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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金星钢笔[原创]

2020-10-28抒情散文齐凤池

金星钢笔齐凤池丰子恺先生著的《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中,讲述了这样一段故事。一八三六年舒曼与他的钢琴都是韦克的长女克拉热恋,遭到了韦克的两次坚决反对,最终诉诸法庭。原因很简单,因为舒曼当时一文不名。穷困潦倒的舒曼为了生存不得不跑到维也纳推销
金星钢笔 齐凤池 丰子恺先生著的《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中,讲述了这样一段故事。一八三六年舒曼与他的钢琴都是韦克的长女克拉热恋,遭到了韦克的两次坚决反对,最终诉诸法庭。原因很简单,因为舒曼当时一文不名。穷困潦倒的舒曼为了生存不得不跑到维也纳推销杂志。所幸的是,舒曼在贝多芬的墓地拾到一支钢笔,他如获至宝,以为是贝多芬给予他的珍贵的礼物。舒曼用这支钢笔一鼓作气写出了许多著名的乐曲。其中包括《梦幻曲》。 读到这里,我想,当年贝多芬是用鹅毛笔作曲的,那支钢笔肯定也不是贝多芬留下。也许是哪位游客遗留下的俗物而已。 但就是这支俗物钢笔,却成就了舒曼音乐的大气。晚年的舒曼,跳进莱茵河自杀了,连同那支给他带来神韵的“贝多芬的钢笔”。 我现珍藏的金星钢笔,是黑杆、拧帽、大笔尖的纯金笔。是解放初期父亲花十六块钱买的。 这支钢笔是我下乡回城后唯一一件纪念品,我已将它珍藏在书架里快三十年了。 这支钢笔在我下乡时,也有过像舒曼跳莱茵河自杀的险遇,但这支钢笔跳的不是河,而是村里的一口古井。 在农村插队时,四十多名知青属我最没出息。大多数知青都挣十分工了,可我总停留在八分的水平上,生产队长嫌我个子小没力气,白天叫我哄着一群牛犊啃山坡下嫩绿的时光,夜晚跟一帮老娘们儿浇麦子,农闲时,在饲养处学榨油、漏粉、做豆腐。队长总嘱咐我,抽空儿给公社或县里写写好人好事。在挖水库、修公路和平整土地的大会战中,这支金星钢笔给我露了很多次脸。 公社的大喇叭里,每天都广播我写的广播稿,县里的小报上每期都有我写的打油诗。一时我成了村里的大笔杆子。我的名字天天在队长的嘴上挂着。差点儿把我的小尾巴翘起来。当时,我还算比较理智,没有觉得多么了不起,其实,这点功劳,都是钢笔流露出的才华。 我把钢笔别在上衣兜里,镀铬的钢笔卡子露在外边,阳光一照,挺耀眼的。 有一天中午,下地回来,我挑着水桶到井台去打水。队长的三丫头水莲儿在井台洗着花衬衫。她见我打水,乐呵呵的说:“大笔杆子也亲自来打水呀?”我说:“队长的掌上明珠都亲手洗衣裳,我总不能叫队长派人给我打水吧。” 边说着我把井绳勾在桶上,系到井里,我用力摆动几次井绳,桶就是打不上水。我猫腰将井绳伸入井内,上衣兜里卡着的钢笔做了一个难度系数三点零的动作跳进了井里。我哎呀一声,手里的井绳连同水桶一起沉入了井水里。 水莲儿说着俏皮话:“怎么不一块都下去洗洗澡,多凉快。”说完,水莲儿端着盆回家了。 我在井沿儿转了好几圈,看着深隧的井眼干着急没办法。 一会儿,队长裸着膀子,穿着裤衩,肩上背一盘绳子来到井台。队长只看我一眼,啥话也没说,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井边的石柱上,他将另一头扔进井里。然后,他双手攥着绳子,两脚蹬着井帮,下到井水里。 井水不深,徇摸着有齐腰深。我站在井沿儿往下看,他将身子蹲井水里,水面露出光秃秃的脑壳,也就是几秒钟,钢笔摸上来了。他用嘴叼着,又将水桶摸上来,系上扣,冲井上喊:“把桶捡上去,别傻楞着了。”我赶紧往上提绳子,一桶清凉的井水提出井口。我又把绳子系到井里,看队长爬上井沿。 队长对我只说一句话:“今后打水的活计也得学,不能光耍笔杆子。” 我点头,脸红到了脖子后面。 晚上,为了感谢队长,我在供销社打了一斤酒,买了一斤猪头肉看望队长。队长特别高兴,他叫拐腿妻子炒了两菜,在院子里摘了几根黄瓜,又拔了几棵大葱,我和队长喝了几杯。那天,我喝多了,是水莲儿把我送到了屋里。 事后,我才知道,是队长有意叫我喝醉了,叫水莲儿送我。 如今,我已回城,水莲儿现在已经成我的妻子,队长的心意我早已接受。对于这支钢笔的缘故。水莲儿一点也不清楚,我珍藏这支钢笔,其实是珍藏对队长的一份感情和人的一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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