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踏雪听归雁 冷玉不了情

　　这大概是这个冬天蓄谋已久的一段美丽，昨日的午后刚刚才有零星雪羽翻飞，今晨却早早地被窗外的白惊醒睡梦，走到室外，玉色的草早已长满四野，风吹过的时候似乎有一阵清香传来，鲁苏平原上，已有多年没再燃放这样一场大雪的生动了。 　　生活里早有冷雨温雪的概念，多少人写尽雪的温馨，但是应该承认，有雪的日子若是被寒风飞扬开来，那种冷彻将达到一种很经典的状态，在鲁南，这样的冷并不是很多。但是这种突然的冷却将我的一种冲动刺激而醒，我决定到雪地去寻找一些久违的情愫。是去踏雪寻梅？是去野地掠雀？抑或是去积雪里翻找童年？不不，都不，我决定去读雁，在这样冰冷的雪后，聆听归雁的生动也许才是
最惬意的事情。于是在身上加重负担，笨重地向着淮河流域的燕尾口寻觅而去。 　　归功于政府的一场持久的禁止枪械的活动，才让整个的淮河流域的一些滩岸重回大雁往顾的地带。我去的这个地方虽然与小城相距只有20华里，但是却是一个可以平静地读雁的好地方。河心的沙丘上，岸边的细沙里，时常地可以看到雁们或娓娓而谈或交颈而眠的情景。许久以来，太多的人们以及很多的动物学家都认为大雁的冬天是在南方度过的，杜甫在《天池》一诗中也写过"九秋惊雁序，万里押渔翁。"的句子，其实这真的是一种传统的失误，鲁地苏北，地处华北平原略略靠南的一隅，认定为北方应该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里依然有大雁缠绵的过冬，演绎他们的爱情以及大小群体的凝聚力。 　　我走到燕尾口时候清晨依然保持着那种固有的宁静，我的头顶不一会就有一个鲜活的大雁群体像晨风轻轻掠过，尤其是雁们落在雪地上的时候竟然是一丝的声音都没有，但是我依然可以可以从它们的口型和亲昵的动作中听到它们在雪落河塬之后的心情。我的耳畔回旋着唐代诗人卢纶的感慨：露如轻雨月如霜，不见星河见雁行。此刻，月和雨自然都被溶在雪野之中，但是那种况味还是斯斯一如。 　　雁们在雪地上自动地按照颜色的分类而走向各自的团体，鸿雁、豆雁，白鹅雁象土地和水和树林一样格外分明。个头高些的形状略似农家饲养的鹅，有着很憨厚的行走姿态，叫人不禁想起来网络上那个关于企鹅的分外浪漫的幽默动画。有的则较小，嘴巴显得又宽又厚，但是跳跃起来是相当的灵活，当然无论雁大雁小，行动自是敏捷非常，不然它们不可能在天穹里灵动的流淌。在每一个以服装划分的小群体里，又分出若干个相互依偎的身影，这就是正在爱情中的雁们才有的一种甜蜜，这些一对对的小情人，大多数交颈而卧，雌雄的羽色虽然相似，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只雁的翅还在覆盖着另一只雁的身子，雁与其他的动物不尽相同，伸出翅膀的往往是雌雁，而雄雁则偏重于享受对方给予的温情。 　　大雁对爱情的执着早已成为浩瀚文字的赞美，我也曾经在走过一些诗文的时候读过它们，但是真正叫我感动的还是我亲眼目睹的一场大雁的爱情绝唱。10年前，也是在燕尾口的雪地上，一只灰色的大雁被猎枪击中，之后死在附近的冰面上，而另一只雌雁一直在它的身旁守着它，人们甚至扔木头石块都没有赶走它，直到雌雁三天后也扑冰而亡。情景万分感人。"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晏殊写的是雁们在空中牵手飞翔的境界，而陆游在《沈园》写道"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就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写的是一生挚爱的表妹唐琬。而此刻，我只有借两位前辈的意境来表达自己对雁们缠绵情爱的赞美了。

　　这场瑞雪作为冬天的一次大规模落花早晚会被春水收藏，但是踏雪听归雁的经历一定会深刻地印刷在我的心的纸张上，成为一种永远的风景。 　　 (写于2008年1月12日。首发中财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