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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乌桕花开

2020-09-17叙事散文临沭二丫
观音寺旁那只黑白花猫在夜色的遮掩下,又偷了一颗人心。我已经出家有段时间了,哦,不,我从出生就出家了。听说那时南屋里的父亲还没有整夜整夜的叫喊,没有整夜整夜的骂祖宗,是个健康的人。开始对世界感知,就是从父亲嘴里的叫骂声中认识的。每到半夜夜深人
观音寺旁那只黑白花猫在夜色的遮掩下,又偷了一颗人心。
  我已经出家有段时间了,哦,不,我从出生就出家了。听说那时南屋里的父亲还没有整夜整夜的叫喊,没有整夜整夜的骂祖宗,是个健康的人。
  开始对世界感知,就是从父亲嘴里的叫骂声中认识的。每到半夜夜深人静了,他身体里因风湿性关节炎而变形的骨头就释放出无数的蚂蚁,无数的蝎子来咬他。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透过乌漆麻黑的院子隐约看到南屋的土墙。父亲骂的最多的就是祖宗:“”亲娘啊,老天爷啊,你们怎么不死的?受不了啊,谁救救我的?我的亲娘啊,妈个逼的这是让人挖心啊……”声音凄惨,很大,能传前前后后好几道巷子。
  我就这么听着,不想知道病痛是什么感觉,也不想让他的叫喊声停下来。有时困的不行烦了也会骂他几句要死就死,可聒死人了。
  事情过了几十年了,今夜的观音寺静的出奇。桌子上白天采回的野花插在瓶子里,像极了我侧身躺着。让我想起那些夜晚南屋里的父亲。突然我哭了,我还想再听那叫喊声,那亲娘那老天爷该死的…!
  我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这句话我告诉寺院里的乌桕树了,宏师兄鄙视乌桕树,他说这种树成不了才,没多大用处。真好啊,我开始爱上这树了。就像从小我就喜欢被别人欺负的同学,会帮他们打架。喜欢角落里的事物,还喜欢丑陋得女人和男人。会倾尽所有去帮他们,去可怜他们。至于那些光鲜的狗屁们,我嗤之以鼻,不屑他们老几。
  从五点钟师兄开始敲鼓让我们起床上晨课,六点半打板吃早饭,诵二时临斋仪,回向众生。八点听宽德师傅讲法,九点半结束。十一点半打板吃饭诵二时临斋仪,下午四点上暮课,六点食晚饭,七点半去禅房打坐,直到现在我坐在房间里,几乎没有和谁说过话。走过最多的就是围着乌桕树踱来踱去的背《太上感应篇》。
  我极其冷漠地拒绝别的师兄靠近我。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心已经麻痹略带凶狠,在文静温和的外表下,波涛汹涌暗河涌动,凡心入世作妖。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沉默的力量确实也不过如此。
  我跳上了观音大殿上的屋脊,乌桕树唤:释能静,释能静,你可知犯了什么罪否?
  我摇摇尾巴说,下界作事,投胎为人,嫁为人妻,生有一子,不和老母。
  次日天白,乌桕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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