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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不敢回头,望那月

2020-10-25抒情散文飞飞儿
新疆的四月,如果无风,不冷不热,是最舒服的,尤其在这个叫哈密的东疆小城,夜幕降临之后,不论残月或者满月,总能朗照大地,因为天空的清澈与幽蓝,那月干净娟秀得如处子一般。而因为无人侵扰的安静,那月忧伤得如无垠旷野中唯一的一棵树。其实我从不敢仔细
  新疆的四月,如果无风,不冷不热,是最舒服的,尤其在这个叫哈密的东疆小城,夜幕降临之后,不论残月或者满月,总能朗照大地,因为天空的清澈与幽蓝,那月干净娟秀得如处子一般。而因为无人侵扰的安静,那月忧伤得如无垠旷野中唯一的一棵树。   其实我从不敢仔细看月亮,不敢仔细看它的圆缺,不敢仔细看它的游移。在梨花败落的楼梯上,那红的地毯,铺缀着零落的梨花碎片,有些被脚印碾碎了。有些被微风吹动,打着旋儿飞到院中,或者飞过院墙,向邻家讨一方清静之地去了。我就这样在梨花雨的遮掩下,偷偷走近它。   对我来说,看月最美的角度在楼梯上。邻家的梨树上,每年到这时节,那些斜伸过来的枝条总是最早把春天的消息告诉我,我是那么喜欢她们的姿态,叶片正在抽芽,还未招展,那些白色带红蕊的花儿就兀自开得璨然从容了,每一朵干净纯粹,是花最该有的那份极度绚丽,我真为它们感动,它们绝不会空空错过这美丽的四月,总是这么及时就来了!不象我家院里那株,大片的绿叶开过,才有花三三两两地开放,白绿相间,繁繁蕤蕤的,却少了那份清丽。   稍有风过,枝头的梨花便会如雨般洒落,一阵两阵,在稍暖还寒的春风里,倏忽而过,把一种深刻的孤独凉凉地敷在额头,贴在心头。不知不觉,我已经停下脚步,透过树枝和花朵,悄悄看着月亮,我也只敢这么看,只喜欢这么看。   原以为平静便是心的底线了,不知道,在这月的注视下,心还会下沉,坠落,那是一种没有尽头的跌落,如同恶梦醒来之际刚能抓到的结局。   想想自己度过的三十多年,还有住进这小院的几年里,我突然觉得错过了好多这样的美丽时刻,不由后悔得要命,于是,领着孩子,在阳台上继续看,离开梨枝的遮掩,那月好象突然发现了我一样,直直瞪着我,象有了温度的太阳一般灼热,我怕心事被它看穿,便匆匆跨进了房间。   给孩子讲故事时,她总是听着楼梯上的动静,发觉爸爸上楼了,就会突然钻进被子,等着和爸爸玩捉迷藏的游戏,小时候,我们也多么喜欢这个游戏!月光下,藏匿、寻找……有时候,只剩最后一个小伙伴,却怎么也找不着,大家捱不住瞌睡和父母的呼唤,各自回家,第二天,听说那同伴在邻居家的煤房里睡了一夜……好象电影里的镜头剪切了一下那么快,我们突然长成了大人,从团场里走出来,打工或者上学,开始散落到社会各个角落,几年后,我们有了孩子,他们又重复着这些游戏。   童年的伙伴里,常记得那个女孩,在上小学前,她才被父母从老家接回新疆,在父母的冷遇下,她带着一点忧伤,但却健康茁壮地长大了,她有着体操运动员一般的柔韧身段,经常在自行车或者墙沿上为我们表演最惊心却最优美,那种类似体操的舞蹈,她很善于编织,在我们只学会织平针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好多复杂的花色,她的这些天分让我羡慕不已,但她不爱上学,初中时便因为成绩不好、贪玩被学校勒令辍学,进入社会,在餐厅打过工,做过三陪,在经历了一场荡尽所有柔情的爱恋后,她对男人失去了信心,漂泊于一些大城市,前年她去郑州投靠姐姐,认识了一个四十多岁离异带着孩子的下岗男人,并准备结婚。妹妹说她只是想把自己嫁了,根本不管什么感情,让我劝劝她。可能是时间久了不联系,或者我实在不知道她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就一直没有主动和她联系,后来,她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她过不好,但又相信她肯定过不好,我甚至觉得,她过不好也有我的原因,为什么我不劝劝她呢?   第一次,看老舍的《月牙儿》时,我的眼前浮现的便是她的样子,以后,在看到月亮时,我就会想起她。莫名地,在这样有月的时候,我会想起那句词:“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我远在异乡的姐妹,我那些还在红尘里辗转的贫困家庭走出的姐妹,这轮月亮照见了多少你们的眼泪?
   
  夜已经深了,孩子睡了,老公睡了,房间睡了,只有我没有睡。   透过帘子的光,我知道:月亮还在,我想偷偷拉开帘子,再看一眼,却没有动,因为梦牵住了我的手,走向那未知的远方。 (2008-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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