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河 蚌

野泉 乘车去市区，还没抵达，妻就来了电话，说母亲让侄子从乡下一下子送来一篮子河蚌，问我怎么吃。 “春天喝碗河蚌汤，不生痱子不长疮”，意思是说河蚌春天吃，不仅营养非常丰富，而且还有一定的食疗作用。还没过清明，今天吃它正当时。 转念一想，妻的烹调手段不赖，现在竟然问我怎么吃，今天她怎么了？ 哦，我想起来了，问题可能出在不久前在淮鲜饭店吃的河蚌豆腐砂锅，那砂锅里还加上一些冬笋、咸肉骨头之类，十分看好，已成为该店一道亮丽的家常名菜。北方的一位朋友从未食过河蚌，他吃了后，连连赞叹：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味！然而，妻在我送走了客人后问我，你吃在嘴里有没有数？我问什么话。她说，这个店里的河蚌都是人工养殖的，与从前我们从小河中扒出的那些野河蚌比，鲜味差多了。看来，她是小心眼作怪，肯定以为送来的河蚌是人工饲养的，或是从什么污染的小河里扒来的。 我这么猜测，自然就说，留下吧，这些河蚌肯定是翻水站翻水，新河里的水骤降，家里人从河边拾的。 结果出乎我所料。妻说，妈今年九十岁了，孩子们摸的一点河蚌还想着送给我们，我的心不安，你说留下就留下吧，不过，女儿和小外孙他们今天都不在家。 河蚌，我们淮安又称为“河歪歪”。“河歪”里的“歪歪肉”肥嫩硕大，鲜美异常。农家除了将其捡回剖肉喂鸭外，也常常作为饭桌上的一道菜，一道鲜美的特色菜肴。 “歪歪肉”可煮可烧，可烩可炒。妙在它有一股特殊的天然鲜味，其烹制的关键在于划开蚌壳时那壳内所含有的肉汁，切切不能损耗。这汁水虽有微腥，却强似用味精、鸡精等调料所作的人工“添加剂”，天然生成，其鲜无比。而蚌壳内那一大团水淋淋、肥嫩嫩的“歪歪肉”，肉质柔软滑爽，颇耐咀嚼。用它来与菠菜、青菜同烧，碧绿青翠的菜叶，配上微黄嫩滑的蚌肉，交相映衬，鲜润夺目，俨然是一道令人垂涎的佳肴，足可让你多扒进几口饭呢！ 吃河蚌，最好是用它和咸肉一起烩汤。将锅烧热，放少许油，先投入几粒花椒在锅里爆，待香味窜起，就将切块的“歪歪肉”倒入锅内翻炒。少时，肉缩汤出，泛现白色。再把预先切好块的咸肉，和已经煸炒好的“歪歪肉”，连汤一起倒入砂锅。同时，投入姜片、葱段，放进黄酒、糖、醋，大火猛烧，直至滚开。然后再用文火，慢慢煨炖。待到肉已酥烂，撒上一把蒜末和白胡椒粉，滴上数滴麻油，顿时，香味扑鼻而来。这样的美味，即使放在五星级酒楼，也毫不逊色。 不过，“歪歪肉”虽然鲜嫩，但与青菜等烩的时候必须掌握火候，要在水开后汆。要猛火紧烧，干脆利落，调料适当，起锅及时。如烹调不当，用火太过，“嫩蚌肉”成了“老蚌肉”，咬不动，嚼不烂，那就未免唐突了鲜嫩的“蚌壳精”了！ 中午尽管没吃河蚌，还是让我想到了蚌和珠，母亲与子女。蚌为了珠，不仅要忍受孕育之苦，还要为珠献出一切，其中包括自己的生命。母亲对女子何尝不是如此。母亲时刻将子女放在心里，就连家里有了点河蚌也想着儿女，这与蚌对珠的关系是何等相似。 通讯联系：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莲花巷计生委宿舍前排301室陶洪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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