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月光下
2020-10-26叙事散文刘敬胜
是谁敞亮了月光,天女散花般,铺天盖地地撒下一院的青辉,空明了寂静和安详的夜晚?是谁轻启了小弦的门窗,任春风带进一缕缕的油菜花的清香,与我的鼻子撞了个正着?仿佛命中早已注定,我将在今晚被诱惑,来自于迷人的月光和从窗外吹来的满室的花香。诱惑,一
是谁敞亮了月光,天女散花般,铺天盖地地撒下一院的青辉,空明了寂静和安详的夜晚?是谁轻启了小弦的门窗,任春风带进一缕缕的油菜花的清香,与我的鼻子撞了个正着?仿佛命中早已注定,我将在今晚被诱惑,来自于迷人的月光和从窗外吹来的满室的花香。
诱惑,一个耐人寻味的名词,就像它本身的的意思一样让人充满了恍惚迷离的感觉。你因为无法抵挡住引诱,所以最终无法抑制地被它迷惑了本来的心智。
我肯定是被诱惑了,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强烈。我仿佛听到仙女召唤的笛声,莫名其妙地站起身,不由自主拉开了卧室的门。与我的卧室正对着的是父母的卧室。也许是因为窝住了脖子,从门的缝隙中传来的父亲憋闷的呼噜声,清晰,却断断续续。我轻轻推开父母卧室的门,想叫醒父亲,让他挪一挪头。这时,我听见母亲的一句模糊的好像在叫我的梦呓。我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母亲不再说话,呼吸声很均匀。我猜,也许她正在梦中和我——一个回家的儿子来一次彻夜的长谈吧。
我恐怕弄出大的声响,小心翼翼地走到父亲的床头,叫了声大(“大”在老家方言里是父亲的意思),随后又推了一下熟睡中的父亲。父亲听见我叫他,睁开眼,很迷茫的样子。你怎么还没睡?他问我。我怕惊醒熟睡中的母亲,只好压低了声音,你注意枕好头,别窝了脖子。父亲答应着,往上挪了挪头,又对我说,你也早点睡吧!
出了父母的卧室,来到庭院。夜已经很深了,庭院很安静。鸟已归巢,鸡已上窝,两只看门的小狗因为和我一天的相处对我很熟悉了,只是在我打开房门的瞬间机灵地站起身来,看了我几眼,随后,趴下身子继续与周公的幽会。
月色很好,清爽和恬淡,像水;白云拂月,缥缈着一缕迷人的春意。院子中间的那棵梧桐树没有发芽,枝条光秃秃的,枝头的花骨朵团在一起好象一嘟噜一嘟噜的诱人的紫葡萄。光秃秃的枝条随风摇曳,妩媚和丰满了月色下的氤氲的苍穹。同时,落到地上的树影不失时机地斑驳和动摇了庭院的寂静,一刹那间,感觉整个庭院好像都活了,在风中跟着树影摇摆。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惬意和诱人!
风带来了油菜的花香,在庭院里飘荡,比屋中的香气还浓,沁人心脾。花香袭人知昼暖,香的是人的心情。我知道油菜的花香来自什么地方,赶紧迈出庭院,往西走,然后顺着西墙边的一个逼仄的胡同向屋后走去。花香就来自于那里——父亲的一片菜园。说是菜园,其实也就是一段古运河的河堤。我家的屋建在河堤上,菜园在老家的屋后。因为村里的菜园都栽了树,正好我家的屋后有这么一段河堤,父亲就开垦出来,种上点萝卜、土豆、菠菜、白菜等等一些普通的蔬菜。菜很普通,却不上化肥,不打农药,纯绿色的食品。园里的菜没卖过,吃不了,就送给左邻右舍。
中午,我跟着父亲看过了那片油菜。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油菜花,并与那些可爱的花儿有了初次的亲密接触。油菜种在河堤的斜坡上,足有三四分地。花期正盛,万头攒动,一片灿烂耀眼的辉煌,加上碧绿的叶子在花朵间俯仰生姿,更增加了几分妩媚。禁不住诱惑,我栽下了一朵,放到呼吸的鼻孔,醉人的芳香顺着呼吸道游行,全身的毛孔都跟真舒展开来,舒服极了。“别掐花了,一朵花能长出几十粒油菜种子呢!”我正沉醉在油菜花给我的浪漫情怀中,忽然传来父亲开的善意的玩笑。我抬起头,白了父亲一眼,谁让他打搅了我春日的好梦。父亲正站在油菜花里,脸上的皱纹舒展出像油菜花一样的笑容。那一刻,我看呆了,一个普通的农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站在淡雅别致的油菜花丛中。俗与雅,普通与华美,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竟融合在一起,组成一副新颖别致的诱人的图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融合会如此珠联壁合的完美。记得一位作家的文章里说‘大俗就是大雅,大雅也是大俗’,当时读后,不以为然,现在想来,确实如此!
