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喜鹊的葬礼
2020-10-27叙事散文曼倩
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忽然迸出一件事,让你震惊,甚至不知所措。也许这件事不大,或者很小。比如,一群鸟。我对这群鸟---灰喜鹊,是不陌生的。好象有了记忆起就记得这种鸟了。它有聒嗓的叫声,小时候,只要发现它们在我家院子树梢上喳喳喳叫上几声,奶奶准会
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忽然迸出一件事,让你震惊,甚至不知所措。也许这件事不大,或者很小。
比如,一群鸟。
我对这群鸟---灰喜鹊,是不陌生的。好象有了记忆起就记得这种鸟了。它有聒嗓的叫声,小时候,只要发现它们在我家院子树梢上喳喳喳叫上几声,奶奶准会笑着“呸,呸,呸”的把它们赶跑。因为叫声“喳喳喳”的,所以俗称山喳子。它们长着尖喙,扁头,翘长的尾巴,通体灰白色,听老人们讲,此鸟不是一般的鸟,为惭愧魂魄所化,是来向他娘赎罪的。所以,民间流行了一句谚语“山查子,尾巴长,吃白饼,卷砂糖,娶了媳妇,忘了娘”。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好象早就疏远了它们。我注意的是流云,是沧海,是林立的高楼,是时尚的元素。灰喜鹊宛如尘埃一样,被这些事物给深深的掩埋了。
偶尔,我会去小区南边的林子里散个步。早春的一天,起了个大早,空气里漂浮着些许寒意。穿过一片银杏林,就是一片菜园和零星的一些果树。这一带是城区尚未开发的地方。在这里堪称原生态环境了。没有车轮倾轧的水泥路面,有的是田间小垄或者林间小径。奇怪的是,在这里晨练的人并不多。这片不算大的地盘,疏远了城市的飞尘和噪声,正好成全了城市夹缝中的鸟儿们了。 走着,耳边大概还有鸟鸣,我在随便想着心事。 “扑楞楞”一群鸟从旁边的果树上飞出!是灰喜鹊!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离我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像一支飞行军那样训练有方。然后,边扑闪着翅膀,边铺天盖地的围住一个黑色的东西,反复的啄着。像冰雹铿锵洒落,如利箭般迅速。急切的叫着,啄下去,旋即又尖叫着飞起,再啄下去。犀利而又残忍。我猜想它们一定在对付共同的敌人,晨风冷冷的吹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噬着我的思绪。 邻家少年鸿不知道什么时候朝这边跑来了。边跑边着急的大叫:“坏了,小鸟被它们叨死了!”我心头一紧,什么? 我条件反射般的尾随鸿冲上前去。 那十几只灰喜鹊齐刷刷的散开,飞向了旁边的果树林。仍然“喳喳喳”“喳喳喳”叫着---比刚才的叫声更大,更凄厉了,我隐约的感到了一股敌意,在空气中游走。 “天呢,可怜的小鸟”我不禁一声叹息。原来,被这群灰喜鹊围攻的是它们的同类---一只幼小的灰喜鹊。它的双腿被捕鸟的网缠绕着,我刚发现在两棵高大的香椿树之间,扯着用绳子织成的细而密的网。这显然是用来捕鸟的,鸟如果不小心触到网,就有可能被缠住,被包围,而且越挣扎会缠的越紧。现在的这只小鸟已经看不出多少模样了,羽毛被啄的七零八落,散乱的飘着,被风一吹,走走停停,好不凄惨!脑袋耷拉着,眼睛无神且无助。 在我和鸿的极力关注下,小喜鹊彻底的垂下了头--还是死了!我的心缩的更紧了。 果树林的鹊声还在杂乱无章的惨叫,啼声含血,春风无语,朝阳无语。 就在鸿告诉我,这网是他布下的时候,我恰好也想起来了。记得在他家看过一只漂亮的啄木鸟。一个好象量身定做的笼子,里面囚禁着那只“森林医生”--上小学的时候就懂得这个称呼。我还记得给啄木鸟喂小米,而后夸奖它吃小米的笨拙动作有趣。而鸿也自豪的告诉我,曾经捉住过猫头鹰,斑鸠的光辉历史。
“鸿,你说它们为什么要处死这只小喜鹊?”我天真的问这个初中生。 鸿,停了停,很有经验的说,我知道,每天早上我都要跑过来看看抓鸟成果,想必这群鸟对我非常熟悉了。它们宁可把小喜鹊弄死,也不让人给抓走。 明白了。还会有其他更合适的推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自由,勿宁死”一些刚烈的词翻江倒海般的涌了出来。面对这些卑微而从容的生命,我突然感觉人类是钢筋水泥间的蜗行者,贪婪的蜗行者。 在小孩子面前,我保持着本能的冷静。追问,你能确认吗? 于是,鸿给我讲起一个英语故事“Abird'sstory",说的是,一个男孩捉到了一只小鸟,把小鸟关在笼子里,把笼子挂在一棵树上,第二天,男孩发现母鸟居然找到了小鸟,还飞到笼子外面给小鸟喂食,男孩高兴极了,心想,自己以后可以不用给小鸟喂食,还能每天听小鸟唱歌……不料,第三天他发现小鸟死了。伤心之余,他把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说:“当一个母鸟发现自己的孩子被人类囚禁的时候,它会喂孩子毒食。” 看来,鸟儿不仅聪明,还很有骨气。我喃喃的说道。 鸿急着跑走上学去了,我也要赶着去上班。离开林子的时候,我仿佛感到了背后有灰喜鹊们刀子般的眼神,在仇视着它们眼中的阴影。 又一次散步,网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小喜鹊奄奄一息的样子依然让我心绪难宁,挥之不去。
