺的公路上,运送物资,运送伤员。我乘坐的那辆出租车,5月13日到14日,从灾区运送伤员到重庆治疗,两天两夜没合眼,一路的饥渴就更不用说了。对于的哥来说,汽车是他们养家活命的衣食饭碗,汽油还得自掏腰包花钱加,余震不断,山体滑坡,道路的危险还时时威胁着自己,可他们没有畏惧,没有退缩,一直干到指挥部命令他们撤回市区为止。 更不用说捐款捐物了。全国近600亿的捐款,正是人间真情的具体写照,真正反映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连美国日本都关注这场灾难中的人们,那感动,是纯人性的,不分国界阶级和主义的。出租车的哥告诉我,地震发生后那几天里,成都市的自愿募捐和自愿献血的人群,每天都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募捐的人群中有白发老人,也有始龀的稚童。听这话时,我眼前似乎就出现了那些长长的队伍,人群头上都闪耀着熠熠光辉。 我原先教过的两个学生,刘鹏和雷鹏,正在川师大读书。地震发生后,他们很快地组织了几车救灾物资送到重灾区南坝,亲自参与南坝刨挖尸体的劳动。他们还募集了五千元善款和五百瓶矿泉水,于5月23日送到我们在西南财大复习备考的师生手中。这两个孩子都很年轻,他们的行为却很成熟。他们奔忙于救灾现场,晒黑了皮肤,弄脏了衣服,但他们的灵魂,却是十分纯洁,经受住了灾难的历炼,他们身上再现出的人性的大善大爱,深深地感动着我。 从5月13日起,县城附近的老百姓纷纷自发给学生送饭。千多名学生的饭啊。他们炒肉,煮干饭,蒸馒头包子。一桶桶担来,一车车拉来,一笼屉一笼屉背来。有枕头坪村的,汇口坝村的,东皋湾村的。大坪村稍远些,老百姓自发捐出大米、面粉和蔬菜腊肉,托村干部用拖拉机运来。更远一点的扩达乡宣坪村,大爷大娘们捐出大口袋小口袋的白米细面,蔬菜,腊肉,还有几桶菜油,托乡干部用吉普车运来,送给我们的学生。 我曾亲自接待了几批前来捐赠的老乡。有一个菜农,天才蒙蒙亮,就送来一机动三轮车的鲜菜,连姓名都不留。我问他姓名,好给他出具个收据,他说,遇着这么大的灾,我给学生们送点自家种的菜,尽点心意。我是一个普通农民,要啥收据哟。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连他是哪个村的也忘了问。这些充满大爱的仁善之举,把朴质的人性演绎得尽善尽美。 9 国务院的救灾条例规定,各地的救灾工作,要首先考虑学校和医院。把学校放在首位,因为学生是祖国的未来,是社会的未来,是人类的未来。 灾区的学校损失严重。灾区的学生纷纷被接到相对安全的城市里暂时安置。我们县的高三年级500余师生,就被安排到了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复习备考。 西南财经大学,作为中国的重点大学,在这场大灾难后,主动请缨,热情接待了地震重灾区汶川和平武的千多名学生。他们腾出研究生院的公寓和教学楼,建了一所灾区爱心学校。一个半月时间里,他们为灾区学生解决了吃、穿、住、行,安排了学习场所,发放了学习用具。每天四顿配餐,科学而营养。穿的睡的用的,温馨而舒适。灾区学生充分感受到家的温暖。他们还为学生放电影,开放爱心微机房和爱心图书室,组织参观名胜和博物馆,组织体育比赛,安排心理健教专题辅导和心理健教个别疏导。现在想来,用周到备致,细心入微这些字眼,不足以准确地表述西南财大对灾区学生爱的付出。 西南财经大学老校长王裕国教授,副校长曾道荣教授,对爱心学校的灾区学生,视如子弟,亲如一家,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王校长经常深入到教学班的学生中,安慰学生,鼓励学生,辅导学生。曾副校长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和他的办公室主任张谛老师,带着爱心学校的工作人员们,全心全意为灾区学生服务。他们的工作细致,详尽到发放每一枝牙膏牙刷,详尽到印制每一张作业练习卷。 这些大学的教授们,在大灾难发生之后,没有躲在象牙塔里钻研故纸。