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犬西蒙

　　前几天，朋友带一只很可爱的小狗来家里玩，家人都很喜欢，唯有老公这个特别喜欢小动物的人居然不为所动，而且总对小狗瞪眼，十分不友好，以至于小家伙对他直叫，朋友走后，他才说：“我只喜欢西蒙，西蒙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狗。”原来老公心中仍然专情于我们的西蒙，把它送人已经三年多了，他还没有忘记它！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每次出去看见雪白的京吧，老公都会呼唤：“西蒙，西蒙。”当然他会失望地发现每一只都不是，我在旁边则会黯然地想：我们可爱的西蒙现在在哪里？只希望它没有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没有沦落为野狗。 　　西蒙在成为我们家庭成员的时候，已经几易其手，在乌市的妹妹家由于楼层太高无法活动，它整天没有精神，而且越长越胖，所以妹夫忍痛将它让给了我们。回哈密的那一天，妹夫和妹妹仔细地为它洗了个澡，当它一身雪白地出来时，我被它惊艳了：它实在是一只太漂亮的小狗！毛雪白发亮，蓬松柔软，鼻头乌黑潮润，嘴与鼻距离很短，显得十分可爱。我立即改变了对它的第一印象，刚见它时它既脏且懒，一副没精神的模样，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妹妹看我和老公围着狗的献媚样子，笑说：“看来好狗也要打扮呀，不然大家也会‘以貌取狗’的。” 　　在上车前妹夫一直用一只旅行包装着西蒙，它好奇地四处看着，我们提醒妹夫把包捂紧不要让车站工作人员发现免得上不了车，他根本不听，我和老公后来分析他是故意的，就希望上不了车好抱回去呢，听妹妹说，妹夫对它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上了车把它放在铺上，它四处转着想跳下去玩，我一直阻拦着，不小心还是被列车员发现了，我紧张地看着列车员，不敢说话，谁知列车员看一眼西蒙，竟笑了，说：“这小狗可真漂亮。”我那时的释然与开心真没法形容！等列车员一走，我激动地抱起它，直表扬：“你太棒了，你太漂亮了，大家都喜欢你呢。”在车上我和老公决定按原定计划，叫它西蒙，从此不再叫它“狗狗”，这种通称，怎么能对一只如此出众的狗称呼呢？当初未见它时我们商量：如果是女狗，就叫露西。现在这个“小伙子”由我命名，从此是我的“孩子”了！抱着它，没有生育过的我体会到一股母爱在心中涌动。 　　西蒙的到来给我们两人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由于比较便利，我们每天都可以带它出去好几次。早上比较困难，因为必须提前起床带它出去“放风”，在楼房关急了的西蒙一看到我们穿衣服就会欢呼跳跃，围着我们直转，有时候就会叼裤管催促我们。老公这时就特别开心，一声响亮的“西蒙，走！”它就会一跃而起冲到门口等着，有时老公故意逗它不开门，它就会呜呜叫着，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极为逗人。在上班前仔细地为它安排好食物，我们离开时它几次尝试发现不能跟随出去后，就会用十分黯然的神色目送我们走开，关上门后会听见它用爪子抓门的声音，那时我心中总会有一些不忍，上班时就总想它。下班后有了这份惦记会推开一些琐事迅速赶回去，在拿钥匙时它就会在门口直哼哼，开门的一刻，它欣然已极的样子实在让我心花怒放，可刚抱起它准备亲热一下，就觉得腿上一热，原来它憋尿太久，一想到马上可以出去方便就条件反射地排尿了！ 　　院子里的孩子们迅速发现了这只可爱的小家伙，他们围着我和小狗，不时地问：“阿姨，它是男狗还是女狗？”我就会十分认真地回答：“男狗。”“它的爸爸妈妈是谁？”一个小姑娘抢着说：“这个阿姨就是它的妈妈，那个叔叔就是它的爸爸，我知道，叔叔和阿姨成亲了。”孩子的回答让我十分开心，当时我刚结婚，没有孩子，十分喜欢和孩子一起玩，西蒙的凝聚力使我几乎成了这个院子里的“名人”，尤其是领着西蒙时，总有一群小朋友跟在我左右。没有小狗在，他们就会问：“西蒙呢？”小朋友们叫我“西蒙的妈妈。”老公就是“西蒙的爸爸”了。当我告诉老公孩子们给他的封号时，他急了：“我什么时候成狗爸爸了？”虽然不乐意，可是大家的印象是越来越深了，有人问起我们的住房，很多人的回答是：“西蒙家。”老公无奈地说“我们都不如一只狗有名呀。”