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没那么丑

　　五更鸡
　　周日的早上，天天没能再睡懒觉，七点十分就被叶子给喊起来了。他揉着眼睛说：“天天没精神。”当然，这话被我们自动忽略了。多数父母对孩子的爱，在这种情况下，也仅限于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然后，如果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那么，他就会变得不那么可爱。天天嘟囔着，却也并没有纠缠。叶子已经开始洗漱，然后还要准备带他去培训班的一些东西，比如水和衣服。书包里的教材和文具，那是昨晚上已经准备好的，在那之前，她先给天天洗了衣服，拖地，然后帮我把脚换药包扎。7点半是从家里出发的时间，叶子决定早餐到培训班楼下的早点铺子吃，这样，她们娘俩可以晚起床二十分钟。天天在穿衣服时遇到一点小困难，委屈地喊妈妈，我赶紧跑过去，帮他一点小忙，并笑着鼓励他。清晨是一天的开始，我还是更喜欢一家人都笑呵呵的，而不是以“呵斥”“催促”作为基调。叶子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老夫老妻了，她也妥协了很多，如果是过去，那肯定是劈头盖脸的批评直接扔过来了，太溺爱，不能培养孩子独立，让他太依赖云云。道理，当然是有的。
　　老夫妻
　　我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先用滤水壶过滤，然后烧开水，倒进凉茶壶里，等候其自然冷却。期间，把天天的保温杯清洗并热水烫过。等叶子起床后，她就可以直接把温开水倒进那保温壶带走。家里的自来水有3M两重过滤系统，门口水箱是过滤大颗粒物，水龙头下面管道还有一重过滤器。但叶子并不放心，她又买了一个滤水壶，对这事儿，就像对她花1600给防盗门上加电子锁一样，我内心不是很支持，当然，也不会表示反对。只是有时候会腹诽，我们虽然穷，但是安保上还是要像个有钱人。好吧，也不算传统的腹诽了，至少我还可以写出来，给一众陌生人看。有人担心，叶子看见了怎么办？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她对看这些没兴趣，远不如看剧和综艺节目。将来的某一天，她或许会看看，或许而已。更何况，前些年吵架的时候，远比这让她不舒服的话，她听了很多。吵架当然不是好事儿，如果说有些歪打正着的好处，那就是某种意义上可以加深彼此的了解。哪怕我不说，她自然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她如今再做什么决定，只要我口头表示同意即可，而不再强求我必须发自内心的同意，并为此坚持不懈地做说服工作。
　　做决定
　　昨晚上吃过晚饭，天天很顺利的大便了，这是他第三次被叶子赶去马桶那里坐着，而前两次都没有成功。小家伙的大便是个问题，并不总是天天都有，有时要两天，甚至，三天才一次。我们怀疑是他不怎么吃蔬菜的缘故，但也不好强迫，只能是鼓励他吃点，好吧，他接受鼓励，但也就只是吃一点点了。香蕉和苹果倒是没断了吃，水也没少喝，每天早上起床，刷牙洗漱后，都会给他喝一杯温开水。我上篇文章里提到这事儿，有中医朋友对此强烈反对，说是早上空腹喝水对身体不好。我相信他是真诚的，也是基于其专业知识和经验给出的判断，只是，这事儿各种说法都有，也确实拿不定主意。我把问题发到家人群里，希望管医院的大哥还有在县中医院的表姐给个明确回复，却也没有。最终，也只能是采取一个较为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以后早上不让他喝一杯了，喝半杯就好，或者，再少点。真希望国家能够有一个部门，负责给出权威结论那种。
　　没那么丑
