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

长长的衣袖染满离殇，孱浮的脚下溅着尘世的迷茫，心里默默地数着，身后悄悄飘落的花瓣，每一片都像生自心底，一滴……两滴……这点点落红啊，尚有当初的温热，只在滑落的瞬间，跌成薄凉。数着，数着，最后心已经空了，竟然分不清周遭…… 蓦然，恍若偶遇的一众旧识，身置其中这一汪涌动的竹海，他们修颀的身体本来就是空心的，终年沐尽清风，浴遍明月，把隙间疏漏的时光，散落成了桥下流水，不染一尘的仙态道骨了无牵挂，连呼吸都能释译什么是莫愁，什么是无忧、出世、梵净……这竹海空韵仿佛就是太虚禅音。
可不可以把镜头再拉长一点？是害怕而犹豫了吗？既已无心，哪来的担心？曾经那刺破苍穹，踏碎虚空的豪气呢？
为什么仍撑着那把避世的竹伞？哦，在欲盖弥彰的伞下，衣袂飘飘的身后，隐隐向后爬出不舍的目光，在俗世的风里摇摆、彷徨，可故事渐行渐远，终会和这暗影在暮色里消亡……
我曾经真的渴望被暖暖地救赎，哪怕重又被软软地禁锢，可是，可是却被冷冷地放逐，像一场不受控制的梦，醒来都定格在枕边，这张稍显虚化的图片。为了记住，就叫疏影慢吧，像极了一个词牌，循着烟雨小桥，就能触摸到，那缕隔世离空的低唱。
是谁在唱岁月如歌？而我担心曲终人散，逝去的必然不返，笃信上善若水，真水无香，掬一抔应自可安然……
20191213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