“那有什么，”我说，“谁让西蒙是院子里最漂亮的狗呢，这是公认的，我们可没有它这么出色。” 　　西蒙带来的乐事真是太多了。一次院里的一个养狗的老太太与我经常以狗会友，十分熟悉聊起天来，我听了半天才发现她由于不太熟悉洋名，一直称呼我们的小狗“李蒙”，我回家后当作笑料告诉了老公，老公“大怒”：“我姓李，我的狗就要姓李吗？”后来我经常故意叫西蒙“李蒙”，只为逗老公生气。 　　我们的“小伙子”是一只成年狗，它有了发情的表现，经常在遇到“女孩子”时做出很下流的动作，让我脸红难堪，有几次回家后我委屈地告诉老公“它再这么‘流氓’，我就不带它出去了。”老公笑呵呵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的小伙子也该找女朋友了。”可在我们人类眼中十分出众的“小伙子”在狗眼中却没有相当的魅力，它经常是一见到“女孩子”就猛追，可由于身体太胖，总是追不上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只好作罢。老公说“狗眼中的帅哥可能不是它这样的，它可能在狗世界中就是丑八怪。”看它总是在一只玩具小狗身上发泄欲望，我们加快了给它介绍“女朋友”的步伐，经过广泛征集，一个十分青睐它的朋友为它带来了第一个“女朋友”，它一见大喜，冲上去就想亲热，没想到那位“小姐”性格十分刚烈，怒目相向，狂吠不止，它根本无法上前，我们想帮忙都不行，最后决定让它们单独在我家院里待一晚上，让它们“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也得成！早上一起床我就急忙来看它们的“初夜”是如何过的，结果大失所望：人家“女孩子”高傲地盘踞在楼梯上，一副保住清白的得意样子，我们的“小伙子”灰溜溜地在楼梯下面趴着，看来是没得手！老公叹道“真没用，追女孩子都不会！”，后来的几次相亲几乎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们只好任其自然了。 　　西蒙逐渐成为我生活中的忠实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了，我在心里也认可自己就是它的妈妈了。 　　为了保持它院里第一小帅狗的形象，我们定期为它洗澡。可它对洗澡好象不太喜欢，每次一看到澡盆就想溜，我把它硬按进盆中，打上洗发水，它瑟缩的样子感觉就象孩子一样无助，蓬松的毛一淋湿好象身体也小了好多，看上去特像一只羊！我和老公经常一看它那样就哈哈大笑，可笑声未落，就被它镇住了：因为它实在不堪我们的“蹂躏”，趁我们大笑无暇顾及，立即开始抖动身上的水，溅我们一身！有时候就那么湿着身子像羊一样跑出卫生间。我得一边防着它抖水，一边迅速将它捉拿回盆。洗完澡，怕它冷要立即用电吹风给它吹干，它开始还发着抖，后来水慢慢干了，它就表现得越来越惬意，自己调整着头的位置，让风均匀地吹在自己身上。洗过澡它精神大振，在我用毛巾为它进一步揩水时，它会突然向毛巾发起袭击，咬、拖，扯，让我没法继续进行，我就哄着他：“西蒙，你听话一些，让妈妈给你擦干再玩。”它哪里会听？我就只好一边追一边擦，心里想：真当妈妈也不过如此吧？ 　　都说动物中狗最通人性，尤其是这种宠物狗的智商很高，它却经常是憨憨的，它平时没有玩具玩时就喜欢玩鞋，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经常是我们早上起来还要四处找鞋，老公就会一声大吼：“我的鞋呢？”它就会知错地赶紧找个角落躲起来。穿上鞋经常感觉硌脚，一看，是一块油乎乎的肉骨头！原来它把鞋当食物储存室了。老公就会一边埋怨着一边赶紧处理鞋。一次我为它买了一个弹力球，一看到小球一上一下蹦那么高，可把它高兴坏了，一边追，一边扑，最后把球含在口中半天不吐出来，我怕卡着它就用手取，它像含着肉骨头一样威胁地呜呜叫着，两眼亮灼灼地看着我，红色的小球衬着它黑黑的鼻头，雪白的皮毛实在生动极了！用弹力球逗它玩是我那时最爱的游戏，但弹力球经常找不到，我后来才发现它也爱藏在鞋里。它自己有时候会想起弹力球，就来鞋中找，先是把嘴伸进去，不行，再把爪子伸进去，可总也够不上，它“灵机一动”，跑到鞋头处把鞋子叼住提高一些，然后迅速跑到鞋尾处寻找，鞋子已经掉下去它自然找不到，它于是来回地跑，直到我实在笑得没办法，觉得它太“可怜”帮它取出来。 　　它虽然憨，但却真的很善解人意。有时候遇到委屈事，老公不在家，我就会一边哭一边给他讲，它听的时候温顺极了，还不时抬头“怜悯”地看我一眼，把头贴在我腿上蹭一下。