　　洗澡前，天天被叶子监督着弹钢琴，叶子是他的陪练。摊上这么一个讲究和高要求的妈妈，小家伙有时候就有点崩溃，他会哭喊着说不想学了，然后，叶子会威胁他把钢琴退回去，然后不去培训班了，而小家伙又不舍得。对于叶子的教育方法，我不认同的地方挺多，她对我也持同样的批评态度。我俩在彼此瞧不上这点上达成了充分的共识，区别是，她忍不住插手和批评我的次数，远比我批评她的次数多。当然，这并不表示我比她更有涵养，而是，我怕她。这怕里，有爱她的成分，但并不全是，还有另外一部分，是爱天天。如果我惹火了她，最终受害人是天天。强忍着过去调节那娘俩的冲动，等到那边总算结束了，叶子去洗澡，我赶紧跑过去陪着已经开始看电视的天天，给他讲了两个故事，逗得他哈哈大笑。看他心情不错，我就又开始了情境教学。我曾经给他假设过很多情境，然后看他的反应，比如“如果有小朋友让你给他钱，不给就打你怎么办？”“如果他说，你回去不能告诉你爸爸妈妈，不然就打你，你会告诉爸爸妈妈吗？”昨天我问的是：“如果有小朋友跟你说，天天你爸爸好丑啊，你怎么办？”他想了想说：“我就说没那么丑。”这个超出我想像的答案让我当场就僵直了，还好，他想了想又说：“我爸爸也很帅啊。”我不确定，他是否在安慰我。
　　又是秋天
　　早上七点半，看着天天背着书包跟在叶子后面出门，我又回到床上躺着，没急着烧粥吃。洗衣机的嗡嗡声依稀可辨，叶子临走时安排我过会晾起来。趁机把《手术直播间》新更新的几章看了，依然有趣，只是多少也有些审美疲劳了。《剑来》的更新依然很慢，不过对它也不能期望太高，大内总管的书，能不太监就不错了。歇了会，晾好衣服，开始煮粥吃饭。外面阳光正好，天高云淡，是我喜欢的天气，只是，确实很久没下雨了，听说有些地方已经在抗旱。明天上海也要大幅降温了，要冷几天，然后下个周末预告有雨。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秋雨，会是什么样子，我一边想着，一边喝粥吃萝卜干，偶尔大口啃几口红薯。又是秋天，随着树叶慢慢飘落，再过几周，叶子又会开车回金山，把我们夏天的那些衣服还有电风扇送回去。幸好还有金山的那栋房子，可以帮着储物，否则，这个小家估计早就被挤爆了。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过日子需要这么多东西。那时候我所有的衣服不超过十套，加上一套被褥也就过了四季。那天看《奇葩说》讨论“精致穷”的话题，我好像就没精致过，嗯，刚结婚那会儿例外，那时候叶子热衷于对我进行改造，照着她理想中外企精英的模板。当年，她以为我还有得救。
　　与时俱进
　　叶子和天天中午不回来吃，上午的专注力和体育课程结束后，她们随便找个餐厅吃了，下午再去学钢琴，到家得五点了，然后又会带回来很多作业。周五回家的岳母也是晚上回来，然后继续开始一周的忙碌。好吧，晚饭不用我操心，我只需要考虑午餐。躺在床上下载了一个叮咚买菜，老看叶子买，我也想试试。买了半斤肉，半斤猪肝，400克洋葱，350克番茄，1斤茄子，总价42块，因为是新用户给了20优惠券，还送了六个鸡蛋和一把小葱，实际花了22块。确实很划算，当然，这种优惠也就是新用户享受一把了。只是，考虑到网络购物的便捷和实惠，对于居家过日子而言，确实已经成为了必备技能。叶子对于如何在网上货比三家，如何拿到更大优惠这事儿，很有心得。不管哪个年代，当家庭主妇都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儿，要用有限的预算满足一家人确实挺难。节约对于工薪阶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像那天我跟叶子聊天时一起感慨的，在上海这种城市，家里的每一分钱都可以说是省下来的，只要手稍微放松一点，我们可以很轻松地让这个家变得月光，一点都不费事儿。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有趣的，都太多了。又想起了天天的那句经典对白，“喜欢”，“不买，太贵了”。 附：听天天和叶子为弹琴吵架，写诗一首 弹钢琴的孩子 他不想弹了
他搞不懂
为什么要用别人许可的姿势
去弹别人喜欢的曲子 他妈妈觉得
他会是一个成功钢琴家
只要
再逼他一次 他弹得多好啊
阿姨这么夸他
那是她第一次夸他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河蚌赌徒
　　2019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