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花 之 话
2020-10-31叙事散文跃农
跃农/文常有熟人向我打听养花的秘诀:听说你花养的好,有什么秘诀吗?“花是有感情的。”我总是不假思索又像是故弄玄虚地说。别人听了这样的话,总是似懂非懂地或笑笑或点点头,那种情形颇像下属听了上级并不精彩甚至有些蹩脚的报告后同样要礼节性、程序性、
跃农/文 常有熟人向我打听养花的秘诀:听说你花养的好,有什么秘诀吗? “花是有感情的。”我总是不假思索又像是故弄玄虚地说。 别人听了这样的话,总是似懂非懂地或笑笑或点点头,那种情形颇像下属听了上级并不精彩甚至有些蹩脚的报告后同样要礼节性、程序性、讨好性、象征性地鼓鼓掌、点点头一样。 我并不深究他们笑什么——是笑我故作高深,故弄玄虚;是笑我自私狭隘,有真径不传;还是笑我迂腐傻气,答非所问?我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我知道:这个回答他们不理解——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理解力有问题;他们也不满意——这不是他们所期待的答案。这样的问答等于做了无用功。 人们一般都认为:只要有充足的阳光、空气、土壤、水份、肥料,花就能茁壮成长,竞相开放。其实这种看法并不完全正确。固然——光、气、土、水、肥是花草生长所不可或缺的物质条件,但花也像人一样,仅仅吃饱是不够的,这还不能算是生活,顶多只能勉强维持生命,是生存——因为还有情感和精神的需求,这可能是更高层次、更重要的需求。 我下班进门的第一件事常常就是看花,一盆盆看过去,再一盆盆看过来;瞅瞅这朵,修修那枝;一会儿松土,一会儿捉虫;有的摸一摸,有的嗅一嗅;搬上搬下,挪进挪出,不亦乐乎。哪盆花又多了几个花苞,哪棵草又露出了一株嫩芽,哪朵花于何时开,哪朵花于几时谢,我全都了然于胸。 这些都令妻子女儿羡慕不已,有时候她们也会装模作样地像我一样侍花弄草,问这问那,想分享一点我的乐趣,但大多时候都是有口无心,养了几年的花,她们问了好多遍,我也有问必答地“卖弄”了好多回,有时候我讲起来就像一个爱作报告的领导一样——长篇大论,详加讲解,可她们依旧入不了门,甚至连花的名字都叫不出。她们无论怎样模仿,充其量也只是“形似”而已,很难达到“神似”的境界,因为没有真心的投入,不可能有真情的产出——当然,她们从中享受到的“花趣”就可想而知了。 我家房子不大,阳台上、客厅里能占的空间几乎都被花占了,虽然都是些凡花俗草,算不上名贵,但却大都长的茂盛,开的鲜艳,色彩缤纷,芳香四溢,这成了我的居室里最亮丽的又一道风景——与我遍布于各处、触手可即的书报相映成趣。 每有客来,我总要不失时机地炫耀一番,引领客人欣赏一番,听着他们的啧啧赞叹——有些虽然言不由衷,有些可能言不及意——我心里是清楚的——但我还是颇有几分“成就”感,就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心情总是无比愉快。这种感觉最像领导爱戴下属廉价的高帽子一样,他明知那顶顶帽子廉价或是虚假,根本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自本能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但已经养成了习惯,耳鼓早已经适应了花言巧语、甜言蜜语的震动,还是喜欢时不时戴一戴,找些飘飘然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否则,可能就不怎么舒服。 有一次,碰到一位我家对面的熟人,她说她常常站在自家的阴台上欣赏我家阳台上的花,我听了这话,更是得意了好长时间——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想不到我家的阳台竟成了她家的风景。养花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芬芳自己,馨香自己,充实自己,但想不到却在不经意间鲜艳、灿烂、愉快了他人。 “花是有感情的。”这需要的是心灵的体验,而不是语言的表白。 人有情,花有意,付出劳动,收获快乐,付出真情,收获芬芳与鲜艳。做人、做事、做学问莫不如此,只要倾心尽力而为,芳香、灿烂是必然的。
后记: 本文曾投向某报,编辑大人说要将题目中的“话”改为“花”,文章的题目就成了“花之花”,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拒绝修改,因此也失去了与读者见面的机会,今借“春夜听雨”与众友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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