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女儿的这个暑假

　　　　　　　　　　　　　　　女儿的这个暑假 　　　　　　　　　　　　　　　　文/杜永生 　　没考试前，女儿就开始整天地念叨，这个暑假一定要去马鞍山大姑家（期间，妹妹打了几次电话了，两套房子已经装修好，这次再来，吃住都方便的很）。考试结束的当天，女儿就有些急不可耐，执意要求次日就走。孩子今年不满十四岁，上学以来，只要放暑假，她不是去奶奶家就是上外婆家，不管去哪里，都是我送我接。而今年选择去马鞍山还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倒是给了我一个在她看来响当当的理由：每次放暑假都是回乡下，虽说乡下条件不好，还能将就，但最受不了的就是乡下的大个黑蚊子，每次回来，浑身都是被蚊子叮咬后连抓带挠留下的疤痕。还有，奶奶整天忙在田里，每天就是我自己看家，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不是看电视，就是做作业，憋闷死了。可如果去了大姑家，不仅有老叔、老婶、还有杜莹，吴超、小瑞（我外甥）．．．．．．理由听起来也不无道理，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她没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向往马鞍山这座城市。记得去年国庆节时，我曾带她在那里玩了四天，当时，她就很有感触地说，这个城市真干净，真繁华，等大姑买好了房子，我明年的暑假就过来！ 　　因为工作繁忙抽不开空，她一急就要求自己坐车去，她长这么大可从没自己单独坐车出去，我那能放得下心呢。就坚定地和她说，你刚考完试，天气又这么炎热，等两天，我开车送你过去。在我这样的安排下，女儿就在盼着，每天不知道要提醒我多少次。因为事务多，也就一拖再拖着，就这么几天时间，女儿的心情也是火急火燎的。就这样，在我的明日复明日的一拖再拖中，女儿似乎闻出了其中的“拖”味，终于在周日的下午，向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周一你送我去，要么周日我自己坐车去，两条道，你选一个吧！ 　　无奈，周日晚上，我便联系车辆，可周一单位用车比较频繁，个人车辆也很少得空，没办法只得答应她自己坐车前往了。终于得到了我的最后批准，女儿异常兴奋，赶紧给她大姑、叔叔和姐姐、表哥分别发了短消息。为了确保她单独外出的安全，我特意打电话给在车站工作的朋友，咨询了发往马鞍山的车次，知道是次日早晨6点40分发车，到马鞍山约9点左右。又及时地给弟弟去电话，告诉他明天上午8点半到高速公路葛羊山收费站前不远的路口接一下。弟弟自然很高兴，说晶晶要来了，莹莹（我侄女）今天晚上一定乐得睡不好觉。女儿何尝不是呢，一夜也没怎么休息，就是一个劲儿地发短消息。 　　周一早上，天才麻麻亮，我还在睡梦中 ，就被女儿的一声“我爸，该起床了！”惊醒，可我假装没听见，为的是让她也让昨晚熬夜的自己再眯一会儿。女儿见我不动，就想大声又不敢大声地叫了几次，我仍然充耳不闻。女儿可能感到时间确实有些还早着呢，就喃喃自语着：我爸一点也不急，那就让你睡到五点半，再叫你！就要五点半时，我正要起床，女儿却已经站在了我的房门口，于是，我故意咳嗽了一下，女儿立马说道：“我爸，你醒了啊，已经五点半了，我们该走了！”我边起床，边对她说，时间还早着你，急什么呢？还不急呢，弄弄搞搞就是六点了，再到车站呢？反正我要是赶不上这趟车，跟--你--没--完！ 　　其实，从家到车站，也不过一公里，再说了，我时间观念是很强的，怎么可能误了车次呢？不过，女儿第一次自己出门，怕误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和女儿拎起前晚打点好的包往车站去，等到车站时，也才六点不到。我先买好了车票，然后带女儿吃早饭。为女儿要了碗素面，她吃的不是很在心，嘴里嘟囔着，这面一点都不好吃，根本就没我爸下的面条好。其实，我知道，即使再好吃的面，现在的她也吃不出味儿。吃完早饭，经过车站商店，为她买了两瓶她最爱喝的“红茶”。女儿这才露出笑容，小嘴儿也知道花人了，爸爸就是最了解女儿！她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而作为一个父亲，一个视女儿为自己生命的延续的父亲，女儿的哪样不是最清楚不过呢？