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缱绻思归恋故乡
2020-10-24抒情散文范廷伟
那是一九九二年的暮冬,已经临近春节了。村子的上空零星地闪着鞭炮的炸响,家家户户升腾起的炊烟里搀杂着的浓浓年味四散飘去,令人感觉到春天的咚咚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这时候,在我和八十多岁的二祖父心灵感应中,我们应该是最后的一次相见了。六十五年前
那是一九九二年的暮冬,已经临近春节了。村子的上空零星地闪着鞭炮的炸响,家家户户升腾起的炊烟里搀杂着的浓浓年味四散飘去,令人感觉到春天的咚咚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这时候,在我和八十多岁的二祖父心灵感应中,我们应该是最后的一次相见了。
六十五年前,从父亲出生的那天起,祖父母就为了他们三儿子的安置费尽了脑筋。南渡黄河逃荒在外百余里地,全家人温饱生计还没有着落,又凭空增添了一张嗷嗷待哺的嘴。迫于无奈,孤独无助的祖父母将他们尚在襁褓中的三儿子、我的父亲过继给了一户家境比较阔绰的赵姓人家。我想,那时他们肯定是撕心裂肺地般的万分痛苦,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后来两个母亲像母狼似地拼命。赵姓人家收养了我的父亲以后,家族内部成员的意见发生了严重分歧,便又将我的父亲碾送到了范姓家族。父亲的养母是个小脚的女人,脾气暴烈得要命,一辈子没有生养的她,疼起养子来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窝子,打起养子来恨不能生吞活剥,父亲就是在这种爱恨交织的环境下到了上学的年龄。他的生母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三儿子的命运。为了要回自己的心肝儿子,为了三儿子不再受养母的蹂躏折磨,她曾经派出她的两个儿子到学校,想用糖块哄回她的三儿子,结果被人识破阴谋;她三番五次上门讨要三儿子,每次都是拼得人命死活,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父亲与母亲结婚后,他的养母认为父亲有了拴头,实际上经过多年的战争也已经被彻底感化了,允许了父亲跟生父母家人相认。我小的时候,冬闲的父亲母亲用小推车推着我们姐弟北渡黄河回老家。这是个充分享受亲情的时刻。以黄河为分界线,只要听说我们回老家,沿途的家家户户都像待亲人般地迎接我们,处处都能感受到久违的故乡味道。当地与我们迥然不同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让孤陋寡闻的我们领略了外面的精彩世界。短短的几天功夫,村里的街坊邻居倾其所有,挨门挨户地请我们吃饭。故乡平展展的红土地、虬枝旁逸的黑枣树、火爆粗狂的鼓子秧歌、待人温情似火的父老乡亲,故乡,祖先们在你膏腴的土地上耕作生息,使之变得更加富庶,你就是我生命的根系所在,是我心幕上一盏永远闪亮的明灯。
在我渐渐模糊的记忆中,老家的祖父母对我有求必应,见到我就抓住我的小手不松,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永远离他们而去。我很难理解他们的所做所为。祖父母相继去世后,二祖父和二祖母行使着作为长辈的一切职权,每次回老家,两位老人总是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邀请我们去他们那里吃饭。饭酸得实在难以下咽,我总是吃一碗,让二祖母微笑着再盛一碗,像几天没吃过饭的饿鬼。二祖母飘雪般的白发,印证着沧桑岁月的无情流逝。所有的嘘寒问暖,始终让我的心里感到暖烘烘的,仿佛冰天雪地的寒冷不复存在一样。故乡,虽然你没有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你却是这样沦骨浃髓地完全占领了我的整个生命过程。
女儿出生后的一年,我跟第一次陪我回老家的妻子看望二祖父(二祖母已经过世),他苍老得令人感觉到像一张收割岁月的镰刀。我敏锐地意识到,二祖父的人生岁月也为数不多了。在我们三人将要离开时老人时,他坚持要穿越二十多米长的院落,亲自送我们出门。怀抱中的女儿甜甜地向老人挥手再见,我们泪流满面地向老人挥手再见,直至泪水一再模糊了我的视线! 穷困潦倒了要回故乡,“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垂垂将老了要回故乡,“孤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故乡,我终生无法摆脱的精神家园,埋葬着无数祖先灵骨的这片土地,已经成为香稻吐芒,秀麦摇风,榴花耀眼,杨柳成行的人间天堂。 故乡,你就是一张蓄势而发的弩弓,奋力将你的子孙射向浩瀚的远方!
女儿出生后的一年,我跟第一次陪我回老家的妻子看望二祖父(二祖母已经过世),他苍老得令人感觉到像一张收割岁月的镰刀。我敏锐地意识到,二祖父的人生岁月也为数不多了。在我们三人将要离开时老人时,他坚持要穿越二十多米长的院落,亲自送我们出门。怀抱中的女儿甜甜地向老人挥手再见,我们泪流满面地向老人挥手再见,直至泪水一再模糊了我的视线! 穷困潦倒了要回故乡,“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垂垂将老了要回故乡,“孤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故乡,我终生无法摆脱的精神家园,埋葬着无数祖先灵骨的这片土地,已经成为香稻吐芒,秀麦摇风,榴花耀眼,杨柳成行的人间天堂。 故乡,你就是一张蓄势而发的弩弓,奋力将你的子孙射向浩瀚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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