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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修改版)

2020-10-29叙事散文吕永红
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修改版) 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文/吕永红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回首来路,心的莽原上或洒满了一地鸡毛,或长出了厚厚的苍苔。往事滑溜溜似水般流淌。不敢遗忘,于是拿起细细的笔管,在岁月的华笺上涂满形色各异的符号,在
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修改版)        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             文/吕永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回首来路,心的莽原上或洒满了一地鸡毛,或长出了厚厚的苍苔。往事滑溜溜似水般流淌。不敢遗忘,于是拿起细细的笔管,在岁月的华笺上涂满形色各异的符号,在已经滞涩的生命的河流里用笔尖垂钓瘦瘦的忧伤,算是安慰逝去的年轮与惶惑的灵魂。               ——引子   飒飒西风满园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亘古的洪水河已不像往日静静地流淌,露出丑陋的河床。岸边的杨柳裸出青白相间的肤色,只有悍不畏冷的小麻雀还一厢情愿地依附着它们。蒹葭苍茫的季节里我听到了花朵在轻轻的叹息。   家中屋前的花池是我有意开凿而又无意成形的。孤居的陋室,正对着远方的苍崖云树,白云山岫。月色,清风,蝉鸣,能随时走进来,牵扯着我的思维。少蝶鲜蜂,是因为没有花吸引。于是心血来潮,握锨抡镐挖出沙石,运来黑土,花池便算成形。     紫燕翩翩,山朗水涨。别人家的花池已经种好了,我到处寻找花种,准备给花池一个丰盈的馈赠。找来找去没找到一粒心仪的花籽,急得我满嘴水泡。幸好,母亲在一个红木箱子里翻检半天 ,才找到了一个麻纸小包,里面是针身粗细颜色浅黑的八角莲花籽和弯若狗牙颜色发白的灯盏花籽。这些平常的如百姓的花种谁会喜欢呢。母亲平静地说,这两种花命贱,撒到哪里都能活。叫化子不嫌馍馍黑,你拿去种吧。   四月出头,花池里长出了米粒大小的东西,淡黄,瘦小,羸弱。母亲怕这些嫩芽被鸟雀发现,啄掠为腹中物,就让我砍些杨树枝,粗粗细细横横直直地苫在花池上面。那些小嫩芽布列得虽不均匀,不出半月便泛着绿发着光,像天上的星星,和周围的猪草秧、甜蜜草、竹油子相比还真有点傲然不群呢。我移去了树枝,花随地势也长成了不规则形状,但看上去随意随性,没有受谁的指使,让人心里惬意。一月后,便能分出那是八角莲,哪是灯盏花。由于我忙着辅导学生冲刺高考,便将除草浇水之事撂给了母亲。   时至中秋,我的两位文友身患重病,旋即传来凶讯:一个白血病,一个重症肌无力。这对于两个正处于灼灼其华阶段的知识女性来说,无疑被判了死刑。杨君的丈夫是个有头有脸的老板,夫妇二人为事业没少遭罪,而她又是心性极高的人,常容易受到伤害。丈夫带着她去北京看病,花去七八十万元也没有挽回的希望。而汤君呢,夫妇二人都教高中,课都教得好,谁知肌无力竟缠上了她。经多方诊治未果后,丈夫失去了信心,态度渐渐淡了。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汤君毅然与丈夫离了婚,还是幻想靠工资能把自己治好,期间我们看过她两次,汤君脸色正常,眼神幽邃。如果不是坐在轮椅里,你绝对看不出她像个害病的人。   一个周末,凉风飒飒,我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刚进门,一眼便看到了花池,粉的白的八角莲亭亭玉立,肩挨着肩,像居住着数不清的仙子,她们长裙飘曳,环珮叮咚,尽情地唱呀跳呀。 灯盏花灿如华轮 ,清纯秀美,热烈大方。看来,有心栽花花必开呀,人们的说法有时未免全对啊。你看,白天,悠然的光阴从花叶间流过。窗前的风,蝶,偶尔落下的花瓣,都静悄悄的。妈妈说,种花和养小孩一样,只要肯花心血气力,都会长大的。都会俊骨嘟嘟耐看的。   半夜,院子里有物什倒地的声音,能听得见风的吼叫。山里的天气就这样,说冷便冷。   第二天清早,出门一看,霜花铺地。花池里的花被清霜覆盖,个别矮小的躲在花秆中的小花像被仇家追杀而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侥幸逃生的孤儿一般,眨着幼稚的眼神。待太阳出来,花朵全都蔫了,耷拉着脑袋,一副少筋缺骨的样子。我与母亲昨天都还好好的心像被锥子刺了一下,倏地缩紧。我想,人的生命也如花一样,遭到的严寒威逼多了便活不长了。
  刚回到单位,就传来杨君去世的消息。她在老家古朴的土炕上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走得平静安详,真正的死如秋叶之静美。或许是夫贵妻荣吧,杨君的葬礼异常热闹。輓匾、孝幛、花圈,供果重重叠叠,门前小车排成两长溜,倒像是办喜事似的。   祸不单行,就在送走杨君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就又传来汤君病逝的噩耗。不出一月,我便送走了两位朋友,周身寒气四塞,云遏血凝。我决定去祭奠汤君。   野外,一些零星的野菊在萧瑟的风里摇曳着。原来的楼房判给了男方,汤君的灵堂只能设在娘家。他八岁的儿子跪在灵堂前,手执魂幡,还和别的孩子叽叽咕咕呢,他毕竟还不谙人世呀。汤君的老母蜷缩在一棵山楂树下哽咽,蒿草似的银发乱飘于风中,不停地捶胸:老天爷,咋不要我的命,让我的孩子活着,她还年轻轻的啊。听得揪人心肺,大片的山楂叶落下来盖住了老人家的头,盖住了汤君生前死后的岁月。燃烧后的纸片经风一吹,黑蝴蝶般地漫天飞舞。   不出一月我就送走了两位年轻且极有天赋的文友,我的脑中尽是她们往日的身影闪现,挥之不去,拂之不走。夜深人静时,我常常默想,花朵在生长的季节里,只要供足养分就发疯地高长,从不顾及身子是否粗壮,能否经得住霜雪覆压;人在年轻时要强争胜,便无私无畏地干活,不注意保养自身这架机器,也就埋下了隐患,更料不到病之将至,老之将至。生命如花,经过一番精心呵护,刚含苞欲绽,冷不防被“霜风”侵袭,突然就失去了本该的妍丽,空留下几声浩叹。   一个秋天,我送走了一池鲜花和两个朋友。虽说记忆会被时间风干,可至今,我仍把她们牵挂得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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