进站后已经开始检票了，把女儿送上车安排好座位，并恳请司机车到葛羊山收费站不远的路口一定停一下，司机师傅很爽快，你放心，我会提前提醒你的孩子做好下车的准备的。 　　离开车还有十几分钟，我就一再重复昨天晚上已经交代了无数遍的注意事情，女儿似乎有些不耐烦，我爸，我已经长大了，看我坐这趟车你唠叨了多少？没事的，你不是安排好老叔接了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赶紧走吧，我到了给你电话不就得了！哎！人们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女儿行百里，父也担忧。 　　车准点出发。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给女儿打了两次电话，能感受到车上的女儿心情是激动的，一一汇报着车的行程，甚至车旁的风景。可又过了一阵儿，我再打电话，她直接将电话挂了，随后及时地发来短消息，“已经到南京了，再接电话就是长途了，有什么事情，请发短消息吧。”看着短信的这一刻，我感到女儿确实长大了，也知道怎么样节约话费了。 　　快到8点半时，我给弟弟去了电话，未等我开口，他抢先说：“哥，我八点就在这里等着了，你放心吧，接到晶晶就给你去电话。”我怎么能放心呢？只要女儿没见着她叔叔，我的心就不可能放下。终于，9点多点，女儿发来短消息，告知我已经到了，老叔接到我了。其后就是弟弟的电话，我说，到了就好。这个时候，我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来。 　　女儿生在北京，那时，我还在北京军区服役。上学前，她从没离开过我们。上学后，虽然每年的暑假和寒假不是到她奶奶家就是去外婆家，但相隔也就二、三十公里，想了就能过去看看，也没显得空落落的，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这不，女儿才走了不到两天，她妈妈就觉得家里像少了什么似的，我知道，她是想女儿了，因为，我也想。我就说，以前在相官（老家），十几天没回来，也没见你怎么想吗？她说，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马鞍山离这150多公里，孩子就像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好在现在通讯方便，母女间的短信交流倒也稍解了思念之情。每次下班回来，她就喋喋不休、喜气盈盈、不无炫耀地对我说，看看女儿今天给我发了多少条短信了！ 　　女儿离开的这几天，我这心里也有些没边没沿儿，也是非常想念的。我曾给妹妹和弟弟去了几个电话，嘱咐他们照顾好晶晶，她和杜莹生性都是个犟脾气倔性子，以前在一起时，有时会互相耍小孩子脾气，不是你不理我，就是我不理你。可妹妹说，你没发现晶晶已经长大了吗？看看这几天，说话、吃饭，行为举止俨如一个大人了。听到这些，我感到的是欣慰。 　　女儿生性活泼爱说话，每天只要做完了作业，满屋都是她的唧唧喳喳，特别是最近因为湖南电视台搞了个《奥运向前冲》节目，她喜欢得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虽说每次想看，必须经得我的容许，有时答应晚了，小嘴儿也撅着，可一经批准，就只剩笑了。昨晚，虽然女儿没在家，我们却看了女儿的节目，她妈妈看着看着竟然流泪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说，想女儿了，要是女儿在身边多好。我对她说，女儿肯定也在收看这个节目。忙拨电话，接通电话的同时，女儿抢先就问我：我爸，你是不是在看《奥运向前冲》？我明显地听见电话那头电视机里传出的主持人的声音，本想告诉她，妈妈想你都想哭了。可是，我没有说，我不想影响女儿快乐的情绪，只是要求她不能一味地贪玩，带去的几本书一定要好好地读。也不知是女儿玩得太高兴了，还是我们几乎每天要给她打一、二次电话，或至少发10多条短消息，从女儿的声音里我没有感觉到她如我们的思念。 　　也许，这就是长大。女儿如小鸟，养育她就是为了她能飞出家。等到她翅膀硬了的那一天，也许会飞得很远，甚至更远，而我，除了目送，除了祝愿，还有什么？（全文2973个字，于08年7月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