他们身体力行地走在了救灾第一线,用自己的人格魅力,用辛勤的汗水,刷新了西南财大“经世济民,孜孜以求” 校训的内涵。 在和平庸常的日子里,爱只是微风细雨的青枝绿叶,而在毁灭性的大灾难面前,爱就是强劲有力能粉碎灾害的利剑。 7月6日上午,当我们与曾校长握手辞别时,当我们的返乡车队驶离西财校门时,当灾区爱心学校的张谛主任发来短信作告别祝福时,我早已是热泪满眶了——因为我感动不已。因为我在西财的日子里,真切地参悟透了“天灾无情,人间有爱”和“大爱无疆,爱心无限”的真正含义。 灾难面前,感动的情节每天都在世界各地演绎。 感动能拯救和升华民族的灵魂,人类的灵魂! 10 作为知识分子,我有着许多性格上的软弱。但这次地震,使我变得坚强起来。不仅面对困难要坚强,面对生活要坚强,凭着我这半百之龄的羸老之躯——大地震的灾难我都没怕,我还怕啥呢!还有什么爬不上的坡,过不去的坎呢?还有什么名利值得去争抢呢? 中国社会这30年的突飞猛进,主要表现在物资世界。商品经济急速发展的浪潮,对传统的优秀文化形成了强烈的冲击。人间冷漠,人情淡化,同住一幢水泥楼,邻里不认识,老死不往来。游戏人生,游戏生活,或者争名,逐利,甚至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传统的礼义仁善被抛弃殆尽,美好的人性惨遭亵渎。但08年的几次大灾难,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素昧平生的人,伸出友谊的双手。天南地北的人,献上无私的爱心。人们共住一顶大帐篷,共吃一碗方便面,共饮一瓶矿泉水,共同为一个目标奔走。 灾难历炼人生,它是一种特殊的学堂。 灾难凸显人性,它是民族品格的试金石。 人性一词,作为一个概念,它是抽象的。但在08年的大灾大难中,我看到的人性,看到的人间大善,却是具象的,立体的,可触及可感受的,古人荀况无法理解的。 是灾难唤醒了人性,点燃了热情。我们用生命代价唤回了人间真情,可歌可泣,可钦可佩。这真情将鼓舞我们战胜灾难,走向未来的美好生活。 2008年7月于龙安镇
我说大灾难是一面镜子,通过它,我看到了许多善良的人,许多美好的事,许多令人感动的场景。我看到了伟大人性中 令人眩目的光芒。 任谦,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是我的同事。这位壮实的小伙子,作为一名非党非团的普通群众,在这场大灾难中,以最本质的人性,用最实在的行为,书写出一个大写的人字。 5月12日下午,任谦正在南坝小学校搞体育测试。那黑色三分钟的轰塌之后,他第一个冲向埋着小学生的校舍废墟。他冒着尚未散尽的尘烟灰土,冒着余震中随时都还在垮塌的废墟,和幸存的同事们一道,用血肉的双手刨挖埋在坚硬的瓦砾和水泥板下的生命。他亲手救出了数十名受伤的学生,还亲手抱出了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学生尸体。顾不得惊恐,来不及畏惧,也并非邀宠于家长和政府,是人类的善良本性驱使他一直干到次日凌晨。没有一口水喝,没有一口饭吃,没歇一口气。眼前是残壁断垣和淋漓的鲜血,耳畔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和痛苦的呻吟。终于,他累得瘫倒在地。他在尸体堆旁边打一个盹,积蓄体力,准备天亮后继续救人。 13日天亮后,任谦受南坝镇党委指派,冒着滚滚飞石西上县城报告灾情——因为道路中断,泥石流爆发,几批外出报灾的人员都被堵了回来 。镇党委把报灾的重任交给了任谦这位身强力壮的勇士。13日中午,任谦从险象丛生的灾区塌方路上冲了出来,走进了县上的指挥部。下午,他就回单位,投入到搭建帐篷安置群众的劳动中。他选最重最累的活儿干,不愿片刻的休息。他说,比起南坝那些死了的,苦点累点不算啥。他在灾后的日子里,一直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可是,在各级各种表彰优秀先进的名单里,至今尚没有任谦二字。 我的另两名过去的学生,一个叫屈然兵,现任南坝镇党委书记,一个叫洪锦平,县教育局副局长,我的上司。