偶尔,我会去小区南边的林子里散个步。早春的一天,起了个大早,空气里漂浮着些许寒意。穿过一片银杏林,就是一片菜园和零星的一些果树。这一带是城区尚未开发的地方。在这里堪称原生态环境了。没有车轮倾轧的水泥路面,有的是田间小垄或者林间小径。奇怪的是,在这里晨练的人并不多。这片不算大的地盘,疏远了城市的飞尘和噪声,正好成全了城市夹缝中的鸟儿们了。 走着,耳边大概还有鸟鸣,我在随便想着心事。 “扑楞楞”一群鸟从旁边的果树上飞出!是灰喜鹊!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离我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像一支飞行军那样训练有方。然后,边扑闪着翅膀,边铺天盖地的围住一个黑色的东西,反复的啄着。像冰雹铿锵洒落,如利箭般迅速。急切的叫着,啄下去,旋即又尖叫着飞起,再啄下去。犀利而又残忍。我猜想它们一定在对付共同的敌人,晨风冷冷的吹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噬着我的思绪。 邻家少年鸿不知道什么时候朝这边跑来了。边跑边着急的大叫:“坏了,小鸟被它们叨死了!”我心头一紧,什么? 我条件反射般的尾随鸿冲上前去。 那十几只灰喜鹊齐刷刷的散开,飞向了旁边的果树林。仍然“喳喳喳”“喳喳喳”叫着---比刚才的叫声更大,更凄厉了,我隐约的感到了一股敌意,在空气中游走。 “天呢,可怜的小鸟”我不禁一声叹息。原来,被这群灰喜鹊围攻的是它们的同类---一只幼小的灰喜鹊。它的双腿被捕鸟的网缠绕着,我刚发现在两棵高大的香椿树之间,扯着用绳子织成的细而密的网。这显然是用来捕鸟的,鸟如果不小心触到网,就有可能被缠住,被包围,而且越挣扎会缠的越紧。现在的这只小鸟已经看不出多少模样了,羽毛被啄的七零八落,散乱的飘着,被风一吹,走走停停,好不凄惨!脑袋耷拉着,眼睛无神且无助。 在我和鸿的极力关注下,小喜鹊彻底的垂下了头--还是死了!我的心缩的更紧了。 果树林的鹊声还在杂乱无章的惨叫,啼声含血,春风无语,朝阳无语。 就在鸿告诉我,这网是他布下的时候,我恰好也想起来了。记得在他家看过一只漂亮的啄木鸟。一个好象量身定做的笼子,里面囚禁着那只“森林医生”--上小学的时候就懂得这个称呼。我还记得给啄木鸟喂小米,而后夸奖它吃小米的笨拙动作有趣。而鸿也自豪的告诉我,曾经捉住过猫头鹰,斑鸠的光辉历史。
“鸿,你说它们为什么要处死这只小喜鹊?”我天真的问这个初中生。 鸿,停了停,很有经验的说,我知道,每天早上我都要跑过来看看抓鸟成果,想必这群鸟对我非常熟悉了。它们宁可把小喜鹊弄死,也不让人给抓走。 明白了。还会有其他更合适的推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自由,勿宁死”一些刚烈的词翻江倒海般的涌了出来。面对这些卑微而从容的生命,我突然感觉人类是钢筋水泥间的蜗行者,贪婪的蜗行者。 在小孩子面前,我保持着本能的冷静。追问,你能确认吗? 于是,鸿给我讲起一个英语故事“Abird'sstory",说的是,一个男孩捉到了一只小鸟,把小鸟关在笼子里,把笼子挂在一棵树上,第二天,男孩发现母鸟居然找到了小鸟,还飞到笼子外面给小鸟喂食,男孩高兴极了,心想,自己以后可以不用给小鸟喂食,还能每天听小鸟唱歌……不料,第三天他发现小鸟死了。伤心之余,他把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说:“当一个母鸟发现自己的孩子被人类囚禁的时候,它会喂孩子毒食。” 看来,鸟儿不仅聪明,还很有骨气。我喃喃的说道。 鸿急着跑走上学去了,我也要赶着去上班。离开林子的时候,我仿佛感到了背后有灰喜鹊们刀子般的眼神,在仇视着它们眼中的阴影。 又一次散步,网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小喜鹊奄奄一息的样子依然让我心绪难宁,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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