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过道
2020-10-26叙事散文房子
过道总以为自己在顺水漂流,仿佛到了最后结束的当口。或者那是一种本真的现象。看到你在那儿躺着,无拘无束,仿佛胎生的婴儿。那时的天空是敞亮的、纯净的,可以像一个来到人间的梦。在过去,有一些这样的阴沉的黄昏,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那些面色难看的人,他
过道
总以为自己在顺水漂流,仿佛到了最后结束的当口。或者那是一种本真的现象。看到你在那儿躺着,无拘无束,仿佛胎生的婴儿。那时的天空是敞亮的、纯净的,可以像一个来到人间的梦。
在过去,有一些这样的阴沉的黄昏,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那些面色难看的人,他们不说话,低头走路,甚至看不到我走过他们的身边。我想我总该认识他们,像他们认识我一样。自然,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们没有在过道里发生一些必然的事,如此差肩而过显得多么正常。
你是一个人,一张应该处于白纸样状态的人。那时,我们和上帝伊甸园里的花草,以及那条蛇,成为彼此灵通的对方。后来,我们离开了那儿。有人说那地方的树是五百年前种下的,只要你在那地方出现过,树就必然是那年出生。我们把身体交给了一个看不见的神,把灵魂给了那些会哭会喊的影子。
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我们简单地在永远交错的色彩里,调整着自己眼睛和身体。我们期望获得它们的依托,并让自己往前走去,感受走的速度,以及身边的世界给于多种颜色的抚慰,以便让我们的身体获得色彩和声音的养分。我们所以到来,是因为这样的活的一种生机。
放弃你来自尘世的习惯,在纯粹的光照射你时,你知道我们在同一条道路上走着,走向同一个终点。我们经历着这些背叛,承受着和身体极不协调的压力。寻找一种东西搀扶自己完全是想获得一种自救。你是我的话,就要用眼睛说话;你是医生的话,就不要习惯死亡。
我们彼此的声音是一个接口,环环相扣当中,成为一条绳索。隐藏在时空隧道的锁链上,攀缘着我们长久以来和藤蔓枝头一样的绿色。只是,我们伸展的时候,所在无影的空气当中,经受着身后无法预料的灾难。
你在失忆中醒来,认清我的面孔。你知道过去的经历有多么大的迫害。它有时会让我们丢掉很多细节,很多可以在当时记录下来的影像。看着这些,我不知道该哭泣的,是来得太早,还是来得太迟。没有谁能安排好我们避免这样的经历。
这样经历的东西,有时是多么锋利,割断了一条连接花朵的丝带,又像火焰一样烧焦那些曾经多么清晰的东西。有时是不堪承受,而厌弃这个世界,同时,你也会产生自我厌弃的感觉。如同我很多时候不能说话,或者说不能说出具体真相。那些真相多么让人惶恐。我只有小心地看着它们,不要在生命承受危险的磨难时,有一种彻底的放弃。
我知道,很多人因为自己的劳累闭上了眼睛,他们在一条掩盖真实的道路上滑翔自己的方向。在尘土之上,树冠之上,水面的船体之上,他们用自己的力量牵制着自己的坠落。而我却在水天一色的混沌中,坠落着自己的真实。我避开众人的目光,避开那些是非判断的语言。那些目光连同语言,在很多时候扼杀了我本来发出的一种声音。那种强势的人间势头,杀害了人间的多少善良。
我隐没在他们之中,躲避着一种无谓的铰杀。你知道在很多时候,我伏身在草的下面,去倾听它们吸纳水土的养分。那种声音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时温暖,有时尖锐,有时清冷,有时像天地都已沉寂在一种没有路口和光亮的地方。
我爱着风在天地间的疯野,水中的鱼翻腾出来的水花。断裂枷锁的声音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秘密发生在无人窥视角落的恣肆生长,让人多么欣慰。水。芦苇。妄自舒展肢体的多种植物。多好的景象。而在水的深处,清冽透明状态中的生物们,它们一旦被轻轻触及所产生的迎合动作以及声音,都是多么真实而令人陶醉。那靠近的知觉,以及在知觉当中产生的想象与真实多么一致。它们将我们在人间的囚禁彻底解放……
是的,我们在彼此接近时,渴求着这样的一种梦境。当我们在人间行走,从堂皇的街道和体面的人群中穿过,你走向心中渴望的场景。你冲动地奔跑在一条无人窥视的道路上。墙壁、石头、一旁的树木和它的叶子,很容易给你这样一个过道,它们像翅膀煽动着你隐藏的动力。
直至,你来到这样的夜晚:树叶在春天发出细小的响声,像耳语,像寂寞良久之后,储存的柴草,等待火焰。在微风到来时,它们开始摇曳,成为你身体里的光芒。春天的温柔地带着小小的暴力,击打着沉滞在物体内部的声音,而很快这些声音提高震荡的幅度,唤醒了你的身体,和身体所携带的灵魂,让你充溢着类似植物在温热的空气间的浮动和蒸腾。
沿着生命藏匿在大地之处的过道,输送着你的时间和你身体里的能量。奔跑与呼喊,消耗万事万物的给予。像树和花,消耗尽生长。世界的承受,如落花流水般,将我们的生命给予原生态的还原……
20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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