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断篇[原创]
2020-10-21抒情散文飞飞儿
夏天的断篇1、梦境篇夏天是我喜欢的季节,夏夜是我最惬意的神游时刻,尽管总是无眠,即使睡着了也不踏实。夏天的热有着一种挖掘的力量,它们翻动着你的身体,搅动着你的心魂,向深处暗处一路行进,你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膛被剖开的快感。入眠或者半眠之际,那些
夏天的断篇
1、梦境篇
夏天是我喜欢的季节,夏夜是我最惬意的神游时刻,尽管总是无眠,即使睡着了也不踏实。
夏天的热有着一种挖掘的力量,它们翻动着你的身体,搅动着你的心魂,向深处暗处一路行进,你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膛被剖开的快感。入眠或者半眠之际,那些几年前的,或者几十年前的梦都会纷至沓来,一起把夏天搅得血雨腥风,五色迷茫。
安静的子夜,你想着或者不想事,都有记忆来问候,你醒着或者梦着,都有精灵来惊扰,你热着或者凉爽着,都有思想在冰冻。
不远处,火车隆隆驶过,渐行渐远的想象早已变成一幅关于远行的画面了。不怎么长的人生里,也有过许多次这样不算远的远行,总是独自一人上路,总是已近午夜。即使有送行的人,总会很快分手,有同行的,在关灯后会很快悄了声息,那旅途,于是总好象是自己一个人。
车厢里,人们开始入睡 ,我喜欢再坐一会儿,车窗外,景物一方方如胶片闪过,远处山峦黑沉沉的影子高大深远,好象近在眼前,近在心门。无边的戈壁上,百里之内少见人烟,荒茫空寂,有时候会以为自己到了蛮荒时代,到了世界的尽头。偶尔会路过一个站台,小小的,人很少,笔挺地站在路边的铁路工作人员穿着整齐的服装,如雕像一般敬着礼,好象几年前,十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就有人这样站着,敬着礼,今后也会是,这一切好象永远不会变。远处,属于城市的区域,灯火寥落,总会想:这小小的城市有多少安然入梦的人,又有多少人梦魂被惊扰再无法入梦?一些下车的旅客,提着或者重或者轻的行囊,消失在一些或者是家或者是旅馆的房子里,找到或者暂时扔掉家的感觉。那些刚走上列车的人与我们这些坐在车上的人,还有长或者短的旅途要忍耐,没着既定的铁轨,我们总是向着明确的目的地飞速驰去,可在这心智迷蒙的午夜,我却总是担心:可以到达那个陌生或者熟悉的地方吗?那个现在正远离的城市,我还会回来吗?最终我会释然:不管最终到了哪个城市,落到哪块土地,这旅途并不会太多,因为人生,这一直奔忙着的列车上,我只是一个过客,总有一天,我会中途下车,没有站台迎接,没有房子可以收留,而且,我只能一个人下车,那一站叫永恒,或者叫死亡。
窗外有沙沙的声响,很大,我想:不会是雨吧,细听了片刻,无法辨别,许久,或者不长时间吧,并没有盼望的泥土气息飘进屋内,可以确定不是雨了,那是什么呢?树叶沐风而歌吗?站在静寂夜晚的那些被夜褪去绿色的树,在这夜风的吹拂抚弄下,低吟的是首什么歌?听不出欢乐的音符,听不出离别的怅恨,这样的一首歌谁曾经唱过?好象千年万年前,有人唱过吧,一样单调一样深沉。它唱响在边城连营,引得热血报国的将军黯然挥泪了?它吹过南方芭蕉林,教那个做着丁香梦的少女涌起了惆怅?