地震当天,他两人都正在南坝小学内谈工作。黑色三分钟的轰塌之后,他们幸存了下来。面对突发的紧急情况,他们便义不容辞地作了现场救人的指挥者和实施者,冒着频繁的余震,在断壁残垣中抢救活人,刨挖尸体,安置全镇的受灾群众。就这样,一直干到6月底,他两人都没有离开过重灾区的废墟半步。忍饥挨饿,有时还要忍受部分群众的误解和埋怨。 屈然兵的母亲和洪锦平的母亲,都是白发苍苍的八旬老人,每天挂念着他们身陷险境的儿子。屈然兵和洪锦平二人的娇妻稚子,每天在县城里向着南坝方向望眼欲穿。可他们两人,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却只能在夜半人静之时,强忍着扑鼻的尸臭,在心里默默地想念一下老母,想念一下妻儿。他们是公仆,顾不得个人私情,心里只装着为人民服务。他们是善良的人,是人性中仁爱的本质,在指挥着他们的行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行动,回报社会,回报人类,在灾难岁月里,凸显出了人文主义的光芒。 我的另一个同事,叫吴雪琴,是一个瘦弱的女同志,是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地震发生时,她正在综合楼三楼办公室参加教研活动。冒着房倒屋塌的危险,冒着纷纷落下的水泥沙灰,她向教室跑去,她要去组织她班上的学生疏散。跑到二楼时,她被脚下被瓦砾绊倒了,她的脚扭伤了。她仍然忍着巨痛跑向班上,守护本班的学生。后来,学生奉命撤到城外接官厅河堤,她又和学生们一起参加搭建临时帐篷的劳动。她管理本班学生,照顾学生生活,全然不顾自己的脚伤,一直带伤工作到学生离开。学校一直没给她派一位代班主任顶替,她是拄着棍子咬紧牙关坚持下来的。两个月后再去绵阳检查治疗,医生说她的脚踝骨折被耽搁了,不能彻底治愈。吴老师说起这些时,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她无怨无悔,因为她竭尽所能,在大灾大难面前,无愧于职责,无愧于内心。这微笑,便是她从容而淡定的人性在闪光。 我为我的这些学生和同事们骄傲。他们的事迹,令人感动。我在另一篇文章里已作了详细描述。他们的灵魂,经受住了灾难的考验,纯洁而高尚。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人性善良的光辉。 7 我生活的小县城,灾情虽然没有南坝平通那般严重,但道路垮塌,通讯中断,全县与外界完全隔绝,一个星期里沦为了孤岛。县电信公司一部卫星电话,每次通话限定一分钟,每天有上万人候着轮次等待。 人类生活,就在于人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远或近。一旦有大小事情,利用现代通讯技术和手段互致一声问候,互道一声平安,表达一种关切或牵挂。通讯中断,灾情报告不出去,问候传达不进来,孤岛上的人和外界都十分着急。 17日上午,县城的移动电话终于通了。 先是短信,一个接一个挤进了手机。外面的亲朋好友打不通电话,就发信息。每天打电话,每天发信息,一直坚持到6天之后。外面的人们从电视上只知道平武是在北川和青川中间,北川青川如此惨烈,平武估计好不到哪去。他们执著地打电话发信息,相信总会有打得通的。 接着便是电话来了。第一个打进来的是三台朋友戴岱先生。起初我并不知道电话已通,得知移动公司开通了县城基站后,又是一阵网络繁忙的应答。也不知戴先生是如何挤进网络打通这个电话的。接着是上海的李汉蓉,德阳的江德明,接着是成都的贾志刚先生,绵阳的德宝先生和安县的何长安先生。再后来,是张浩、曾庆丽这些在外学习和工作的学生打进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第一句,往往是说终于打通了,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几天的牵挂,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听到本人的声音,表明人还活着。活着就好,就是一切——那喜悦,那激动,无异于中了大彩。 这些电话,如寒夜里的暖流,直沁入我的心脾,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从心底深处,由衷地,发自肺腑的。
