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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梨花的香气里有一帘洁白的梦

2020-10-26叙事散文赵晓梅

在梨花的香气里有一帘洁白的梦
赵晓梅记忆中的花园是故乡的梨树在一夜之间绽放出朵朵洁白鲜花的山冈,那满坡满谷的梨花让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都飘荡着春的气息和花的芳香。一个乡村女孩清贫而寂寞的童年就是在这样洁白的梨园中营建着美丽迷人的未来。我的故乡
在梨花的香气里有一帘洁白的梦
赵晓梅   记忆中的花园是故乡的梨树在一夜之间绽放出朵朵洁白鲜花的山冈,那满坡满谷的梨花让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都飘荡着春的气息和花的芳香。一个乡村女孩清贫而寂寞的童年就是在这样洁白的梨园中营建着美丽迷人的未来。   我的故乡位于滇西北,永胜县城外西山坡上一个叫白马庙的地方,村名也源于那坐落在一片古老梨树林中的白马庙,自然就叫白马村庄了。崇拜白色的村民自然就崇尚着洁白的梨花,素洁雅静的梨花是整座村庄唯一的花园,甜蜜可口的梨子更是每一个村民一年之中唯一可以品吃得到的水果。那时,父亲在村庄的后山里守梨园,村里的梨树在秋后寒冷的山风里显露出无比的苍古,粗糙皴裂的树干上堆垒着厚厚的风霜岁月,布满了层层苍苔的斑点,我常常和父亲一起守望着这一山一谷的梨树,等待着那欺霜傲雪的洁白如期地点亮村庄的山冈。每当那枯瘠苍老的梨树枝在春阳的暖照中,再也封锁不住一冬的孕育,让千万朵花胎在一夜幸福的阵痛后,降临在故乡山冈的温床上,满山满谷的梨花,灿若一片低飞的云彩,让曾经荒凉一季的土地在一盏盏炽燃的灯塔下燃烧成千层洁白幽雅的花园。   梨花开放的日子,我便在故乡洁白的花园中穿行,玩累了,自然是躺在花树下,一瓣瓣飘然的花香覆盖着我沉睡中的一帘幽梦,醒来时洁白的梨花落满一头一身,抖落了花瓣,却抖落不了满怀的花香。空旷静谧的山岩上和白云游乐的天空中,常有乌鸦孤傲的叫声,“梨花笑,乌鸦叫”,村里的人对乌鸦从来不忌讳,也不把乌鸦的呼叫认作是不吉祥的预告,当乌鸦“嘎……嘎……”地叫着从梨花园的上空飞过时,人们便直起躬耕的腰姿,仰望那纯黑华贵的翅膀,细细地品味着那一番直抒胸臆的悲哀,那阐释直接的呼唤,仓皇间反倒只留下一声让人怀想的长噫。聪慧、勤劳、淳朴的白马村人祖祖辈辈和谐友善地生存在这里,认为土有土的高贵,石有石的尊严,树有树的品格,乌鸦有乌鸦的情愫,只要尊重有加,万物都有灵性。那坦然厚道的品德,如这千层洁白的梨花,坦露着一千层纯洁的心迹。村里除了洁白的梨花外,再没有桃花杏花胭脂红的点染,也许,白马村庄的人太珍重这份梨花的素净,反倒不希望有艳丽的花朵去加深乡村的色彩了。村里的梨树大都生长在像诗行一样的田园中和一阶一层的坡地里,村里的老人死去后也安埋在梨园中,图的就是在清明时节在细雨霏霏之中开放静默的梨花,在墓园里以洁白专注的缅怀,凭吊亲人的亡魂,梨花与乡村就有了一脉相承的情缘。   离别故乡后的日子,也曾游览过城市里万紫千红的花园,可乡村那一树树洁白的梨花,却如一位玉洁冰清的女子,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以斋戒沐浴的姿势,重现在我的梦中,牵引着我夜夜回归故乡的梨园,去亲近那片蕴酿着我梦想的洁白花园,深觉树枝上挂记着的却是生生死死的牵绊。   一江之隔,一梦之隔的梨园噢,我与你再也没有相逢在灿烂的花期,浓浓的思恋,让客居他乡的我只能孤独地站在一百公里外的玻窗里,遥守着永远不变的纯朴和素洁。   就在今年三月的一天,和我一样深深地眷恋着故乡梨园的一位朋友,相约一道去丽江七河看梨花。丽江城外的乡村,阳春白雪,格外美丽。碧玉般的麦苗,被金黄如缎的油菜花独领一条华丽的"丝路"。走进梨园,满园洁白的梨花以百年不枯的老枝昭然着对这块土地的真挚深情,一台台的梯田,一台台的梨花,一层层涌现的洁白,一层层弥漫的幽香,这一台一层的花浪,搅动着我的激情,流连洁白的花园,与蝴蝶一起点数花朵,与蜜蜂一起编册花蕊,与春风一起纵情花树。只是已经飘落的花瓣,铺垫着柔软的春泥,让我双脚落地的时候,怕踩坏一路芬芳,倒有一点跳舞的意味。生命在极旺盛极茂美之际,也正是最让人怜香惜玉的时刻了。   在他乡的梨园中,我恍然醒悟,其实,梨树只属于乡村山野,只属于平常人家,洁白的花园也只在乡村固守着那份纯朴和圣洁。宫廷贵府从来没有梨树的花影,丽室大宅也不会存留梨花的香气。(在此,我借用离的谐音)情薄意淡的人永远没有过迟迟驻足难舍难分的离别,也就谈不上遥遥守望的相思,更没有久别后相聚时的狂欢和缠绵。在我的心里,梨花不论是开放在山野一间茅屋前,还是一道篱笆下,只要能和梨花洁白美丽的花期相逢,我都会把最初的心灵震憾和最后的生命柔情留下来,留在每一座洁白的梨花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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