在这样的夜晚,有月临空,夜幕不会黑透,有暑热未消,空气亦不会凉透,这样的稍许微明,这样的稍许清凉,这样的稍许寂寥,这些稍许的闪念。。。我却被重重的坠落感攫住:因为我连稍许具形的东西都抓不住。我无法漠视的,只有流过的年光与今后幽明的未来。那些越来越厚实的过去,在夜半时分却好象只是一些印象,象黑白照片,或者只是胶片,颠倒着黑白的胶片,那上面,人鬼难辨。而未来,说不上是远或者近的未来,不忍细看,更不能细看。
有时候夜半醒来,会惊觉自己睡在一片惨白的月色中,那一片光华如魔法将我定住,我只好半闭眼,等待乌云来拉那月光入怀,渐渐,周遭恢复了黑暗,我才可以睁开眼,走出那幻觉,那梦魇。有时候我很想知道:那月光下的惊悸变成了恶梦,还是恶梦中的感觉一直未醒,加入了那月光之惨白布景?
夜空中总有鸟在不时啼啭,我不知道那可是夜枭?那种叫声,在夜半人声渐遁的院落里,带着一丝幽怨的回响,也有一些谶语的意味,我有时候会觉得那只是幻听,因为在书本里或者在电视里,我知道有一种鸟会这样叫醒黑夜,叫醒沉睡的灵魂。那种鸟应该不美,肯定不是那种白色的有着轻盈羽毛的鸟,它们和夜色一样,有着浓淡的颜色变化,却只是从灰到黑。或者,它根本就是被夜色染成那样子?
2、死亡篇
每天晚上,都会听到许多白天无法听到的声响。刚关灯的时候,屋内的生机带着惯性,还在嗡嗡作响:电灯的灯管里,电流飞速消退,留下一些金属质地的足音,那种滋滋作响的声音有时候会变成一阵阵爆裂,如一个受了委屈在哭泣的孩子,被父亲凶狠的眼神制住了,不敢出声又压抑不住地抽泣,那孩子眼中的怨恨是纯粹的怨恨,无法化解又不断成长的,带着一股可怕的后劲。在夜晚,我总是没法控制自己去想到成长,想到成长后的成熟,然后是衰老、死亡,最后是腐烂,几天前,我家养的鱼死了几条,等发现时可能已经过了一天,在这炎热的夏天,它们很快腐烂了,那种生物腐败的味道在房间里很久不散,我这时好象又闻到了。
在关灯的片刻,灯管热量未散,外面清凉的空气尚来不及进来,屋内有一阵说不出的躁热,没有适应黑暗的身体会出于紧张有一阵抽动,体内的热迅速与空气中的热发生化学反应,那热便象加了倍,要将人烘上天空去一样。要等许久,身体才能平静清凉下来,黑夜才会真正踏着它不变的步伐悄悄来到你窗前,轻轻坐在床前,不管当时是睡着或者醒着,你都得和它对话。 纱窗上有可疑的啪啪声响,急切,冲动,充满一种与时光与命运抗衡的不屈,但更多的是濒死的无奈与颓唐,那是蛾子,误入我家的这只,可能被邻家的灯火诱惑了,眼前出现了幻象:姐妹们在灯光前翩跹起舞,和灯光融化,于是,体内的本能象血一样灼烧着它,它拼命冲撞着那些细小的、均匀的、铁质的罗网,这些当然是徒劳,我冷酷地笑着它的愚妄,我甚至可以想到,几天后,窗台上,那变成僵硬的一片羽质标本,它的尸体上,会不时地被风吹起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它会这样消失吗?这丑陋的东西,它竟然有羽化的命运? 热流造成的那种不绝回响中,杂有苍蝇飞过的声音。没有灯光索引,它们急促地盘旋着,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号或者讯息?总会想起一个画面:一个男人伏在楼顶,身边是面包、水,他用望远镜执著地看着地面,饿了,吃口面包,渴了,喝口水,他在等待他的敌人,他的命运好象就是这样的等待。终于,那个他准备消灭的男人出现了,上次,由于失误,他的子弹没有射中他的脑袋,这次,应该不会了,他的枪法一向很准。可是,枪迟迟没有响,他的眼里,奇怪地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兴奋,不是没有,是没法再有了。头顶,几只苍蝇在盘旋……苍蝇,是最早发现死亡气息的生物吧。夏天,葳蕤繁盛、生机迅速丰盈的季节,死亡也在悄悄把它的罗网撒得更大更广,绿叶红花间,与阳光一起跳着绝美而诡异舞步的恰是永不会苍老的死亡,于是,夏天,苍蝇们,忙得不亦乐乎。 我的下体又开始流血,这是我作为正常女性的一项证明。有时候我会担心自己流血而亡,这种几率并不是没有,生命的消失远比形成容易。