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与庙会
2020-09-17叙事散文云南张礼
农村的人想住进城市,希望城里的阳光把自已的梦照亮。城里的人,总想到农村逛逛,看看农村集市的希奇,看看农村的乡土人情。从小我就喜欢逛集市,集市希奇古怪,热闹喧腾,嘈杂纷乱,集市什么都有,小吃遍布,还有趣味的民间娱乐活动。集市上,各色各样的商贩
农村的人想住进城市,希望城里的阳光把自已的梦照亮。城里的人,总想到农村逛逛,看看农村集市的希奇,看看农村的乡土人情。从小我就喜欢逛集市,集市希奇古怪,热闹喧腾,嘈杂纷乱,集市什么都有,小吃遍布,还有趣味的民间娱乐活动。
集市上,各色各样的商贩,就在地上摆起了各种各样的摊子。天麻麻亮,周边的乡民一早就起来,稍稍打扮一下,把平时舍不得吃的一些山货野货,装进竹篮,三五成群地匆匆赶往集市。赶集当天,鸡叫头遍就得早早起床准备,鸡鸭鹅等家禽用竹笼挑着,鸡蛋用铺着稻草的菜篮提着,两百来斤的猪,由两个精壮汉子用两根粗大的杠子扛着。赶集的人不是全为了买卖,就说农村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汉,优哉越哉地晃悠到集市上,凑的就是个热闹,图的是置身其间的一种快乐气氛。这些赶集的闲人,东瞅瞅西看看,买个饼或糕,拿在手上夸张地吃着溜达。瞅见便宜货就买它一两样,遇不上也无所谓赶集也不过溜溜腿,凑个热闹而已。
集市上最招眼的,是那些漂亮的小姑娘小媳妇,她们三五成群,在集市上东游西荡东挑西选,与摊主讨价还价。集市上最沉稳的,就是那些摆小摊的摊主了,这些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汉老妇,他们卖的多是家里做的,或是山里采摘来的。如竹编的篓子、篮子、竹席、筛子之类,还有自已种植的旱烟、瓜果。他们随意在集市寻上一个适宜的地段,摆上从背篓里拿出的土杂品,他们一副买不买随便,卖多卖少都不在乎的样子,他们图的也是赶集的气氛。叫嚷得最欢的,是那些卖跌打损伤药的,卖老鼠蟑螂药的,他们拿着个小喇叭,可着劲儿地吆喝,以此来招揽客人。一些患陈年老病的老人,也不怕什么江湖骗子,蹲在卖狗皮膏药的摊子前,任由卖药的摆布,反正贴个膏药花钱不多,兴许还能治好多年的老病。
赶集的时候,人山人海,散集的时候,就若海水退潮一般,就吃一锅旱烟的功夫,集市就变得冷冷清清,就像一场梦一样,醒来时,集市上啥都没有了。乡村的集市,那种淳朴、随意,是城市里的超市所没有的。那里有浓浓的人情味,随时能见到七大姑八大姨的,甚至能让你见到当初春心萌动的初恋情人与旧友。小时候,没啥好玩的,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到集市上耍耍。集市上四处是讨价还价的人,那时的人,声音高而大,仿佛都憋足了劲,争得脸红脖子粗。若是我与母亲一起去赶集,母亲总要与一两个远亲在街边闲聊,那是女人们的功课,仿佛这集市是专为她们相聚闲聊而设的。此时我也没闲着,跑到小摊上买烧饼或粑粑,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我的家乡哀牢山畔,赶集是最普通的一件事,墨江县城是逢十赶街(赶集),县城外的乡村赶街以农历为准,如碧溪古镇逢农历三八赶街,双龙赶街是逢六,泗南江是逢四,孟弄乡的蚂蚁堆街和白土村街,逢十赶街。有些地方赶街是一年一次,如文武乡朝山街,于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五日举行,每年一次的赶街那可热闹了,赶街人可达数万人。我参加工作一开始在百货公司,每逢乡村较大的集市赶街,单位总要抽人去集市摆摊设点。我喜欢赶集那种氛围,这时总要报名参加。就说数百里外的景洪泼水节,单位也要去摆摊设点,凑凑热闹。
