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独自莫凭栏--读李煜
2020-10-30叙事散文贺超
最初读到李煜的时候,我还正年少,十四。五岁的样子。正稀里糊涂的处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所以一见到李煜的词,让我这个整天做着白日梦的少年在当时有限的阅读当中,体会到易逝的东西总是美丽的也是残忍,那里我正充满虔诚的热爱着诗歌,朦朦胧胧中有一种
最初读到李煜的时候,我还正年少,十四。五岁的样子。正稀里糊涂的处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所以一见到李煜的词,让我这个整天做着白日梦的少年在当时有限的阅读当中,体会到易逝的东西总是美丽的也是残忍,那里我正充满虔诚的热爱着诗歌,朦朦胧胧中有一种冰一样的寂寞,我反复背诵着,仿佛只有通过忧伤的句子才能表达内心隐秘的冲动。当时我还没有接触到国外的诗歌先哲们,而北岛和顾城也没有出现,精神上正好有一大片空白地带无人占领,于是我就整日整日地在宋代遗留下来的风花雪月里徘徊着。
李煜最大的不幸是他做了皇帝而不是一个单纯的词人,袁枚曾经评价他是一绝代才子,只可惜薄命作了君王。由于他在治理国家上的低能和昏庸注定了会给他带来颠簸流离的生活。其词以亡国为界,分前后两期,前期柔靡后期沉郁。至978年,李煜在汴京软禁三年以后,被宋太宗毒酒赐死。
从文字方面来来讲,李煜是一个有着多种才能的人。音乐绘画,诗词文章无不擅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李煜开创了宋词的格局,成为了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词人之一,对后世词人晏殊,欧阳修,苏轼,李清照等有较大的影响。他的词在表现美的方面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神秘力量,这里我不得不引用海德格尔的一句话:美是最直接提升我们,迷住我们的东西。
历史和文学史的不同之处在于:历史是真实客观存在的。而文学史却是由大师们来创造的,不管这文学含有多少客观的成份,但在大师们的笔下也始终洋溢着他们本身的主观色彩和能动性。我们是有福的也一直是大师们的受惠者,正是读着他们的书才使我们启蒙了自己的思想。而李煜对宋词的启迪无疑是功不可没的。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李煜,我们现在所继承的宋词这个遗产肯定会大打折扣,减色不少。我们就读不到“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以及“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这样的经典词句,更别说那首被后人们反复吟唱的千古绝唱<<虞美人>>了。
不能否认李煜的词缺乏力度,没有山崩地裂的达达马蹄声来加温身体里的血液。但它是一块寂寞的冰,只剩下冷的感觉。起伏太大的身世总让他处在追忆和悲痛之中,故国己失,身为臣虏,所以此时此景只能是“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这样含意深厚,出语自然的句子。“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被黄昇在<<花庵词造>>评为“此词最凄婉,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而我把它看着是一种领悟后的放弃,是无言独上西楼后一种突然遭遇的豁达。在感觉到这空旷的孤独后,我们会觉得他是有血有肉的:来过,爱过,醉过恨过,最后醒来了。
面对了这一切,我们在今天就不必遗憾了。当我的手轻轻翻过书页时,我想起爱尔兰诗人西穆斯。希内说过的一段话“诗歌与其说是一条小径不如说是一个门槛,让人不断接近又不断离开,在这个门槛上读者和作者各自以不同的方式体会同时被传唤和释放的经验。”所以我眺望着李煜站在时间的另一端如释重负地轻轻叹了一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就在历史经纬交错的坐标中悄然隐退了。我在今天和他一起分享着词句中的悲凉,不得不承认他至少在词中放弃了平庸,然后象主角一样站在宋词的前沿,接受后来者的敬意.
写于200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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