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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游学北大所思

2020-10-24抒情散文运涛涛
对中国现代史影响最重要的有两所学校,如果没有这两所学校,没有这两所学校的师生和他们的思想及精神,整个中国现代史都要重写,这两所学校,其中一所已经搬迁到台湾凤山,风光不复存在了,那就是一九二四年建于广州的陆军军官学校,俗称“黄埔军校”,另一所
  对中国现代史影响最重要的有两所学校,如果没有这两所学校,没有这两所学校的师生和他们的思想及精神,整个中国现代史都要重写,这两所学校,其中一所已经搬迁到台湾凤山,风光不复存在了,那就是一九二四年建于广州的陆军军官学校,俗称“黄埔军校”,另一所历史比黄埔军校更悠久的学校则继续书写着辉煌,这就是创办于一八九八年的北京大学。   应该说,能进入世界排名第十四、亚洲排名第一的北京大学,是中国历年高考生最大的梦想,几乎各省文科总分考得最高的所谓“状元”,都被北京大学录取,我没有到北大进行过正规学历教育,但有幸参加今年四月的一个研修班,在北大听了一周由戴着一大堆头衔的知名教授的课。   我们这些人中许多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也是不可一世、十分狂妄的,但到了北大,却全变得慎言慎行,觉得自己非常渺小,见到北大的教授,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崇拜,见到普通的北大学生,也是感到后生可畏,就象武侠小说中学武之人到了“少林”“武当”,参谒圣地一般。   我对于北大的莘莘学子,没有高山仰止的盲目自惭,我最景仰的还是历史上的北大人物。   在北大学习的几天,我们在校园里沿着先人的足迹,追思起历史风云来。   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私学,应属孔子的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了,最早大规模的官办学校,应是汉代的太学,多时学生有三万之众,但学校老师和学生的名字能在历史留下来如此之响亮如此之众多的,还得属现代的北大。   北大的风云人物多已做古,见证历史、今犹健在的恐怕就只有校园内一些建筑物和成荫绿树了,北大的老师多学生多,本科生一万四、硕士生八千、博士生四千、教授一千五、留学生四千,不但有五十六个民族的优秀子弟,也有光头的喇嘛生,我们这样已经不年轻的中年进修生;不但有黑皮肤的非洲人,打扮素雅的日本、韩国人,也有白皮肤的欧美人。而树的种类,也不比学生逊色,计有油松、银杏、侧柏、国槐、白皮松、棠棣、白丁香、珍珠梅、黄刺枚、平基槭诸多种类,共同装饰了北大的多样性校园。   从建立京师大学堂时“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方针,到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宗旨,北大有了自己的传统,通过张中行先生《负暄琐话》等书中了解得让人不得不心向往之,诸如散漫、严正、容忍等风格,让我们真想回到那个年代,见识一代国学大师们的风采。   北大走上历史前台,是一九一九年的“五四”运动,北大为首的北京十三所学校三千名学生,提出“外争主权、内除国贼”、“取消二十一条”、“拒绝和约签字”等爱国口号,把新文化运动推向深入、广泛,成为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中国历史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纪元。一九二一年标志中国XXX成立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中,北大的学生就有三人,张国焘、刘仁静、陈公博,北大的学友一人,毛泽东,约占代表数量的三分之一。会议选出的中央局共有三人,总书记陈独秀曾是北大教授,另一位领导人张国焘是北大的学生,北大人在新兴政党的第一届领导集体中占据三分之二的席位,北京大学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之渊源可谓深厚无比。   燕园中心的静园草坪北侧有北京大学革命烈士纪念碑,是一九九一年七月一日所立花岗岩雕塑,镌刻着从“五四”运动到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直至抗美援朝各历史时期牺牲的北大八十三位烈士名录。如李大钊、邓中夏、高君宇、张太雷、何立雄、张甲洲等,都可以彪炳史册而无愧。   北大的正门是位于颐和园路上的“校友门”,俗称西门,是燕京大学校友于一九二六年集资修建,一对威武的石狮后面,庄严肃穆地伫立着三开朱漆宫门,上悬一九一八年时任北大图书馆助理员的毛泽东亲笔书写的“北京大学”牌匾。   毛泽东是不习惯循规蹈矩的人,他好学却不愿意接受系统的教育,喜欢自由研究,而北大既拥有全国最有名的名流学者,能讲授最专业最权威的知识,又有“不应该来上课的却可以每课必到,应该来上课的却可以经常不到”的学风,更重要的是有古今藏书都极丰富的图书馆。所以成就了青年毛泽东的寻找人生最高真理的梦想,并在这里找到了人生至爱杨开慧,他们都不是北大的正式学生,但都在北大收获了多多,爱情自然是一个重要方面,直至多年以后,他还把自北大认识的第一任妻子称做“骄杨”,想把实现理想的喜讯告诉她“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如今的新旧图书馆总面积超过五万一千平方米,阅览座位四千多个,藏书七百多万册,规模上是亚洲高校第一,在全国也仅位于国家图书馆之后列第二。