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蝶之恋曲(外一章)
2020-10-18抒情散文雪梦
蝶之恋曲(外一章)七月流火,酷暑难耐,头顶的骄阳正炙烤着大地,燃烧着世间万物。突降一阵暴风雨,闷热的气流顿消,空气中透出沁人心脾的清爽。风雨过后,伴着丝丝清凉,我漫步在草坡上。坡上,碧波荡漾,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在草地上,似柔软的绒毯子铺展在
蝶之恋曲(外一章)
七月流火,酷暑难耐,头顶的骄阳正炙烤着大地,燃烧着世间万物。
突降一阵暴风雨,闷热的气流顿消,空气中透出沁人心脾的清爽。
风雨过后,伴着丝丝清凉,我漫步在草坡上。坡上,碧波荡漾,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在草地上,似柔软的绒毯子铺展在地床上。走着走着,忽然,在鲜嫩的草尖上发现了一只蓝色蝴蝶,美丽可爱,无与伦比,蓝莹莹的像透明轻纱的翼翅正滴着水珠,似滴滴幸福抑或忧伤的眼泪飘落在心底。两根漆黑细细的须角并未弯曲,而是努力向前伸展着,仿佛追寻前面的阳光明媚。两点黑豆大的眼睛圆睁着,似要拨开层层迷雾,看透世间的一切阴霾。
我走过去,弯下腰把它捏起来轻轻放在手心。原来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一只蓝蝴蝶。它是什么时候被雨水打落在草地上的?只见它沾湿的翅膀微微地簌簌抖动无法展开,就连它的整个身子也一起跟着颤动,这只小蝴蝶蔫蔫的,细细的足爪动弹了一下,就歪倒在我的掌心。它太柔弱纤细了,犹如一位娇小受了委屈的可人,楚楚动人,令人心动、生怜。我痴痴望着蝴蝶,它从哪儿来?要飞向哪儿去?在这样世事难料、阴晴不定的鬼天气里,蝴蝶飞出来做什么?是想寻觅什么?等待什么呢?
蝴蝶在我掌心已是奄奄一息,生命似乎就要顷刻逝去。怎么办?它或许是被这场突来的暴风雨惊吓了吧?它的身心需要安抚,需要一丝温暖。我用两只手扣在一起把蝴蝶捂在掌中,用嘴不时地哈着热气,用尽气力传递给它些许温热。须臾,我感觉到手心发痒,原来是它的脚在动。“呀!蝴蝶醒了,蝴蝶真得活过来了。”我激动万分,惊喜地叫出了声。我竟被蝴蝶的苏醒感到无比的欣喜,竟被蝴蝶的复活感动得流泪。不知怎了?“一把年纪”的我竟然依如少女时那样多愁善感起来。
风去了,雨停了。太阳拨开云层露出了红红的笑脸,遍洒着人间温暖。瞬间,世界明亮了,万物复苏了。我惊喜地环视四周,周围的一切竟变得如此晶莹,如此赏心悦目。葳蕤的草更绿了,娇嫩的花更鲜了。这场雨水涤净了空气中的尘埃与热浪,这场雨水冲刷了心底的疑虑与烦忧。被雨水吓傻的金蝉,附着在树干上也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嘶鸣。
我瞅了瞅温顺伏在我手心的蝴蝶,张开手掌把它轻轻捏起,放在面向太阳盛开的一朵花上,就让蝴蝶尽情去享受自然的、阳光的沐浴与温柔吧!只见那只蝴蝶缓缓地、缓缓地在带着水珠的粉嫩花瓣上蠕动着,此刻的须角卷曲着,似小姑娘盘卷在头顶两边的麻花辫。蝴蝶的身子上镶着黑白相间的花纹,看上去酷似蜜蜂的身子,似美女漂亮的斑斑文身,甚是美丽。蝴蝶的头部用力抵在花蕊间,仿佛要彻底吸吮掉花心弥散出的清淡香气。
我未惊动蝴蝶,只在一边静观着它的一举一动。须臾,草叶与花瓣上的雨珠被太阳的光芒蒸发了,只留下那只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斑斓的翼翅摇摇欲飞。美丽的蝴蝶,梦中的蝴蝶,我心中的蝴蝶,它惊悸地、颤巍巍地试了几次,终于鼓足勇气,轻灵的身子一跃飞了起来。这个自然的小生灵,挥动着熠熠生辉的蓝色翅膀在我身边翩舞了好一阵,最后不舍地向如洗的、湛蓝的空中冉冉飞去。它飞翔的姿势好曼妙,好洒脱。像飘逸的小仙子在空中舞蹈,如一颗纯净的蓝宝石镶嵌在我的心中。
