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没有承诺的爱——-献给朋友M-G-L

每一次上路都像初次上路(阿来)
每一次相别都像永别（川媚） 　　告别一个人是很难受的。毕竟不同于告别一棵门槛上的小草花，老屋院子里高大的花椒树与仙人掌。告别一个人如果无涉牵挂，便也洒脱，无甚失落，不过要告别一个意气相投、朝夕相处的朋友，你心里肯定会感到失落--春光无法弥补，良辰美景无法填充，甚至爱你的人给予的关怀也无法抹去你心里的悲哀。只有热泪，只有彷徨中的惆怅，无穷地生长。人生总在走过，像我这样匆忙的人，早已忘却了曾经熟悉的名字和面影，就像走过的童年美食，回想时滋味仍在舌尖，而心情已经大变。青春的情热和理想都已经暂住在旧时风光里，成为一帧黑白片。千万朵梅花是美丽的，而你只记得采下的那一朵。它的芬芳它的萎谢都寄托了你的爱和愁。告别一个人和告别一朵花是不一样的。那个人让你怀想是因为它不是梅花，它不是别的花，它是你种下的玫瑰。你也不是在告别一个人，你是在告别生长在你们中间的爱。这爱是一定会痛苦的，因为对方并无知觉，但这痛苦也一定是有价值的。求求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内心发出一声感叹的哀鸣。透过你深渊似的眼睛，我看见了整个天空的灿烂星云。 　　当我再也捕捉不到你的片言只语，当我再也无力感受到你沉默中的爱与关怀，我想世事也许发生了一些无法预测的变化，我对于你再也没有什么价值，或许从来也没有。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清醒了，似从夏天的江水里胡乱挣扎着露出头来，紧张地喘息。我一直在和你告别。你还能见到我，是因为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像母亲时常倾听婴儿的哭泣。我在幻觉似的呼唤里，一次次地驻足，一次次地走向你走过的路途，在路途中凝望那些你用手和目光抚摸过石头和灯光，这样我便不自觉地一次次走近了你。但你的长久的沉默使我受了打击，我无法接受爱人的轻视。我独自在夜里穿过我美丽的城市，像一个游魂。我在人群中欢笑，无耻地买醉，折断了自己的腿。我终于在绝望中变成了一个诗人，我又想起年轻时候顶喜欢的勃朗宁夫人的诗句："舍下我，走吧，可是我觉得，我从此就徘徊地你的身影里。"你也许已经不愿意听我吟颂这样的诗句，或许你一直不愿意为我倾听，像我倾听你那么用心。啊，我如何能够忘记，你的声音有多么迷人！ 　　我仰望你，如同夜行者仰慕他的月亮。我将为你歌唱，为你欢悦，在你的凝视下，我也将获得我的地狱般的永生。当你回到你天上的宫殿，拥抱着你的嫦娥新娘，我甚至想象到你酣睡的模样，你的幸福并不会折损我的幸福。她在你的身体里，你整个儿在我的心口上。 　　这个春天的朝雨使红梅更为美艳。我在梅园流连难返。这梅花开了数十载，我曾经在园中哄着我的婴孩，如今第一次我设想和你在这里相遇，像《牡丹亭》里阴阳相隔而灵魂相系的男女。那些"朵朵放光彩"的梅花便是你深潭似的眼睛。我们羞于发什么恋人的誓言，所以你的沉默便是一道无声的禁令，阻隔了我们相会的天河。我的灵魂从天上落到了人间的水泥地上，我的热泪变成了纷纷的雨，我的心已不复完全。我的爱神受了伤，不再眷顾我了，我感觉不到他幸福的翅膀扇起的风，我感觉不到你双眼的光芒。我的心整个地沉入悲哀里。 （2008-3-4） （后记：
　　震心。爱心。这两个概念，在地震中，忽然一下子打通了。百年难遇一次地震，但爱情的震动却时有发生，而无法传递。 　　川媚仅以此文回复在博客和悄悄话里问询关心我的朋友们。 　　阆中这个风水城无甚损坏，欢迎大家以后来古城观光。——标志性建筑白塔已经被削掉了几层，将来可能会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