我们想去体会北大学生的读书生活,但被告知培训时间太短,不能办借书证,于是只能在华人首富李嘉诚捐建的新图书馆前照了合影告慰这一次进修学习。   西门是古色古香的,精心雕镂的校友桥横跨万泉河之上,在开阔的草坪上矗立着一对高大峻拔、雕刻精美的华表,这可不是仿古的,是真正的文物。这两座通高八米,须弥座高一米二四,柱身刻有云彩和姿态各异蟠龙的汉白玉华表,并不是皇家特赐与身兼最高学府和最高教育行政机构两项职能的京师大学堂的,皇家的尊严不容擅用僭越,它本是圆明园安佑宫之物,在清帝被冯玉祥从皇宫赶出的次年,既一九二五年被从圆明园运来的。同一个地方运来的还有一对精美的石麒麟,通高一米七四,须弥座高零点九八米,刻雕细腻,巧夺天工,以及贝公楼前的丹墀、未名湖湖心里的翻尾石鱼,都是不可多得的皇家遗物。   比御用之物更能贴近皇帝的是取自畅春圆的乾隆诗碑和取自“夹镜鸣琴”的乾隆石屏风。由临湖轩南侧西行,如今安放于俄文楼西北方土丘之下,上有石雕庑殿顶,下有莲花碑座,碑面镌刻一株苍劲有力的苔梅和一块玲珑奇巧的怪石,分别是明代著名画家孙棣和蓝瑛的手笔,而诗文则是我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位中兴帝王清高宗(乾隆)的手迹。未名湖北岸以东,镶嵌在土丘之阳,并立着四扇青石屏风,是乾隆为圆明园四十景之一“夹镜鸣琴”题写的两幅对联,“画舫平临萍岸阔,飞楼俯映柳荫多”;“夹镜光徵风四面,垂虹影界水中央”。   北大的古董也不全是自别处移取过来的,这里在明代就有京西著名的园林勺园,其建造者米万钟博才多艺,他充分利用了丰富充沛的水源和星罗棋布的湖泊,取“淀之水滥觞一勺”之意,命名自己的园为勺园。清代划入皇室所有,建造弘雅园,后更名集贤院,做为官员到圆明园上朝后退值休息之所,如今这里是留学生楼群。其他鸣鹤园、朗润园、镜春园都是昔年圆明园的附属园林。   但北大风景最有名的地方却是未名湖,在清乾隆年间是皇帝赐予和坤的淑春园一部分,咸丰十年被英法联军焚毁,遗留的惟有“临风待月楼”和石舫基座,“临风待月楼”的庭院被年轻的燕京大学教师冰心命名为“临湖轩”,是燕园现存最古老的一所建筑。站在石舫上,沐浴徐徐轻风,脚下粼粼水波,眼前郁郁嫩绿,真有无限诗意,湖被国学大师钱穆命名为“未名”,确实很符合老子“无名天地之始”的深奥玄理,从未名湖畔走出去的学子,大都成为了某领域某区域有名望之人,算是“有名万物之母”了。进北大之前,虽是默默无名的学生,只要能考上北大,就已经出了一次风头,出北大,只要奋斗一番,很快就可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北大,可谓塑造名望之校。   北京大学不同历史时期有过不同的名字,从一八九八年京师大学堂到辛亥革命后改名北京大学,从一九二七年合并入京师大学校到次年之后几次改名中华大学、北平大学、国立北平大学北大学院,从一九二九年恢复北京大学,到因抗战南迁组成长沙临时大学、西南联大,从抗战胜利重回北京,到一九五二年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学校也换过多任校长,有最早的资产阶级思想家严复,有新文化运动主将、写白话诗第一人的胡适,有创建北大“红楼”的胡仁源,有大力发展壮大了理科的蒋梦麟,有提出新人口论的马寅初,但在校园中有塑像的只有一九一六年至一九二七年间出任校长,被毛泽东赞誉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的蔡元培,是由恢复高考后最早的七七级、七八级学生捐资建造的。   蔡元培是浙江绍兴人,早年组织了光复会,后又参加同盟会,是孙中山时南京临时政府的教育总长,他的塑像立在未名湖之西南,掩映在葱郁的丛林中,并没有因赫赫之功而显赫其形。   如果西门是传统因素多的话,位于中关村北大街的东门则现代气息最浓厚,中关村是有名的电子产品集散地,街头没有什么幽深的古老院落,都是最尖端的电子技术,就在北大校园之内,临近东门的竟然就是计算机系。我们有幸在一九五七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提议,于一九八六年十月建立,由他担当首位主任的现代物理研究中心听了一天课。短暂的北大之行,也是见闻多多了。
《礼记》开篇曾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大学的道理,在于彰显人人本有,自身所具的光明德性,再推己及人,使人人都能去除污点而自新,而且精益求精,做到最完善的地步并且保持不变。能够知其所止,止于至善,然后意志才有定力;意志有了定力,然后心才能静下来,不会妄动;能做到心不妄动,然后才能安于所处随遇而安;能够随遇而安,然后才能处事精当思虑周详;能够思虑周详,才能得到至善的境界。天地万物皆有本有末,凡事都有开始和终了,能够明白本末、终始的先后次序,就能接近大学所讲的修己治人的道理了。   人接受大学教育只是一个开始,通过大学,明白事理,修己治人,才是目的。   北大的旧地圆明园,曾是世界最豪华的宫苑之一,园内珍藏着各种金银珠宝,陶瓷古玩,名人字画,孤本秘籍,以及各历史时期最珍贵的历史文物,但物是死的,终于没抵得住两个欧洲强盗的一把大火,地化为焦土,宝则被掠夺。   废墟之上,如今跃动着的是活泼的生命,也可以说是民族的最瑰丽的宝库,但陈列的不再只是所谓价值连城之冷冰冰的器物,而是万物之灵的人,是民族最优秀的未来的文化力量和科技力量,他们的创造力,他们的思想,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他们不应再被扼杀、被掠夺,也不能再被扼杀、被掠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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