给我印象最深的赶街集市,就是每年一次的文武乡朝山街,还有孟弄乡的蚂蚁堆街,这可是数万人参加的赶街聚会,墨江才三十多万人的小县,可说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去赶集了。这样的集市可说是盛况空前,摊位旁的人行道上人头攒动十分火爆,摊子上山珍河味什么都有,箐沟里的石蚌螃蟹,丛林里的各种鸟儿,野蜂蜜野果子,野葛根野山药,各种野菜家菜,还有地上跑的树上爬的,如破脸狗,野山猫,穿山甲,野猪,山猴子,有些山里人背上的大竹篓里,我还见过数十斤的大蟒蛇。有许多野物,我都叫不上名来。而摊上的小吃名堂就更多了,小吃摊前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集市的小吃可谓五花八门,许多都叫不上名来。比如说麻脆、火草粑粑与香橼,不用说吃了,你听都没听过,更会惹人垂涎。我到集市赶街,喜欢蹿来蹿去,四处穿梭凑个热闹,好吃的小吃自然不会放过。
孩子时,每当集日来临,我穿行于汹涌的人潮中,检验自己趋避躲闪的能力,我的脚掌不扣实地面,以便遇到紧急情况能够及时调整姿态,或急停急转,或是纵身跃过,当前方有人突然横冲直撞过来,我脚跟一沉,随即三百六十度一转,让这个莽汉从我身旁一掌之地擦肩而过。这种走路不长眼的人,往往是集市上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浸泡在酒精里神经反射系统已经失灵。在集市上,经常还会遇到扛着竹竿或锄头等长物的人,懂点人事的会一路招呼,提前让人避开,不晓事的人只知吭哧吭哧地往前冲,肩上的长物晃来晃去,猝然反应过来,这东西离头已不过半尺之遥,避让的空隙很小。就算是这样水泄不通的场合,也常会有车辆来添堵。每当车辆到来,就仿佛陷入泥潭的铁牛,车头前是密匝匝的人群,车轮下是将轧未轧的箩筐、谷篮,双方都少有相让的意愿,你让我过不去,我也让你做不成生意,形成一种恶性循环,给行人增添了诸多不便。
就说有一次我到碧溪古镇的集市上转转,偶然间,一个小摊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是高中时的同学许某,在街边与老公一起卖锅碗瓢盆,拿东西讲价钱一副小生意人的模样,一瞬间我莫名地有些心酸。许某曾是高中时的班花,是我们男孩子羡慕的对象,可如今一脸沧桑满脸皱纹。许某抬起头看见我,眼神有些躲闪,表情耐人寻味。此时我是小县的一个科局级,她却辍学后在家务家,角色的改变,让她有些不自然。我们立于摊前小叙,用漫不经心的闲谈,来掩饰时间流逝的痕迹,掩饰彼此的改变。曾经的她,曾有珍珠般的质地,恬静而溢美,如今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了,时间的利刃如风如刀,那些属于青春的密码,已无人能解开。
我相信,乡间这些灰头土脸的集市是没有啥诗意的,可我为什么还怀念它呢,那些低廉的衣服上不了档次,土头土脑的菜,天天见生活离不了,那些土特产品,超市堆积如山。集市这么传统与守旧,还是那么人山人海,这就若一幅古旧的画,就若张择端的那张《清明上河图》。人们离不开古老的集市,喜欢集市的氛围。
集市,是指定期聚集进行的集市,是指定期聚集进行的商品交易形式,是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时代的地区普遍存在的一种贸易组织形式。乡僻之地,贸易有定期,人们把按农历约定俗成的集市交易日,称为"圩日",也就是赶集的日子。