当然,生命形成是一个精密但很平常的过程:每个月,作为成熟的女性,身体里都会诞生一枚卵子,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等待着一种机缘,和那个叫精子的战士相遇。那些以千万记以亿记的叫精子的小不点,它们总是象子弹一样,不,比子弹还快还要果敢,冲向它们心中的女皇--卵子,希望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总有种种阻断,把那相逢的机遇造得无比难得。于是每个月,卵子与催生它的温床—子宫上那一层厚厚的膜一起黯然剥落,化作血肉流失掉,可是,下个月,子宫又会早早把自己铺排得厚实温暖,为那最终杀出重围的勇士准备好新娘---卵子,可它的这些精心准备,大多数都会在等待中落空,它失落了希望就会泣血,那些暗红的血,它们其实就是生命的无数次可能?那么,死亡,人的死亡,一直都在体内演绎? 我知道,到了一定的年纪,人都会思考死亡这个永恒的命题,许多人都很害怕这样的想象:在我们来到世界之前,时光已经存在了无法计数的亿万年,在我们死亡后,时间亦将延展至无穷,那么,我们几十年短短的生年,夹在这前后苍茫的时间之流中,实在是短得不值一提,这岂不叫人无奈又惶恐?其实,活着的年华加上那死亡才是生命的全部吧,如果,加上那些我们没有存在或者将无法存在的时间,我们的全部才叫完整,那么我们,也就可以是无限的了? 我曾设想过没有死亡的人生:人变成恒星一样,随着宇宙不停地转动下去……那种想象很可怕,没有死亡的人生,恰如没有睡眠的生活,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3、写作篇
夏天的断篇写到这一节时,我有些疑惑:这些写在夏天的文字难道不会在冬天诞生?应该不会,它们只能归在这夏天的断篇里。因为,每种东西都有自己生长成熟的季节,我的文字也是一样,它只能在这个季节,长成这个样子。 史铁生的《务虚笔记》中对写作有一种看法:诗魂是早于诗句的,一个写作的人只是在寻找那早已经存在的诗魂。我想,用这个是可以解释一下困扰我的问题:每每被一些句子激动时,总在想:为什么这期间跨越了百年,千年,这些思想可以如此想象?有时候,我会觉得人类的思想绝不象人们说的那样,是以一个圆点出发的同心圆,它们之间的差距绝不象想象的那么大。所有的思想与心魂走向,都会经历差不多的路途,你走过的,你被激动的发现,后来,还会有人走过,还会再次被激动地发现。思想的差距,只有远与近的区分,并无质的差别。 有时候,我又会觉得,思考是个寻找来路的过程,它回望的,是无忧但绚烂的童年,那无忧是用一些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作底的,那绚烂也总有一些涂抹不掉的阴影伴衬。思想,它有时候还渴望走向温暖但光亮不足的子宫,那是一种混沌一种保护,一种接近空白的幸福。有时候,思想要找到的是一些记载入你基因的密码,不断不断被激起的那些思想沉渣,有些是遗失在童年的记忆,有些则是数代祖先留下的精神与智力密码,它们可以代代传下一些显性的记忆,有些隐性的可能在生年找到,有些只能载入大脑或者灵魂结构,等待数世后再现天日。 有时候思想渴望走向的则是存在之前的绝对虚无,沿着思想,我们可以走向无限的虚空,我们能用的具实的工具,语言或者文字或者线条或者色彩,却没法用自己可怜的有限表达这种无限。写作的这种可悲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史铁生的小说里总是会提到写作之夜,那样的时候,所有的人物会重叠,他们的经历甚至命运会重叠,空间时间会任意拉伸延展,这样小说的情节与结局就会走向无限可能,我很想知道:这样的写作之夜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作真是一种命运吗?或者,就如有些人所做的那样,它只是成为无数阴暗情绪的水渠?一些零星思想的容器?又或许,它应该能够担负一种更神圣的使命?