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如烟往事之七:嘿嘿,小时候那些事儿
2020-10-24抒情散文吕永红
嘿嘿,小时候那些事儿文/吕永红一晃的功夫,已到了而立之年了。回头想想小时候那些事儿,就像是在梦中一样,一样遥远而又清晰可见。春天叼在嘴角的树皮口哨,夏天水渠里光屁股的戏耍,秋天偷的梨和苹果,冬天雪地里满山满洼的追兔子的脚印……——题记一那是
嘿嘿,小时候那些事儿 文/吕永红
一晃的功夫,已到了而立之年了。回头想想小时候那些事儿,就像是在梦中一样,一样遥远而又清晰可见。春天叼在嘴角的树皮口哨,夏天水渠里光屁股的戏耍,秋天偷的梨和苹果,冬天雪地里满山满洼的追兔子的脚印……
——题记
一
那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吧,刚刚懂事的我,可能是充满长大的迫切希望,每每看着大人们嘴角叼一支烟,吞云吐雾的时候,心里的那个羡慕呀。于是有一个夏天的午后,当大人们都因为劳累而在家里午睡的时候,我惴惴不安而又满怀兴奋的揣着一本偷来的姐姐的课本,率领着四五个小屁孩,钻到了满是麦垛的集体场上。当我们笨拙的把一张张的书本卷成“纸烟”(其实只是一个空筒筒),就兴奋地聚在一起,一个伙伴拿出从家里偷来的火柴,郑重其事的命令我们按大小个排好队﹙当然,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排在最前面,尽管个子不是最高的﹚,开始为我们“点烟”。有经验的都知道,空纸筒筒是点不着的。 正在大家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那个从家里偷来火柴的伙伴一次又一次,一根又一根的浪费火柴却点不着一根“烟”的时候,我一拍光光的脑袋说:“点着一堆草不就行了吗?”那个家伙正因为大家急切的眼光而不知所措,一听我的“高见”,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向我投来了感激而又佩服的眼光。 当火刚刚着起来时,我们吓呆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跑!”我们撒腿就跑。腿好像是僵硬了,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就是白晃晃一片路,心里的那份恐惧,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当天晚上,谁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可第二天,那个偷了火柴的家伙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让我点我们家的麦草垛?”我大张着嘴巴说:“不是吧?”其实,我是想把他们带到离我家的麦垛较远的地方的,但谁又知道那家伙不知道自己家的麦垛在哪里啊?
二
在回忆里,有趣的事情似乎大多都是在夏天发生的。 夏天,最惬意的事情就是去水渠里洗澡。可是我们那个地方一年到头有水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当时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家乡最让人失望的地方。于是,在夏天,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如果不是太浅,就有我们的身影。 一个热天,午饭以后。村子里即便是平时最凶的狗都吐着长长的舌头,躲在树阴下面不出来,看见我们过去,也只是抬抬头而已。要知道,这个家伙,是我们一帮的克星,也是除了那个见了我们就在我们的头光上弹指头的年轻时候学过拳的老汉以外,我们最害怕的家伙。 在我们吃完了偷来的青苹果,嘴角还带着学过拳的老汉家的水萝卜上的泥,而又想不出来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放羊娃慢悠悠地说:“我早上跟爷爷去放羊,看见河沟里有一滩水,不太深,不知道能不能洗澡?” 大家一下子扔掉手里的水萝卜,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害的爷爷们﹙大家都互相称爷爷﹚都热死了!”有人甚至上去推了放羊娃一把。 放羊娃委屈的说:“我不知道能不能洗澡,水看上去是放﹙黄﹚色的﹙放羊娃就是因为说话不清才没有去上学,所以在伙伴们中间地位不高﹚。” “还有什么说的,快走,把爷爷都热坏了!” “我要是你,我早上就下去洗一会再说!” “你说去不去?”大伙看着我说。因为我是大家公认的读书比较多的人,所以“大事”都要我说了算。看着大家迫切的目光,我煞有介事地说:“放羊娃说水是黄色的,那就说明水不深,深水是绿色的,”大家集体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着我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我继续说,“但是,这么热的天,浅就浅吧,总不能把爷爷们热死,是不是?”大家“嗷”的一声,就吼叫着出发了。 河沟不远,不一会就到了。看着面前的水窝窝,大家开始打退堂鼓,有人甚至骂放羊娃“这就是你说的能洗澡的水吗?”放羊娃分辩说:“我说了比较浅!你不是还说,要是你的话你就先洗一回的吗?”那家伙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就开始带头脱衣服。看见有人脱了,我们也就都脱了。 夏天的衣服不多,三两下就完了。作为我们这些旱鸭子来说,洗澡,最要紧的不是洗没洗干净,而是扎没扎“猛子”,就是一下子钻到水底去。所以,大家下水的方式都是一个“猛子”扎到水底。