我痴痴凝望着那只美丽蓝蝴蝶愈飞愈远,不知怎了?泪眼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轻轻沾去泪水,注视着蝴蝶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如果,如果我当时救它是为了同情及怜悯,可它真正展翅而去时我又感到是如此的落寞、怅惘。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当时内心的种种感受与滋味。唉!不说了,莫非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
默默地,我抬头向蝴蝶飞去的方向伫望了好久,好久……
慢慢地,我转身向草坡深处飘去,飘去……
夕之弦音
每个黄昏,我都从街心公园经过。 每个黄昏,我都能隐约听到心碎的弦音。 拉二胡者看上去像一位约莫60岁左右的老者,头发黑白相间,不分东南西北地蓬乱。他平时表情木然,只有陶醉在音乐中时脸部的肌肉才有略微的搐动。他皮肤沟沟坎坎,像块干瘪的、历经风霜的老树皮。整个人看上去,身心明显地镌满了岁月遗留的辛劳与沧桑。他经常穿一件脏兮兮的灰土色上衣,黑色长裤,坐在公园湖边的凉亭下左手把弦,右手开乐。他的这身装束与公园的美景极不相称,他拉的哀乐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二胡独奏,技法老成娴熟,拉的曲子大多是些忧伤凄婉的曲调,有《梁祝》《夜深沉》《春江花月夜》等等,我听他拉的最多的是古典名曲《二泉映月》。曲调悲凉。凄凄婉婉,幽幽咽咽,似在向世人倾诉人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像在向世人诉说一生的菁菁阡陌,历历沧桑。 残阳如血,黄昏的色彩逐渐下沉,公园的街灯渐次亮起。婆娑的树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晃动,似鬼魅在酷夏的黑夜中缓缓流动。每当这时,老者的弦音似无家可归的鸟儿在夜的上空徘徊着,如鸟儿的哀鸣在夜的空气中弥漫着……没有曲谱,没有歌者,听者与观者也寥寥无几。这些他似乎并不在乎,他只自顾自地拉着,迷醉着。在他憔悴的弦声中,无不流露出无限的哀韵与戚然。 夜色渐深了,公园摇曳的街灯渐灭了,游玩的人渐疏了,老者的曲子此时也断了。只见他把二胡小心地擦拭完毕,小心地装在一个结实的布袋里。他艰难地背起二胡,拖着长长的黑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不,那似乎不是在走,那分明是像幽灵一样在慢慢挪动,挪动。 望着他吃力地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浮想联翩。遥想多年以前,在他年轻时代,他绝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或许当年他是一位颠倒众生的艺男,或许是一位不可一世的霸雄。是蹉跎的岁月,历史的风雨,无情的年华改变了他曾拥有的一切。韶华已逝,时间老人毫不吝啬地剥蚀了他的才情与骄横。碎影流年,弦音或许依然是当年的弦音,但拨弦的手已是干瘪如柴,瘦骨嶙峋的老手,心情或许亦不是当年的心情了吧? 六月的天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连续几天的暴风雨肆虐翻卷,把街心公园害得狼藉斑斑。湖中的水暴涨出岸,公园的柳弯头折腰,园中还有几棵大树的枝干悬垂在空中,裸露出折过的新鲜痕迹。望着劲风吹下的片片树叶纷落,我似乎提早感受到了深秋的寒意,似乎触摸到了秋光的老去。霁雨后的第三天傍晚,公园恢复了以往的整洁与宁静,气温也上升到了以往的温度,公园街道的洼水折射着天上的星辰,惨白的街灯下,公园显得异常孤寂与幽深。 我似乎习惯了聆听老者凄凉的二胡独奏,小别几日的熟悉弦音,在今晚应该可以照旧相送了吧?我望着凉亭下的那个位置徘徊着,心想着。可日子又过了三天、五天、十天,公园依旧沉寂。顿然,我心头不禁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不祥与预感,内心增添了丝丝忧伤与惆怅,更增添了一重无名的眷念与挂牵。现在已进入七月中旬,我几乎每天黄昏都去街心公园寻视,可一直未寻到老者的身影。 每天,我每天黄昏依旧在街心公园路过。 每天,我每天黄昏再也听不到隐约的弦音。 他,那位可怜的老者,他怎么了?……
