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母亲节的怀想

　　今天是母亲节，昨天与姐姐定好今天一早回家看望母亲。不料这恼人的鬼天气跟我们作对，外面乌云压顶，风声鹤唳，电闪雷鸣。顷刻，整个世界如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随着一声骇人的炸雷，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无奈，正打算给母亲挂个电话告知，雨下小了再去，母亲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梦啊，外面风大雨大，今天就不要回家了，等有时间，哪儿天回来看妈妈都成。再说，妈的身体硬朗着呢，你们工作忙，就不要总惦记我了。”母亲一直就是这样，时刻为儿女着想。
　
　　母亲节在世界各地庆祝的时日都不尽相同。此节日在中国兴起的时间并不长。我认为，传自西方的情人节、圣诞节、愚人节都可以不要，唯有母亲节不可以不要。人类的诞生离不开母亲，母亲是上帝，母亲是人类的圣母。这个节日具有神圣、不同寻常的意义。 　　高尔基说，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雨果说，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甜？；纪伯伦说，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是啊，全世界的母亲是多么相像！她们的心始终一样，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仁慈之心。 　　每年的母亲节，有的子女给母亲买康乃馨，有的买衣服，有的买营养品，有的电话问候等等，总之，子女们都以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母亲的爱。俗话说：娘疼孩，线呀长。孩疼娘，豆呀长。孩子推说工作忙，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回家看望母亲，母亲倍加理解，毫无怨言。孩子像那风筝，母亲如那长长的风筝线，时刻牵挂着、指引着孩子翱翔于蓝天，走向坦途，走向明媚的阳光…… 　　提及我严慈、伟大的母亲，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一件事，至今仍刻骨铭心。那是我由生以来第一次挨母亲打，挨打是因为我偷拿了邻居小明家的一本小人书惹起的。小时候，我们家与邻居小明家的生活条件是大相径庭。我家很穷，妈妈那时身体不好，爸爸每个月的工资在当时的生活水平虽不低，但除去每月给妈妈买药，剩余的钱也仅够一家人的糊口度日，哪儿来闲钱再给我们买书看。小明家却不然，爸爸是一家企业的厂长，妈妈是一家医院的医生，他们家可谓是生活宽裕，吃喝不愁。小明爸爸下班时常给小明带回些像《雷锋》、《董存瑞》、《黄继光》、《刘胡兰》、《方志敏》等等介绍革命英雄事迹的小人书。我与小明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好伙伴，那时我嘴上不说，暗地却对小明心生羡慕。儿时的我心地就是那样简单，羡慕的理由就是有个经常给小明买小人书看的好爸爸。 　　记得有次我去找小明玩耍，家中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彩色的名为《刘胡兰》的小人书躺在他家堂屋的桌子上，我轻轻走过去翻阅着，爱不释手。心灵，本应是一块纯洁、没有杂质的净土，哪怕是纤尘的污染也是不容许的，稍一失控，一念之差，就会受到利欲、物欲的侵蚀。我当时不知怎了？鬼迷心窍，把那本书放下拿起，拿起放下，来回折腾了几次，心理矛盾着，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的物欲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瞅瞅四下的确无人，惊悸地拿起小人书，掖在衣服下，快速地溜出了小明家的大门。回家后慌忙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箱子里，趁家里没人时，偷偷拿出来看上几页，有时趁夜深人静，钻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明亦偷看。记得当时在外玩耍的小明回家后看到小人书不翼而飞，去我家问我有无看到，心虚的我竟还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为什么来问我，我又不是小偷，我哪里会看到你的小人书？” 　　其实，那次侥幸得手的我心灵并不安宁，即怕母亲知道，又怕小明看到。那段时间，不仅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又承受着身心巨大的折磨与熬煎，经常夜不成寐，噩梦连连。我担惊受怕，精神恍惚地持续有半月，结果还是被母亲发现了。那是在我聚精会神、津津乐道地被书里的剧情深深吸引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已站在了我眼前，我猛然抬头与母亲犀利眼光对视的刹那，我明白一切都完了，编织的一切美丽谎言此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最后在母亲的严词厉问下，只好耷拉着脑袋实话实说。我清楚地记得，从未发过脾气的母亲那次怒火冲天，气得是脸发青、手发抖，随手从门后抄起一把笤帚雨点般地冲我落下来，边打边数落：“气死我了，让你不长出息，说，以后还拿不拿别人的东西？”我跪倒苦苦哀求着母亲：“妈，饶了我吧，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拿别人的东西了。”打完后，母亲坐在床沿流着泪跟我说：“孩子，你爸妈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从没做过让人家捅脊梁骨的事，你这不是给咱祖上摸黑吗？孩子，你再喜欢，不通过人家允许，随意拿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这是可耻的行为，明白吗孩子？”我眼泪汪汪地望着母亲不住地点着头。“别哭了，跟我一起去小明家还书、道歉去。”当时母亲是，恨铁不成钢，打在我身上，疼在妈心里。母亲扶我起来时，我从母亲的眼睛里觉察到了丝丝哀怨、疼楚的目光。 　　小明的父母倒是通情达理之人，见我们娘俩去还书、道歉，热情地迎上来并劝慰着大气未消的母亲：“孩子嘛，难免会犯错误，能认识到错误，敢于承认错误就是诚实的好孩子。”我拿着小人书从母亲背后怯怯地走到叔叔跟前：“叔叔，我错了，不该偷拿小明的书看。”小明爸轻轻抚摸我的头温和地说：“我们家小明就是不如小梦喜欢读书，孩子，叔叔支持你多读书，读好书，这本书我做主送给你了，叔叔希望你好好学习，长大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说着叔叔又从橱子里拿出一大堆小人书跟妈妈说：“梦她娘，孩子若喜欢，就拿去看吧。”我哪里见过那么多书呀？ 我眼巴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妈妈。最后在妈妈与叔叔的一再推脱之下，我从中挑选了几本我最喜欢的书。并对小明爸说：“叔叔，我赶紧看，会尽快还回来的”待看完还书时，我最喜欢的那本《刘胡兰》的书叔叔执意送给了我。 　　我是个善于怀旧之人，三十年过去了，至今那本《刘胡兰》的小人书我视若珍宝，虽已泛黄，但它时刻提醒我、激励我在漫长的人生之路上，该如何去做一个光明磊落、诚实坦荡之人。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国时刘备曾教导刘禅：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红楼梦》中有句诗这样写道：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浊陷渠沟。若我们真能做到这样，心灵的答卷无疑是最优秀的。 　　我感谢母亲，是母亲拯救了我的灵魂。多年以来，我一直牢记母亲的淳淳教导：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擅自拥有。写到此，我突然想起了英国的一句谚语：没有无私的、自我牺牲的母爱的帮助，孩子的心灵将是一片荒漠。是的，有母亲的教诲时刻在我们耳畔，时刻在我们心中，我们的灵魂就永远不会颓废、荒芜。《圣经》中这样写道：人之何物，值得你如此牵挂？人之何物，值得你如此感激？这使我想起教堂中念经的情景，辉煌的烛光里，虔诚的人们沉浸在圣洁的禅音中，甚至于以泪洗面。我想，或许只有对自己曾犯过的错误有深切痛楚与感受，而今天正在接受上帝恩泽的人，心灵才有所震撼，才有所领悟，才有所慰藉，才得以如此澄明吧？ 　　外面依旧雷声隆隆，瓢泼大雨依旧哗哗地下。母亲节之际写下这篇拙文，感激母亲的养育之恩，感谢母爱，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我切切感受到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母亲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快乐的天堂。 （写于２００８·５·１１上午，修改于２００８•５•１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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