与他们通话,我再怎么坚强,也都是哽咽堵喉,热泪涌眶的了。
这就是人情,人性中最温暖最感人的重要部分。灾难面前,我们都很看重这份令人感动的情谊。 8 感动总是发自内心。感动是一种道德的力量。 令人感动的还有前来救灾的解放军和志愿者队伍。 5月15日傍晚,第一批解放军队伍到达县城。队伍是从云南过来的,昼夜兼程赶往灾区,三天三夜只吃了两顿东西。在接官厅河堤上,看着600人整齐地坐在泥地上,人们感觉到了救灾的希望,增添了救灾的力量。这些小战士,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在家里都还是父母宠爱的小宝贝。可这身军装,赋予了他们作为人民子弟兵的责任。尽管他们饥渴和劳累,已疲惫不堪,可面对老百姓送上的水和饭,他们却一再拒绝。 以前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解放军冒着危险英勇救灾,这次亲眼目睹,终于明白:中国人民解放军,钢铁之师,人类的精英!他们在灾区,干着最危险的工作,最苦最累的工作 ,几十天如一日。他们身上凸现的,是生命群体创造出的伟大力量,是仁义之师的伟大壮举。 军人的奉献是无私的。在灾难面前,许多普通群众也是无私的。 我在成都乘过几次出租车,与的哥们交谈,得知成都市的的哥群体,在大灾难面前,不愧是一支勇敢而无私的队伍,是一群令我感动的人。 地震当天下午,成都的出租车自发奔向灾区。没有政府部门的动员,没有指挥部的安排,完全是自发地参与救灾。上千辆出租车先后分别奔驰在都江堰和绵竹汉旺的公路上,运送物资,运送伤员。我乘坐的那辆出租车,5月13日到14日,从灾区运送伤员到重庆治疗,两天两夜没合眼,一路的饥渴就更不用说了。对于的哥来说,汽车是他们养家活命的衣食饭碗,汽油还得自掏腰包花钱加,余震不断,山体滑坡,道路的危险还时时威胁着自己,可他们没有畏惧,没有退缩,一直干到指挥部命令他们撤回市区为止。 更不用说捐款捐物了。全国近600亿的捐款,正是人间真情的具体写照,真正反映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连美国日本都关注这场灾难中的人们,那感动,是纯人性的,不分国界阶级和主义的。出租车的哥告诉我,地震发生后那几天里,成都市的自愿募捐和自愿献血的人群,每天都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募捐的人群中有白发老人,也有始龀的稚童。听这话时,我眼前似乎就出现了那些长长的队伍,人群头上都闪耀着熠熠光辉。 我原先教过的两个学生,刘鹏和雷鹏,正在川师大读书。地震发生后,他们很快地组织了几车救灾物资送到重灾区南坝,亲自参与南坝刨挖尸体的劳动。他们还募集了五千元善款和五百瓶矿泉水,于5月23日送到我们在西南财大复习备考的师生手中。这两个孩子都很年轻,他们的行为却很成熟。他们奔忙于救灾现场,晒黑了皮肤,弄脏了衣服,但他们的灵魂,却是十分纯洁,经受住了灾难的历炼,他们身上再现出的人性的大善大爱,深深地感动着我。 从5月13日起,县城附近的老百姓纷纷自发给学生送饭。千多名学生的饭啊。他们炒肉,煮干饭,蒸馒头包子。一桶桶担来,一车车拉来,一笼屉一笼屉背来。有枕头坪村的,汇口坝村的,东皋湾村的。大坪村稍远些,老百姓自发捐出大米、面粉和蔬菜腊肉,托村干部用拖拉机运来。更远一点的扩达乡宣坪村,大爷大娘们捐出大口袋小口袋的白米细面,蔬菜,腊肉,还有几桶菜油,托乡干部用吉普车运来,送给我们的学生。 我曾亲自接待了几批前来捐赠的老乡。有一个菜农,天才蒙蒙亮,就送来一机动三轮车的鲜菜,连姓名都不留。我问他姓名,好给他出具个收据,他说,遇着这么大的灾,我给学生们送点自家种的菜,尽点心意。我是一个普通农民,要啥收据哟。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连他是哪个村的也忘了问。