夕之弦音
每个黄昏,我都从街心公园经过。 每个黄昏,我都能隐约听到心碎的弦音。 拉二胡者看上去像一位约莫60岁左右的老者,头发黑白相间,不分东南西北地蓬乱。他平时表情木然,只有陶醉在音乐中时脸部的肌肉才有略微的搐动。他皮肤沟沟坎坎,像块干瘪的、历经风霜的老树皮。整个人看上去,身心明显地镌满了岁月遗留的辛劳与沧桑。他经常穿一件脏兮兮的灰土色上衣,黑色长裤,坐在公园湖边的凉亭下左手把弦,右手开乐。他的这身装束与公园的美景极不相称,他拉的哀乐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二胡独奏,技法老成娴熟,拉的曲子大多是些忧伤凄婉的曲调,有《梁祝》《夜深沉》《春江花月夜》等等,我听他拉的最多的是古典名曲《二泉映月》。曲调悲凉。凄凄婉婉,幽幽咽咽,似在向世人倾诉人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像在向世人诉说一生的菁菁阡陌,历历沧桑。 残阳如血,黄昏的色彩逐渐下沉,公园的街灯渐次亮起。婆娑的树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晃动,似鬼魅在酷夏的黑夜中缓缓流动。每当这时,老者的弦音似无家可归的鸟儿在夜的上空徘徊着,如鸟儿的哀鸣在夜的空气中弥漫着……没有曲谱,没有歌者,听者与观者也寥寥无几。这些他似乎并不在乎,他只自顾自地拉着,迷醉着。在他憔悴的弦声中,无不流露出无限的哀韵与戚然。 夜色渐深了,公园摇曳的街灯渐灭了,游玩的人渐疏了,老者的曲子此时也断了。只见他把二胡小心地擦拭完毕,小心地装在一个结实的布袋里。他艰难地背起二胡,拖着长长的黑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不,那似乎不是在走,那分明是像幽灵一样在慢慢挪动,挪动。 望着他吃力地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浮想联翩。遥想多年以前,在他年轻时代,他绝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或许当年他是一位颠倒众生的艺男,或许是一位不可一世的霸雄。是蹉跎的岁月,历史的风雨,无情的年华改变了他曾拥有的一切。韶华已逝,时间老人毫不吝啬地剥蚀了他的才情与骄横。碎影流年,弦音或许依然是当年的弦音,但拨弦的手已是干瘪如柴,瘦骨嶙峋的老手,心情或许亦不是当年的心情了吧? 六月的天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连续几天的暴风雨肆虐翻卷,把街心公园害得狼藉斑斑。湖中的水暴涨出岸,公园的柳弯头折腰,园中还有几棵大树的枝干悬垂在空中,裸露出折过的新鲜痕迹。望着劲风吹下的片片树叶纷落,我似乎提早感受到了深秋的寒意,似乎触摸到了秋光的老去。霁雨后的第三天傍晚,公园恢复了以往的整洁与宁静,气温也上升到了以往的温度,公园街道的洼水折射着天上的星辰,惨白的街灯下,公园显得异常孤寂与幽深。 我似乎习惯了聆听老者凄凉的二胡独奏,小别几日的熟悉弦音,在今晚应该可以照旧相送了吧?我望着凉亭下的那个位置徘徊着,心想着。可日子又过了三天、五天、十天,公园依旧沉寂。顿然,我心头不禁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不祥与预感,内心增添了丝丝忧伤与惆怅,更增添了一重无名的眷念与挂牵。现在已进入七月中旬,我几乎每天黄昏都去街心公园寻视,可一直未寻到老者的身影。 每天,我每天黄昏依旧在街心公园路过。 每天,我每天黄昏再也听不到隐约的弦音。 他,那位可怜的老者,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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