云被风吹散了,月光有些明亮,依然照射着大地。月下的树、菜、人、河等等所有的东西都被月光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增添了一些朦胧诗的韵味。我的身影仿佛我现在杂乱的心情,在菜园里的小道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看见一块干净的地面,坐下,影子淹没在油菜的花丛中。人依着花,花也依着人。谁依恋着谁,分辨不清楚。
环顾四周。河水很少了,露出更多的滩和岸,河也被挤压地只剩下一条羊肠一样的小溪。这时,一条鱼和我一样禁不住月色的诱惑,希望来个跃龙门的壮举,不知道是因为河太小,还是它的力气不够大,终究没能跃出水面来,只是在水底打了个旋,平静的小溪泛起一个小圆圈的波澜,水中的月亮刹那间被搅合成玻璃的碎片,一片片地反射着晶莹的白光。小波澜终究是太小,坚持不了多久,很快,水面又恢复如先前的宁静。 静在这样的夜里很普通,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奢侈。一个有欲望的人,不可能碌碌一生,于是,不得不在茫茫的人海中穿梭,在烦躁和叫嚣的声音里逡巡,寻找梦想中的那一份幸福。尤其在黑暗的夜里,只能与朋友徜徉灯红酒绿的世界里,纸醉金迷。很遗憾,当我寻找到我的梦想,满足了我的欲望后,并与它朝夕相伴时,却没有感觉到希望的幸福和快乐。在今天的夜里,安静却让我感觉到心灵的平淡,触动了我灵魂深处的那根迷失很久的神经,心灵仿佛看透了一切,无比地释然。
栽了三年的白杨刚刚长出点大人的形象,身子骨还很单薄,好像无法抵挡春夜的清冷,在微凉的春风中瑟瑟发抖。枝条尖上抽出的两三片嫩叶却是另一种形态,在月光下像一只只少女的蝴蝶头巾,鲜艳,妩媚动人。摘下一片来,拖在掌心,是心形的图案,迷茫中,仿佛手心里有一颗年轻的心在有力地跳动和舞蹈。 我的目的很简单,是来寻找安静的。这样有月色和花香的夜晚正符合了我的心意。人的一生总要寻找一些东西,还要不可避免地逃避一些东西。无论是寻找或者逃避都是没办法的事情。然而,你还必须去寻找,否则无法安然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安静,一个沉浮与心灵深处的思考,与浮躁和喧嚣好像无法彼此地融合。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我想沉醉在这一片宁静的天地,压服我心中无法驯服的波澜,寻找片刻的天堂。片刻的天堂,我只能在父母的世界里寻找。所以,我来到了这里,童年和少年的家! 也许是月色的氤氲和飘渺滋长了我泛滥的思绪。我仿佛看见童年的我跟着父亲在河水里嬉戏,河水清澈透明,我在水中玩狗刨,栽猛子,游水……童年纯真的声音从黑暗的时光隧道里飘来,带来了一路的欢笑。我笑了笑。童年,人之初的岁月总能无忧无虑的快乐。 被父亲刚翻的土地在月光下变成了苍黄,青绿色的菠菜泛着一种淡淡的黑,叶面蒙上了一层幽幽的光晕。抓一把刚翻过的新鲜的泥土,使劲地攥在手心,松开,土成了一个面团,放到脸前,鼻腔里很快充盈了新鲜泥土的味道,依如童年时的香甜。我微笑着回忆那段美丽的童年岁月,或许我的目的达到了,已经找到了心目中的安静。 身子感觉微凉,抚摩,露早已打湿了双肩。站起身,抬头看看月亮。月挂在梧桐的树梢,明亮,如银盘。
栽了三年的白杨刚刚长出点大人的形象,身子骨还很单薄,好像无法抵挡春夜的清冷,在微凉的春风中瑟瑟发抖。枝条尖上抽出的两三片嫩叶却是另一种形态,在月光下像一只只少女的蝴蝶头巾,鲜艳,妩媚动人。摘下一片来,拖在掌心,是心形的图案,迷茫中,仿佛手心里有一颗年轻的心在有力地跳动和舞蹈。 我的目的很简单,是来寻找安静的。这样有月色和花香的夜晚正符合了我的心意。人的一生总要寻找一些东西,还要不可避免地逃避一些东西。无论是寻找或者逃避都是没办法的事情。然而,你还必须去寻找,否则无法安然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安静,一个沉浮与心灵深处的思考,与浮躁和喧嚣好像无法彼此地融合。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我想沉醉在这一片宁静的天地,压服我心中无法驯服的波澜,寻找片刻的天堂。片刻的天堂,我只能在父母的世界里寻找。所以,我来到了这里,童年和少年的家! 也许是月色的氤氲和飘渺滋长了我泛滥的思绪。我仿佛看见童年的我跟着父亲在河水里嬉戏,河水清澈透明,我在水中玩狗刨,栽猛子,游水……童年纯真的声音从黑暗的时光隧道里飘来,带来了一路的欢笑。我笑了笑。童年,人之初的岁月总能无忧无虑的快乐。 被父亲刚翻的土地在月光下变成了苍黄,青绿色的菠菜泛着一种淡淡的黑,叶面蒙上了一层幽幽的光晕。抓一把刚翻过的新鲜的泥土,使劲地攥在手心,松开,土成了一个面团,放到脸前,鼻腔里很快充盈了新鲜泥土的味道,依如童年时的香甜。我微笑着回忆那段美丽的童年岁月,或许我的目的达到了,已经找到了心目中的安静。 身子感觉微凉,抚摩,露早已打湿了双肩。站起身,抬头看看月亮。月挂在梧桐的树梢,明亮,如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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