一次我伤心时看到它正向我张望，我就说：“妈妈心里难受……”它轻轻地走上前用舌头舔着我的手，我感动而欣喜地笑了，它居然立即觉察出我的变化，一口叼住我的手开始咬，是那种很有分寸的咬，不用力，不发狠，我知道它想和我玩，逗我开心，我不由搂它入怀，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它了。 　　再聪明的狗也是狗。狗性中的“只认衣服不认人”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一年妹妹和妹夫从乌市回哈密过年，一进屋，我们的西蒙立即冲过去，对他们摇头摆尾，让妹妹特别感动：“它还记着我们！”由于对它相当了解，我解释说：“不一定是想起你们，它不过觉得你们俩人穿得很体面，一看就是有钱人，它可是一只势利狗。”妹妹不信， 我就告诉它一次院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老太太，离它老远也没逗它。它就追着人家咬，而且是那种十分张狂的咬法，一反往日温顺的形象。妹妹叹道：“狗眼就是看人低呀。” 　　但这无损于我对它的爱，因为人类中更不乏势利者，在一些高档的办公、娱乐场所，身着寒酸的人被挡在门外不让进不也比比皆是？人尚如此，更何况一只小狗？一个笑话说：一个男人一天换了一件衣服，他家小狗一见就拼命叫，他很生气，女主人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如果哪一天我们的白狗出去回来变成黑狗，你也肯定不认识！”。其实狗的嗅觉灵是公认的，但我想这种宠物狗由于养尊处优惯了，生存的环境使它没有必要使这些功能更发达，它们早把这些看家本领忘得差不多了。 　　相处时间久了，对它的脾性了解多了，我们就爱故意逗它生气，最常用的一招是直接挑战，老公站它对面学狗叫，它也叫，先是真的叫，后来就像唱歌一样只为叫而叫了，眼睛也总是左右顾盼，这种逗的效果不是很好。我们通常采用借助他物刺激它。我们故意怀抱一只玩具狗，装作很疼爱的样子，它就会拼命对着这个与自己争宠的家伙狂叫，趁我们不备将其按住一顿狂咬，一只小狗的鼻子就这样被它咬烂了。 　　老公用的最上手最得意的方法还是心理战。老公与它坐在沙发上时，喊它一声：“西蒙”，它一转头看见的是老公狠狠的目光，它先不解其意扭过头去，后来又转过来想再看是怎么回事，当接触到老公依然“凶狠”的目光时，它立即被激怒了，口中呜呜着，但还能克制，只是偏见着头不时看老公的表现，这时老公为了增强效果，也会嘴中“呜呜”着，用更加充满威胁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它，终于它被完全激怒了，一跃而起，从我身上窜过去真奔老公！于是全家人哄堂大笑，老公更是乐得前仰后合。 　　和西蒙相处的日子里，我经常想起一个外国老太太的话：“我越是见过的人多，就越觉得我的狗好。”我逐渐明白了在国外人们为什么那么爱养宠物，尤其是老人，听说就有老人死后把钱全部留给自己的狗也不愿意留给儿孙。西方世界的人们崇尚独立自由，不喜欢与人群居，而生活工作的压力如此之大，很多人患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老人晚年也很少可以像中国的家庭那样祖孙几代共享天伦，所以人们选择了养宠物慰藉自己，贻养天年。宠物通人性，乖巧，与人相比，它需要主人付出很少，却可以为主人带来很多快乐，更主要的是它的忠实使主人感到安全。而在生活中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以上所有这些。用动物作为治疗孤独症、抑郁症的辅助治疗手段正得到越来越多医生与病人的认可。 　　其实和西蒙相处没多久，我们就开始谈到把它送人的话题，但在送什么人的问题上总是打嗑，随着相处日久，我们开始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让我们不得不放弃西蒙的主要原因是孩子，并不是因为它和孩子们处不好，相反它是孩子们眼里的“明星”，正因为如此它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西蒙是个很招人的狗，拥有很多FANS，主要是小朋友。几乎每次出去，它都会立刻被小朋友们围拢。小朋友们摸着它，拍着它，给它喂吃的，跟它讲着话一般都会默默忍受，但是始终警觉地一直盯着我的动静，如果发现我有离开的意图就会立刻准备冲出重围。可小朋友们总是不解其意，甚至有顽劣的小男孩故意吓它，想阻止它逃跑。