不过这次当我一马当先的扎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就像我预料的一样,水不深,而颜色是绿色的原因却是-----下面全是泥。所以,我一头扎下去的时候,头戳在泥里面,拔不出来了。听他们说,我当时就是两个脚在上面晃,他们吓呆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以后,连忙七手八脚的把我从泥里面像拔会打拳的老汉家的水萝卜一样的拔了出来。我被拔出来之后,他们不管我被呛得连连咳嗽,光着屁股、肚皮在那个地方指着我,都笑翻了。原来,我的光头上像戴了一个瓜皮帽一样糊上了一层泥。 这太伤自尊了,我抹了一把脸,在他们的笑声中,钻到了不远处的苞米地里。不过,好戏还在后头。 我离开以后,那帮家伙嘻嘻哈哈的一个一个钻进了水里。水不深,可下面的泥不浅。所以一经他们搅腾,浅浅的水坑,变成了黄泥坑,而他们也一个个变成了刚捞出来的“兵马俑”。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牛虻来了! 刚开始是一两只,那帮家伙还笑着闹着打牛虻,可不大一会儿,成群的牛虻来了,能听见嗡嗡的声音。从晌午开始家家的牲口都进了圈,所以午后的牛虻是饿疯了的,不顾他们的挥打,一口下去一定要叮出一口血来。眼睛里糊了泥的他们看不见自己身上哪里没有被泥糊住,可是那成群的牛虻知道。所以,不大的功夫,就听见了他们在那里满怀恐惧的吼叫声。而我却因为在苞米地里,没有受害。远远的看着他们,我光着屁股大声的喊“过来,过来”,可此时的他们,哪里顾得着听我的喊声?当时的场面,现在回想来,的确都还有点后怕。一个个泥人,在那里抽筋一样地乱舞,像野兽一样恐惧的吼叫着…… 事后,当他们满脸真诚的感谢我把他们拉出来时,我牛哄哄地说:“看见你们的那个样子,把我吓得,我就赶紧拿起衣服……” 其实,我当时也吓坏了,那一个一个的牛虻,有指头肚大,飞起来声音就像飞机嗡嗡一样。
三 第一次真正被书吸引,是在一个伙伴家的厕所里。 好像是四年级的暑假吧,有一天,天下着毛毛雨,我们呆在一家的炕上吹牛。过了一会我去上厕所,问:“厕所有纸没有?”那家伙头都没抬地说:“有厚厚的一本呢!”到了厕所,在上厕所的同时,我瞅见地上放着一本颜色都不能说发黄,应该说发黑的没有封面封底的书,于是就蹲在那里慢慢的看起来。上面说的是一个叫老顽童的老头偷了一支蒙古军队的王旗,为了炫耀,就自己在四头骆驼中间拉了一张网,自己躺在里面,把王旗插在上面。后来被蒙古的金轮法王又骗回去了,并且两人约好的晚上金轮法王藏好,老顽童再去偷。看过金庸小说的人都知道这本书就是《神雕侠侣》,而这一回是很精彩的,特别是老顽童在山洞里教小龙女“左右互搏”的那一段。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书,但就是被这一段深深地吸引了。当我觉得腿疼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上厕所。于是我挣扎着起来,把那本散发着异味的《神雕侠侣》揣在怀里,一瘸一拐赶紧回家咀嚼。 后来,慢慢的,《说岳全传》、《杨家将》、《薛刚反唐》、《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孙进修爷爷讲故事》、《少年文艺》等等就都被我囫囵吞枣地看完了。不知道多少次一边看书一边帮妈妈烧火,却把灶门给点着,多少次在厕所里被爸爸揪出来:“你不臭吗?”…… 而我当时那么喜欢读书的原因除了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之外,还有一个很功利的原因。在每个暑假,爸爸妈妈总会给我和弟弟安排一格个雷打不动的任务-------剥大豆。早晨爸爸妈妈去割麦子的时候,我和弟弟就剥地边上的大豆,下午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大豆一粒一粒的剥出来,再晒干。有时候大豆太多了,或者中午去水渠里面洗澡了,我们完成不了任务的时候,我看的书就会起作用。我把一起的伙伴们聚到一起,找出家里能坐的所有东西,安排他们坐下。拿来所有能作为盛大豆的器具,每人一个。大家坐定之后,每人面前放一捆大豆,他们就一边帮我剥大豆,一边“免费”听我讲故事。郭靖与黄蓉,欧阳锋和黄药师,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画皮……当然不可能我都记得,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讲错了,或者忘记的时候自己现编了,他们又不知道,他们就图个红火。而我恰恰又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我能神情并茂地讲出郭靖的笨,黄蓉的调皮,老顽童的好玩……而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慢慢的,对有些人来说,暑假的下午来帮我剥大豆,成了他们的精神需求。有时,伙伴们来帮我剥大豆,顺便会主动帮我干其他的事情。为的是听我天南海北的胡咧咧。慢慢地,讲故事成了我的拿手好戏,五年级时我还代表学校参加学区的讲故事比赛,我的《西瓜女和财主》,拿了个一等奖。到了初一,班上有个我不认识的女生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就是那个讲了西瓜女故事的某某某吧?你就是在我们的教室里讲的,你差点把我们的桌子踢翻了。”想来现在做语文教师,可能是那时候锻炼的口才呢,呵呵。
…… 嘿嘿,小时候那些事儿呀,现在回忆起来,依然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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