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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冬天的琐忆

2020-10-31抒情散文拥炉吟雪
这是公历二OO七年最后的一个夜晚,凌晨两点的马路上。陡然空阔的马路除了偶尔经过的出租车,就只有一个匆匆的身影,不,还有风!那风吹在脸上,微微的有些刺疼,正是这微微的刺疼,才让我感觉到现在已经是冬天,日历告诉我:今天是“二九”了。于是想起来儿
  这是公历二OO七年最后的一个夜晚,凌晨两点的马路上。陡然空阔的马路除了偶尔经过的出租车,就只有一个匆匆的身影,不,还有风!那风吹在脸上,微微的有些刺疼,正是这微微的刺疼,才让我感觉到现在已经是冬天,日历告诉我:今天是“二九”了。   于是想起来儿时母亲常念叨的那句顺口溜,“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可是如今的“二九”似乎还处在深秋季节,不要说宽阔的河面,就连背阴处的地面上,积水也还没有结冰,如果是中午,如果有暖暖的太阳,甚至连棉衣也不要穿的,这让我不得不想起来童年的冬天。   童年的冬天才算是冬天,不用到“数九”腊月,节气才交“立冬”,冬天就已经很分明了。树叶早已经落尽,早晨,会看到路旁枯草或柴垛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霜,甚至村边的小河沟也已经结了薄薄的冰。傍晚时分,村头兀立的杨树上,野外空寂的麦田里,随处可以听到老鸹的叫声,那“呱呱”的声音伴随着西风的凄厉,让还不算寒冷的空气凭添了几分寒意。再过些日子,待到快要数九的时候,天气就真的很冷了,手是不敢常常伸出来的,就连耳朵也要用棉帽捂起来,路上人说话,甫一张嘴,便有一团白气在唇边缭绕。河里的冰结得很瓷实,不要说走行人,大运河的冰面上地排车都可以过得去,记得小时候跟着大人去城郊买白菜,就是从冰面上走过去的,有点滑,却很平坦。   这个季节也有一样不好处,就是洗衣服、濡稻草不方便。那个时候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到井里去挑,洗衣服就全靠河水了。只有等到中午时分,很好的太阳,向阳的河岸边就会有三三两两的村妇聚拢来,用镐头把冰面砸开,一个冰窟窿一个冰窟窿的连着,搓衣服的手冻得通红,却仍然有说有笑。此时的我们也并没有闲着,把稻草拿到水里浸湿了,稍微晾一下就要开始干活,搓稻草绳织草包片,这是农家孩子最普通的活计,一直要干到年跟前的。   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电,如果稻草绳攒够了两三天的用度,晚上也是可以玩一玩的。一般是朗月的夜晚,吃过晚饭,生产队的小伙伴们会很自觉地聚集在碾盘旁,分拨儿玩起自己爱好的游戏,或“捉迷藏”,或“挤呀幺”,或者“老鼠老鼠一月一”等等,尽管气温在零下十几度,可是几乎每个人头上都冒着汗。   白天,吃饭前后或者上学的间隙,某个土坡旁,总会爬着几位背着书包的学生,正聚精会神地弹琉璃蛋,地上总还会挖着几个小小的坑坑洞洞。小时候我是非常崇拜他们的,那么远的距离,人家咋就瞄得那么准呢!也有扇四角的,用两张纸叠起来,四四方方,用力的扇下去,翻过个来就算输,于是常常有人把棉袄敞开了,借点风而已。   这两个游戏我都不会玩,虽然家里也有三两个琉璃球,但仅够自己消遣的。扇四角需要纸,而那个时候纸出奇的少,本子都是反正面的写完,书,即使用过了我也不舍得撕掉一页。幸好还有一样游戏:滑冰,这是儿时最乐此不疲的了。一般的姿势就是紧跑几步,然后两腿叉开了滑出去,不过这样的姿势太小儿科,高级一点的可以蹲下身再站起,可以180°转身,这样的本事我有。   最不能让我忘怀的还是下雪。天气连续的阴上几天,风也不大,气温几乎有些变暖,这就预示着:要下雪了。也许是某个午后,正吃着饭,门外就忽忽悠悠飘起雪花来。起初,只是稀稀落落的几片,不知不觉间就纷纷扬扬,用不了多久,地上、房上、田野里就是白茫茫一片。有时候是一觉醒来,窗外出奇的白,打开门一看,外面已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扫雪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光自家门前,大路上也会有很多人自觉地加入扫雪队伍,不少人家起床后,就会发现自己门前已经有了一条蜿蜒的的小路。而学校的操场上,此刻保准会多出来几座大大的雪人,眼球是煤屑做成的,嘴唇上大都贴着红纸,讲究一点的会在头顶上加做一顶帽子,当然这也会引来观者的啧啧赞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冬天已经没有了,不光再也看不到滴水成冰,甚至连麻雀的叫声都成了稀罕。那些琉璃蛋,那些纸四角,那些“老鼠老鼠一月一、吱咋还早的”的呼喊声早已凝结成了心底的记忆。我抬头看看天,月明星稀,看来下雪也成了冬天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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