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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静默成月

2020-10-24叙事散文暖玉
一直希望自己是太阳,遵照宿命的定位美丽地燃烧,燃烧自己,温暖他人,永恒中让一个一个的故事在明媚中开出红的花,长出绿的草。花因浸了故事而五彩斑斓,草因洇了故事而繁茂。我知道,是阳光让花娇草茂,我更知道,阳光也使花凋草枯。可心中依然不愿接受这自
  一直希望自己是太阳,遵照宿命的定位美丽地燃烧,燃烧自己,温暖他人,永恒中让一个一个的故事在明媚中开出红的花,长出绿的草。花因浸了故事而五彩斑斓,草因洇了故事而繁茂。
  我知道,是阳光让花娇草茂,我更知道,阳光也使花凋草枯。可心中依然不愿接受这自然的衰败。衰败时,泪滴是露,欲潜进花蕊草芯,权作最后的拯救。可花已成像,镶在了回望的来路;草已隐形,遁入了生长故事的泥土。我只能用手掬着晶莹的泪,在透明中顾影自怜。
  于是,只有暗淡自己,或成云或成雨,用阴郁在心底画着忏悔的十字,用倾泄浇灭仍有火星的灰烬。怎奈,忏悔如刀,刀刀见血,迸溅的血珠坠落为一个个鲜活的、滚动的故事,鸣冤叫屈,惨不忍睹。于是,拆了教堂,用瓦砾掩埋所有的祈祷,我在废墟中却听见夭折的灵魂在不屈不挠。从此,只能在瓢泼中沐浴,让湿淋淋的魂魄在雷的震怒下求饶,身如剔了骨、抽了筋的一摊肉,任由命运之水一再漂洗,直至滴血未剩。洁是洁了,可骨已失,站立还有没有可能?
  我匍匐在唯一能托住我的土地上,用仅有的呼吸汲取源自母亲的能量。好漫长,一呼一吸就是一个轮回,似在沉睡,可我知道,有一双本能的手在轻抚,可我在这伟大的爱抚中竟然不再做梦。却原来,有的爱能让梦没完没了,有的爱会将梦驱除干净。但我不想醒,不为梦,只为在混沌中安安静静。
  手在用力,先是植筋,后是移骨,母亲的眼中不会有躺倒的生命。母亲说,醒来吧,阳光在邀你跳舞。我一听,如五雷轰顶,立刻软成一摊泥,渐融在大地中。母亲不知所措,茫然地用眼追随着太阳,直至它嵌进遥远的接收处。
  月光中,母亲腮边的泪落进泥土,浸出我已被尘土覆盖的形。母亲的十指如女娲的手,抠出脉搏时有时无的我,兜进她的怀抱,用我们曾经共有的温度将我暖醒,使我重生。
  于是,月光便成了我出生时产房的灯。
    
  被渴望太阳的我忽视的月亮啊,我终于能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一睹你的芳容。我知道,你的心中也有故事,每一次的从亏到盈,便是一个故事终结的时候。是否你有时也因不堪重负,便沉到无人得见的角落,咀嚼自己的痛,而后,于星稀时擦干脸上的泪,依旧行走于被万千生命瞩目的轨道中?   月亮知道太阳在远处,也知道会在某天某时与自己相逢,可月亮从从容容,以清辉对万丈光芒,不卑不亢,从而为自己赢得了半壁江山。月因闲适淡定,便有了超度灵魂的大度;月因不常圆,才被赋予了寄托情感的理由。   我对着月亮拱手,感谢它给了我重生的感悟。如果说太阳让生命感性地奔走,那么,月亮却使生命在理性中思考。没有反刍的生命是勇,有了咀嚼的生命是智。   我感谢太阳,是太阳让回味的内容丰富。我更感谢月亮,是月亮让所有的欢与痛都长成了树。树有多种:有参天大树,有歪脖小树;有的果实累累,有的花果皆无。但正因着千姿百态,才称其为风景,才有了在静夜中欣赏的可能。   习惯了对月遥望,只是已不在意月中嫦娥的孤寂,以及桂花酒的香浓。   弦月是一张弓,我只轻轻一拉,一个甜美的愿望便飞向了北斗星。我希望自己是北斗星中的一员,以第八颗星的身份悬挂在并不少我的天空,即使谁也不领情,我仍会因我以微弱的光为天空增色而欣慰。月圆时,月是一面镜,我对镜贴花黄,浅笑中重读木兰从中行,以便续写新的巾帼英雄。   更多的时候,我在静默中寄语月亮,希望她在累了想歇歇时通知我一声,以便我能扶摇直上,成为一弯静默的月,悬在无数个梦氤氲的天空。到那里,我会洗耳恭听。听故事在梦中演绎时如泉水叮咚;我会拭目俯瞰,看梦中的故事在黑夜彩排时的多姿多容。然后,我扯一片云作纸,饱蘸如墨的夜空,把亦真亦幻、缠绵悱恻、感人肺腑的故事书之成文,挂在太阳升起的碧空,让所有的故事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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