这些充满大爱的仁善之举,把朴质的人性演绎得尽善尽美。 9 国务院的救灾条例规定,各地的救灾工作,要首先考虑学校和医院。把学校放在首位,因为学生是祖国的未来,是社会的未来,是人类的未来。 灾区的学校损失严重。灾区的学生纷纷被接到相对安全的城市里暂时安置。我们县的高三年级500余师生,就被安排到了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复习备考。 西南财经大学,作为中国的重点大学,在这场大灾难后,主动请缨,热情接待了地震重灾区汶川和平武的千多名学生。他们腾出研究生院的公寓和教学楼,建了一所灾区爱心学校。一个半月时间里,他们为灾区学生解决了吃、穿、住、行,安排了学习场所,发放了学习用具。每天四顿配餐,科学而营养。穿的睡的用的,温馨而舒适。灾区学生充分感受到家的温暖。他们还为学生放电影,开放爱心微机房和爱心图书室,组织参观名胜和博物馆,组织体育比赛,安排心理健教专题辅导和心理健教个别疏导。现在想来,用周到备致,细心入微这些字眼,不足以准确地表述西南财大对灾区学生爱的付出。 西南财经大学老校长王裕国教授,副校长曾道荣教授,对爱心学校的灾区学生,视如子弟,亲如一家,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王校长经常深入到教学班的学生中,安慰学生,鼓励学生,辅导学生。曾副校长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和他的办公室主任张谛老师,带着爱心学校的工作人员们,全心全意为灾区学生服务。他们的工作细致,详尽到发放每一枝牙膏牙刷,详尽到印制每一张作业练习卷。 这些大学的教授们,在大灾难发生之后,没有躲在象牙塔里钻研故纸。他们身体力行地走在了救灾第一线,用自己的人格魅力,用辛勤的汗水,刷新了西南财大“经世济民,孜孜以求” 校训的内涵。 在和平庸常的日子里,爱只是微风细雨的青枝绿叶,而在毁灭性的大灾难面前,爱就是强劲有力能粉碎灾害的利剑。 7月6日上午,当我们与曾校长握手辞别时,当我们的返乡车队驶离西财校门时,当灾区爱心学校的张谛主任发来短信作告别祝福时,我早已是热泪满眶了——因为我感动不已。因为我在西财的日子里,真切地参悟透了“天灾无情,人间有爱”和“大爱无疆,爱心无限”的真正含义。 灾难面前,感动的情节每天都在世界各地演绎。 感动能拯救和升华民族的灵魂,人类的灵魂! 10 作为知识分子,我有着许多性格上的软弱。但这次地震,使我变得坚强起来。不仅面对困难要坚强,面对生活要坚强,凭着我这半百之龄的羸老之躯——大地震的灾难我都没怕,我还怕啥呢!还有什么爬不上的坡,过不去的坎呢?还有什么名利值得去争抢呢? 中国社会这30年的突飞猛进,主要表现在物资世界。商品经济急速发展的浪潮,对传统的优秀文化形成了强烈的冲击。人间冷漠,人情淡化,同住一幢水泥楼,邻里不认识,老死不往来。游戏人生,游戏生活,或者争名,逐利,甚至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传统的礼义仁善被抛弃殆尽,美好的人性惨遭亵渎。但08年的几次大灾难,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素昧平生的人,伸出友谊的双手。天南地北的人,献上无私的爱心。人们共住一顶大帐篷,共吃一碗方便面,共饮一瓶矿泉水,共同为一个目标奔走。 灾难历炼人生,它是一种特殊的学堂。 灾难凸显人性,它是民族品格的试金石。 人性一词,作为一个概念,它是抽象的。但在08年的大灾大难中,我看到的人性,看到的人间大善,却是具象的,立体的,可触及可感受的,古人荀况无法理解的。 是灾难唤醒了人性,点燃了热情。我们用生命代价唤回了人间真情,可歌可泣,可钦可佩。这真情将鼓舞我们战胜灾难,走向未来的美好生活。 2008年7月于龙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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