有人说赶集是农村人的专利,其实不然,集市各地都有,城镇的集市更加规范集中而已,它一直恪守着传统鲜活地存在着,有些地方的集市干脆就演变成现在的农贸市场。如果说赶集是城里人一种快乐的期待,但即使取消赶集,城里人顶多感到生活的不便,而对于依靠贩卖作物、禽畜与手艺为生的农民与小商贩们,则不啻于失去了手中的饭碗。
赶集的除了做卖卖的农民,还有一些手工艺人。如剃头、雕刻、制陶、吹糖、爆米花等行业,最常见的是街边剃头匠,这些剃头匠多是五、六十岁的农村老汉,趁着农闲时节出来找点外快。他们的手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不管你是谁,剃刀过处,全部变成精光葫芦似的大光头。光顾剃头摊的也多半是跟剃头匠年龄相仿的老年人,来这里剃头既实惠又彻底。如果说剃头匠是老年人的贴心小棉袄,那么画糖人就是小孩子的梦想设计师,一柄小汤勺就能在石板上画出无数惟妙惟肖的造型来,不但孩子倍感新奇,就以大人的眼光看来,也是一个妙不可言的过程。吹糖人呢,能根据顾客的要求,用糖浇出不同的题材与形状,如猫狗鸡鸭及飞禽走兽,其造型类似剪纸,只保留了外部轮廓线,具有很强的图案艺术效果。每当吹糖人来,别说乡下小孩了,城里小孩见了,也会围着跟着。
庙会,早期仅是一种隆重的祭祀活动,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交流的需要,庙会就在保持祭祀活动的同时,逐渐融入集市交易活动。庙会起源于寺庙周围,所以叫庙,由于小商小贩们看到烧香拜佛者多,在庙外摆起各式小摊赚钱,渐渐地成为定期活动,所以叫会。这时的庙会又得名为庙市,成为市集的一种重要形式。云南的庙会,总与赶集串连在一起,如鸡足山庙会,如大观街庙会。一年一度举行的集市,往往便是由庙会转化而来。如墨江县的文武乡朝山街,原为老君庙庙会活动,活动是朝拜老君庙的太上老君神,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为主。由于每年朝拜人众多,香火较旺,渐渐形成小集贸市场。
随着人们的需要,庙会又增加了娱乐性活动,于是过年逛庙会,成了人们不可缺少的内容。东汉时期佛教开始传入中国,这一时期的道教也逐渐形成,它们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生存竞争。唐宋时,则又都达到了自己的全盛时期出现了名目繁多的宗教活动,如圣诞庆典、水陆道场等。
明代时期,许多庙会开始向市集的性质方面转变,真正进行祭祀或拜谒的人并不多,有些定期庙会,晚期已无香火,演变成纯贸易性的集市,人们逛庙主要是买些土特产品,顺便看看小戏及娱乐活动。
南京夫子庙,与上海城隍庙、苏州玄妙观、北京天桥为中国四大闹市,南京夫子庙位于秦淮河北岸贡院街,供奉祭祀孔子之地,我赶过夫子庙会,那里有以"秦淮八绝"为代表的秦淮风味小吃,里面非常热闹,各种吃食特多,周围茶室酒楼不少,小商品也特多,据说夫子庙供应的风味小吃不下200种。秦淮河边上的夫子庙,是我逛过的庙会里,最热闹最具特色最有吸引力的,可谓秦淮灯火甲天下。北京天桥,有许多杂耍表演,如踩高跷及剪纸、皮影、糖人、秧歌等民间艺术。后来逐渐形成别有京味特色的天桥市场。
如今,很多传统习俗都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唯独这集市是愈加的兴旺了,也许是农村地广人稀,单凭几家商铺超市是远远满足不了人们的日常所需,毕竟集市上物品的种类名目繁多,选购起来方便价格也更公道。或许集市的存在,更加贴近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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