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弥足珍贵的记忆
2020-10-25抒情散文范廷伟
虽已近不惑之年,但总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年轻,思维很活跃,还像年轻人一样情同此悲,人同此心,爱运动、爱旅游、爱唱歌、爱欢乐……只有孩子们偎依在身边的时候,才觉得时光从自己的身边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过,才感觉到回忆是愉悦的、温馨的、缠绵的……记得有
虽已近不惑之年,但总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年轻,思维很活跃,还像年轻人一样情同此悲,人同此心,爱运动、爱旅游、爱唱歌、爱欢乐……只有孩子们偎依在身边的时候,才觉得时光从自己的身边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过,才感觉到回忆是愉悦的、温馨的、缠绵的……
记得有人说:“童年的往事是开在心中的花。”故乡的小菜园是镌刻在我们记忆深处的一首唐诗,整齐划一的田畦,娇艳鲜嫩的蔬菜,园棚下面悬垂着的南瓜,井边轻摇的水车,火苗舔拭的水壶,至今让人隐隐听见柴扉的吱吱声和园棚边的犬吠……唐代陶渊明在其《春酒园蔬》将他遁世逍遥、托诗自娱的境界空灵到了极致:“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童年记忆中的燕子窝,也是多年难觅踪影了,遥想我上小学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房檐上都有燕子窝。孩子们将燕子奉若神鸟,没有任何人敢动燕子一手指头。祖母告诉我们:小孩子谁摸了燕子的翅膀,再摸自己的眼睛是会瞎眼睛的。小燕子也是很有灵性的鸟类,每年的秋天,给燕子的腿上系上红绸绳,次年的春天,燕子会循着自己留下的足迹重返家园,主人家的孩子们是会为此欢欣雀跃的。每当黄昏时分,成群结队的燕子便聚拢在村里的水湾旁边,或高空盘旋、或掠过水面,我们这些顽童便在炊烟散漫的暮霭中与燕子追逐嬉戏。回忆其情其景,每每令人怦然心动。
村中央的理发点也是童年记忆中的一道风景。小清河以南的剃头匠挑着担子途径我们村到公社驻地赶集上店,中午回来时在我们村中央歇脚,已经养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村里老人孩子排队理发,他的理发点成了村民们的聚会场所,欢乐的场景曾经感染过全村人,至今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仍念念不忘的是剃头匠的手艺。即使再调皮的小孩子,被剃头匠柔柔地清洗抚摸一番,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过程,一个干净洒脱的小帅哥形象便出现在了人们面前。现如今乡镇上雨后春笋般冒出的“蓬勃发艺、”“最高法院、”“鬼刀神剪”让村民们望而却步,猴样的红毛黄毛理发师更让儿童胆战心惊。
附近村庄有一戳狗牙的“孟书记”,虽年轻力壮但好吃懒做,生性油嘴滑舌,时时处处以“公社书记”自居,终日走村串巷,以讨饭为生。专找有喜庆事的家庭讨要喜糖喜烟喜钱,往往容易赚得盆盈钵满。这样的光景冬日里多些,其它三个季节对他都是“淡季。”“孟书记”很会看人下菜碟,会自编自唱一些应景的小曲,唱得主人家高兴了,自然不会被亏待。有时人们鼓掌让他再来几段,他便以:“公社里等着我去开会讲话,以后再唱”为由,在人们的哄堂大笑中推脱跑掉。“孟书记”也是个有些“色胆”的人物,碰上在大街小巷里浆纱刷机的小媳妇,他会扭捏着个身段,拿腔作势地唱上几段《王二姐思夫》、《小寡妇上坟》之类的“黄段子,”最后在小媳妇的哄笑唾骂声中狼狈逃窜。
童年时的夜生活中,除了一年难得看到的几次露天电影以外,就是在月光下玩些古老的“捉迷藏、”“黄鼬抓小鸡”之类的小游戏,再奢侈不过的就是看些外地玩杂耍的玩些魔术杂技类的把戏,往往压轴的是些给小孩“大变活人”和“大卸八块”之类的恐怖节目,这是最能让人动侧隐之心残忍的节目,次日“剧组成员”会挨门逐户地讨钱、讨粮或讨饭,收入相当不菲。再吸引孩子们的是说书艺人,他们总是爱卖关子,经常是在人们支起耳朵聚精会神听的时候,末一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最能吊起人们的胃口。他们拿出第二天要走的架式,迫使人们让大队书记极力挽留,最能凑效的是村民们有时能过上七、八天的“评书瘾。”
乡间路上走过唱大戏演皮影的戏班子,走过敲鱼鼓的说书艺人,也走过推着发电机的电影队……现今再也难觅那些让乡里人魂牵梦萦的身影了。当我们身为物役,心因情累时,不妨翻拣出记忆深处氤氲的布衣味道,童年云样的棉花堆,母亲节奏明快的晒衣歌,还有阳光下飞着尘梦的蓝印花布——给你的是一道已经遥远的有诗经气息的风景线;紫色的葡萄,带着干枯枝叶的石榴,不知名的红花,甚至凸凹不平的乡村路总让你感到俗世中的幸福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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