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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青瓦的房子

2020-10-25叙事散文荒蹲
青瓦的房子 破屋里面拥挤着的东西直乱得如我那盘杂的头发,就在这古旧残损的屋檐下曾经飘来过故乡最高峰千柏山的仙气馨香,残雪满雪如绵羊毛色般软质洁亮的颜色带有着天山北牧草的味儿,也曾带来过几场割心裂肺的雪。2003年我哥结婚的当日漫天扯碎的棉絮
  青瓦的房子
  破屋里面拥挤着的东西直乱得如我那盘杂的头发,就在这古旧残损的屋檐下曾经飘来过故乡最高峰千柏山的仙气馨香,残雪满雪如绵羊毛色般软质洁亮的颜色带有着天山北牧草的味儿,也曾带来过几场割心裂肺的雪。   2003年我哥结婚的当日漫天扯碎的棉絮直往潮湿的大地上瓢去,径自落入迎亲队伍的唢呐里头结成一团发霉的绿渍,山路曲折的身影顿时被平坦如坻的白雪扑满,路在那一天变成了深浅不定的脚印堆积,就在那一天我护不住一群羊两匹马,羊群损伤大半两匹马竟被深深埋入了雪层当中,就在这个晚上看到火光映照的家人竟也是如羊群如马匹行色憔悴形容枯槁,这一日泪水把喜悦的花火浇灭。时隔五年,2008年又一个心痛的年份,这次不是短暂的一天而是九天的声色不息再加很长的化雪日子,与山坡相隔离的日子里,许多的牲畜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有一些牲畜被困于了某个山头或是山谷,没被困于山上的牲畜回到了干枯的村子,粮食,粮食!似乎在山里的时候听到了它们的赞赏。   就在这间屋子里我竭力寻求着与心灵相交融的自然话语,隐隐的内心如殷血涌出般疼痛,自然与人之间有着一道黄牛犁开的横沟。用自然的纹理编织的帘子被岁月的裂痕搅碎,茂密的丛林里到处有着惨目的人与牲畜的脚印,漫山的草地被开垦成了土地黄颜色的逶迤起伏,一条延续着生命的溪流在两三年里快速衰老河谷在缩小。自然在故乡成了换取生命的唯一牺牲品,一棵又一棵逾百年的老树用自己的年轮为冷炕加温添热,溪流用自己的源头换来了生命暂时的缺血,而那些草地一块便替换着生命的一年合理继续。自然之音正用着无言却愤怒的举动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农人们内心的承载力,一场泥石流一场冰雹一场旱灾雨灾雪灾都会把野地里的农作物来个侵蚀。   就这样,在这个屋子里我为一个小村庄担忧为自己担忧。在这个屋子里我用无奈的眼神想穿过大山的脊背想逃离双亲的目光,而究竟只是徒发几声内心的感慨。这个破屋成了我正视苦难福乐咸涩的场所,在这里我完成了两种矛盾的高度交融。曾心怀憧憬也心系绝望,我走上朝圣的大道却堕入无底的滩涂,迷惘甚至是死亡都曾偷偷地向我伸出手来。每一次的驻足凝思,阿尔卑斯西坡的鸟声话香雪脆一阵紧比一阵地透入脊梁骨,生命的奇妙与梦幻与实在替成了几个弯弯扭扭的方块字添进那一亩被疲乏力竭的老黄牛留下的盐碱地。   夜晚我裹上被子想进入昏黄的灯光,想打破沉静的黑夜,终究还是那条守夜的黑狗把夜的暗影打碎。喧闹的夜里有着了浓重的生命气息,生命沉入了睡梦之中化成了大舅那离奇的梦,一个在家人看来必是惊世撼人的名字促成了一个生命的新生,红纸黑笔一茶一酒一柱香在屋檐下与祖先夹成了一条线。一个春节既是供奉祖先的激越亦是庆祝一个新生命的感恩,名字在神龛上被拉成了柔软的丝绦状。我用颤抖的心悸把最后一碗玉米杂大米饭放到了屋檐下的条凳上,咀嚼着饭香的同时守着最后一丝目光跨门而入,风把丝丝缕缕的夕光扯淡在磕磕绊绊的土地皮上。收了饭碗,收了茶酒,熄了灶火,屋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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