没有办法为这些思想寻找到答案,我不明白这些,我只知道,那些成诸于笔端的文字,它们会象孩子长成形,会走,会说,会骂人,会唱歌,它甚至会在一些人心中种下一枚种子,长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果实。 写作不管如何,对我有一种安定的作用。思想有时候是一个可怕的地狱,那里的魔鬼容易被激动,它们会突然跳出来,在你的心灵里狂舞乱跳,你不得安宁,你魂不守舍,你得用文字这个魔法镇住它们,它们得到这种形式会安静下来,你的灵魂或者思想才可以有片刻的安宁。可是它们会不停地呼唤,用只有它们才懂的语言呼唤着同类,于是,你就不能停下脚步,总是你扣住了这个,又得赶紧去捉拿那一个,奔忙中,你会想:谁才是主动的,谁才是被动的?也许选择了写作,你的命运就是等待着被这种思想的魔鬼捕捉。
夏天正在走向盛季,无比绚烂着。
(2008年6月4日 12:45)
在关灯的片刻,灯管热量未散,外面清凉的空气尚来不及进来,屋内有一阵说不出的躁热,没有适应黑暗的身体会出于紧张有一阵抽动,体内的热迅速与空气中的热发生化学反应,那热便象加了倍,要将人烘上天空去一样。要等许久,身体才能平静清凉下来,黑夜才会真正踏着它不变的步伐悄悄来到你窗前,轻轻坐在床前,不管当时是睡着或者醒着,你都得和它对话。 纱窗上有可疑的啪啪声响,急切,冲动,充满一种与时光与命运抗衡的不屈,但更多的是濒死的无奈与颓唐,那是蛾子,误入我家的这只,可能被邻家的灯火诱惑了,眼前出现了幻象:姐妹们在灯光前翩跹起舞,和灯光融化,于是,体内的本能象血一样灼烧着它,它拼命冲撞着那些细小的、均匀的、铁质的罗网,这些当然是徒劳,我冷酷地笑着它的愚妄,我甚至可以想到,几天后,窗台上,那变成僵硬的一片羽质标本,它的尸体上,会不时地被风吹起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它会这样消失吗?这丑陋的东西,它竟然有羽化的命运? 热流造成的那种不绝回响中,杂有苍蝇飞过的声音。没有灯光索引,它们急促地盘旋着,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号或者讯息?总会想起一个画面:一个男人伏在楼顶,身边是面包、水,他用望远镜执著地看着地面,饿了,吃口面包,渴了,喝口水,他在等待他的敌人,他的命运好象就是这样的等待。终于,那个他准备消灭的男人出现了,上次,由于失误,他的子弹没有射中他的脑袋,这次,应该不会了,他的枪法一向很准。可是,枪迟迟没有响,他的眼里,奇怪地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兴奋,不是没有,是没法再有了。头顶,几只苍蝇在盘旋……苍蝇,是最早发现死亡气息的生物吧。夏天,葳蕤繁盛、生机迅速丰盈的季节,死亡也在悄悄把它的罗网撒得更大更广,绿叶红花间,与阳光一起跳着绝美而诡异舞步的恰是永不会苍老的死亡,于是,夏天,苍蝇们,忙得不亦乐乎。 我的下体又开始流血,这是我作为正常女性的一项证明。有时候我会担心自己流血而亡,这种几率并不是没有,生命的消失远比形成容易。当然,生命形成是一个精密但很平常的过程:每个月,作为成熟的女性,身体里都会诞生一枚卵子,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等待着一种机缘,和那个叫精子的战士相遇。那些以千万记以亿记的叫精子的小不点,它们总是象子弹一样,不,比子弹还快还要果敢,冲向它们心中的女皇--卵子,希望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总有种种阻断,把那相逢的机遇造得无比难得。于是每个月,卵子与催生它的温床—子宫上那一层厚厚的膜一起黯然剥落,化作血肉流失掉,可是,下个月,子宫又会早早把自己铺排得厚实温暖,为那最终杀出重围的勇士准备好新娘---卵子,可它的这些精心准备,大多数都会在等待中落空,它失落了希望就会泣血,那些暗红的血,它们其实就是生命的无数次可能?那么,死亡,人的死亡,一直都在体内演绎? 