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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想起爷爷的酒

2020-09-17抒情散文奉洁
独斟自饮,意兴阑珊,不愿收拾残羹剩盘,借醉偷懒。不介意妻子久泡的茶凉,不介意嫌弃贪杯的嘟囔,沙发上一躺,胡思乱想——酒,究竟是不是好东西?不一而论,暖身抗寒、解乏提神……均是酒的妙用;酒后驾驶、酒后乱性……也难辞酒的劣根。可是,爷爷当初让我

独斟自饮,意兴阑珊,不愿收拾残羹剩盘,借醉偷懒。不介意妻子久泡的茶凉,不介意嫌弃贪杯的嘟囔,沙发上一躺,胡思乱想——

酒,究竟是不是好东西?不一而论,暖身抗寒、解乏提神……均是酒的妙用;酒后驾驶、酒后乱性……也难辞酒的劣根。可是,爷爷当初让我沾上酒,完全是为了他自得其乐,或者说是对孙子的溺爱。

爷爷当年比较喜欢喝酒,那时候的屋是那种墙壁尺吧厚的老土屋,日晒不透,风吹不透,有着那个年代的厚重。冬天家家户户靠生火盆取暖,为了屋内的热气不外散,还要在门上挂个麦草编制的门帘,连满屋呛人的火烟都不舍得散失。爷爷在火盆里埋上带皮的花生,明火上面是锡制的酒壶,酒壶里面能盛四两散装的地瓜干酿制白酒,V型的壶口要用酒盅堵上。爷爷一手持酒壶在明火上,不停地晃悠,名曰筛酒,酒要筛的咯噔咯噔响;一手持一小木棍拨火,防止火盆里的花生烤糊了。我则趴在火盆边,不时地替爷爷吹火,不时地揉呛出泪的眼,而眼睛还死死地盯在花生上,纠缠在那缕缕的香味里。等到满屋酒香,现在想来可能只有那时的粮食酒才能筛出那种香味。佩服爷爷总能把控火候恰到好处,酒香四溢,明火熄灭,酒盏摆好,花生也熟了。

品咂着酒的爷爷是最有亲和力的,看着眼前的孙子也是咋看咋喜欢。爷爷喝罢两盅酒肯定不会上头,可是话会稠:“小子,花生是酒肴,男孩子不能光吃花生,也得喝点酒。要不,人家不给咱说媳妇”,起初是用筷子沾着点儿酒送我嘴里,看我辣的龇牙咧嘴,就会止不住开心地笑,哄我赶紧吃点花生压压酒,我会很配合地借故埋头吃烤花生,爷爷也会就着我的囧像笑呵呵地呷口酒,然后捻一颗花生豆填进嘴里,细嚼慢咽,似乎是孙子的出糗比酒肴压酒。现在想来,在那个生活困顿的年代,爷爷是舍不得多吃孙子爱吃的烤花生。

不知从何时起,我不再屑于爷爷沾酒的筷子,而是笑嘻嘻地端起爷爷的酒盅泯,爷爷也会视酒盅里所剩酒液的多少,或眯或瞪或欣喜或佯怒……直至后来爷俩一瓶酒,谁也不让谁,爷爷只喝一小杯。

那是我工作以后,周末回家爷俩喝酒,酒已不再是那种散打的酒,肴也不仅限于烤花生,可是爷爷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是原先纯真的笑容,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沧桑,话虽不多,但是欢心、关心、担心都融在了酒里。我品得出,甘比琼浆。

爷爷八十一岁上走的,走得安心又不舍。我每次给爷爷上坟,都会带上纯正的酒,权当是告慰在天之灵,知道爷爷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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