几次突围不成功后，它开始焦急，如果我一再示意要走，它就会突然发怒，向离它最近的小朋友发起进攻，那被咬的孩子与其它孩子一起惊呼着散开后，它就会立刻冲到我身边，根本不知道已经闯了祸。 　　我会一边查看受伤孩子的伤口，一边责怪西蒙，当然我也会替西蒙解释，因为每次我都会不停提醒那些过于热情的小FANS：要注意呀，再老实的狗也会咬人！当然那些忠心的小FANS们并不会真正生气，他们下次见面时仍然会那么热情，受伤的孩子越来越多。一个特别喜欢它的小女孩一见面就对我说：“阿姨，西蒙已经咬我第X口了。”我每次只能说：“西蒙打过针了，是一只健康的狗狗。”我清楚地记得那小姑娘曾经让我看到西蒙咬下的第九个伤口。很多人都开始好心地催促我们赶紧把它处理掉。 　　我们都是大龄青年了，必须认真考虑生育下一代的“大计”了，西蒙带来的隐忧变得明显起来。害怕它会传播那种对孩子极为不利的寄生虫病菌，我三天两头地用84消毒液进行房间全方位喷洒、擦拭。可是我也知道这种防护措施是挂一漏万，因为西蒙是活物。 　　西蒙与孩子就这样矛盾着我们，但选择只有一条：为了自己真正的孩子，我们必须牺牲它，虽然它也是我们的孩子。老公开始还说这个话题，后来每次我提起就不说话，最多说一句：“再看看吧。”因为在他心里，这个调皮聪颖的小家伙已经是他的好伙伴、好孩子了。经常散步回来快到家门口时，老公就说：“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到就第一。”老公一声：“跑！”便先冲出去，对这个游戏，西蒙早已经习惯，它也会立即跟上去，用尽全力，向目标---家门冲去，它的耳朵紧贴身体，身体尽量绷紧，一身雪白的毛和过量的脂肪使它在迅速奔跑时象一个雪球！我就会大笑着看他们“父子”俩在门口的表演：老公总是第一，高呼着“我第一，我赢了！”我们的小西蒙大口喘着气，根本顾不上什么名次。它实在累坏了，缺少锻炼使它过于肥胖。 　　在西蒙之前我只喜欢灵异诡谲的猫，我没想到一只憨厚忠实的狗会这么深得我爱。 　　越来越多的人关心我们的下一代问题，越来越多的人提醒我们要赶紧解决掉西蒙，朋友中甚至有人说：“不舍得送人的话，我们干脆替你们吃了吧，红烧还是清炖？”聪明的西蒙每次听到朋友的话都会面露愠色，嘴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朋友就大笑：“这小家伙听得懂人话，真养成精了，怪不得你们那么喜欢它。”以后这个朋友一来就称呼我和老公：“西蒙他妈”“西蒙他爸”，后来他开始认真地问：“什么时候真养个儿子？这个狗儿子毕竟不能养老吧？”我和老公就打个哈哈过去，朋友走后，我们就会仔细讨论这个事情，总是在黯然中无果结束。 　　有人开始推荐新主人。这户人家住在一个仓库大院里，一到这个陌生环境，西蒙就开始警觉起来，把它放下地之后，它迅速在四周嗅一圈然后跑回来，围着我，生怕我丢下它。在我转身看它时，它好象猜到我的意图，昂起可爱的小脑袋依恋地看着我，圆圆的黑眼睛在月光下发出玻璃一般莹澈的光，我心里猛一紧！我说着环境不安全等托辞，抱起西蒙迅速逃离了这个让它不安的地方。 　　至今四年过去了，月光下它晶莹如玉的眼睛和无限依恋的眼神仍然深深刻在心底，像刀痕，时时疼痛。 　　在那一年的12月，西蒙来我家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最终给它选好了新主人。新主人家境很好，是老俩口，应该会很疼惜它，我分析给老公听，他叹口气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西蒙最喜欢还是和我们在一起。”想起西蒙在草地上欢快飞跑的样子，我知道两个住在闹市区的老人不会总带它出去，它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再像风一样自由奔跑的了。可这些都不能再想了，它必须离开我们了。 　　在给它洗最后一次澡时，我是一直哭着给它洗完的。泪眼中我看到它还是那样调皮地闹着，抖水，撕咬毛巾……我用风筒把它的毛吹到八成干时，抱它出了门，寒冷的空气在它半干的毛上立刻冻上了一层薄冰，我把它更紧地搂在怀中…… 　　后来我和老公去看过它几次，它记得我们，还依恋着我们，听新主人讲，它对新环境也适应得很好，我有些怅然若失，但更多的是欣慰，毕竟它几经几易其手，我希望这是它最后的归宿。 　后来那老两口要长期外出，无人照料西蒙，它又被送了人。 　我没有再打听过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