我知道,到了一定的年纪,人都会思考死亡这个永恒的命题,许多人都很害怕这样的想象:在我们来到世界之前,时光已经存在了无法计数的亿万年,在我们死亡后,时间亦将延展至无穷,那么,我们几十年短短的生年,夹在这前后苍茫的时间之流中,实在是短得不值一提,这岂不叫人无奈又惶恐?其实,活着的年华加上那死亡才是生命的全部吧,如果,加上那些我们没有存在或者将无法存在的时间,我们的全部才叫完整,那么我们,也就可以是无限的了? 我曾设想过没有死亡的人生:人变成恒星一样,随着宇宙不停地转动下去……那种想象很可怕,没有死亡的人生,恰如没有睡眠的生活,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3、写作篇
夏天的断篇写到这一节时,我有些疑惑:这些写在夏天的文字难道不会在冬天诞生?应该不会,它们只能归在这夏天的断篇里。因为,每种东西都有自己生长成熟的季节,我的文字也是一样,它只能在这个季节,长成这个样子。 史铁生的《务虚笔记》中对写作有一种看法:诗魂是早于诗句的,一个写作的人只是在寻找那早已经存在的诗魂。我想,用这个是可以解释一下困扰我的问题:每每被一些句子激动时,总在想:为什么这期间跨越了百年,千年,这些思想可以如此想象?有时候,我会觉得人类的思想绝不象人们说的那样,是以一个圆点出发的同心圆,它们之间的差距绝不象想象的那么大。所有的思想与心魂走向,都会经历差不多的路途,你走过的,你被激动的发现,后来,还会有人走过,还会再次被激动地发现。思想的差距,只有远与近的区分,并无质的差别。 有时候,我又会觉得,思考是个寻找来路的过程,它回望的,是无忧但绚烂的童年,那无忧是用一些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作底的,那绚烂也总有一些涂抹不掉的阴影伴衬。思想,它有时候还渴望走向温暖但光亮不足的子宫,那是一种混沌一种保护,一种接近空白的幸福。有时候,思想要找到的是一些记载入你基因的密码,不断不断被激起的那些思想沉渣,有些是遗失在童年的记忆,有些则是数代祖先留下的精神与智力密码,它们可以代代传下一些显性的记忆,有些隐性的可能在生年找到,有些只能载入大脑或者灵魂结构,等待数世后再现天日。 有时候思想渴望走向的则是存在之前的绝对虚无,沿着思想,我们可以走向无限的虚空,我们能用的具实的工具,语言或者文字或者线条或者色彩,却没法用自己可怜的有限表达这种无限。写作的这种可悲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史铁生的小说里总是会提到写作之夜,那样的时候,所有的人物会重叠,他们的经历甚至命运会重叠,空间时间会任意拉伸延展,这样小说的情节与结局就会走向无限可能,我很想知道:这样的写作之夜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作真是一种命运吗?或者,就如有些人所做的那样,它只是成为无数阴暗情绪的水渠?一些零星思想的容器?又或许,它应该能够担负一种更神圣的使命?没有办法为这些思想寻找到答案,我不明白这些,我只知道,那些成诸于笔端的文字,它们会象孩子长成形,会走,会说,会骂人,会唱歌,它甚至会在一些人心中种下一枚种子,长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果实。 写作不管如何,对我有一种安定的作用。思想有时候是一个可怕的地狱,那里的魔鬼容易被激动,它们会突然跳出来,在你的心灵里狂舞乱跳,你不得安宁,你魂不守舍,你得用文字这个魔法镇住它们,它们得到这种形式会安静下来,你的灵魂或者思想才可以有片刻的安宁。可是它们会不停地呼唤,用只有它们才懂的语言呼唤着同类,于是,你就不能停下脚步,总是你扣住了这个,又得赶紧去捉拿那一个,奔忙中,你会想:谁才是主动的,谁才是被动的?也许选择了写作,你的命运就是等待着被这种思想的魔鬼捕捉。
夏天正在走向盛季,无比绚烂着。
(2008年6月4日 12:45)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