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父亲的来信
2020-11-02叙事散文汪彤
下班的时候,从收发室经过,拿到一封等待开启的信。看看牛皮纸的信封,再看看信封上熟悉的字,便知道信是从家里来的。这样信息畅通的时代,能够经常收到一封手写的信,真让人感到欣慰和幸福。我的信常常是父母写来的,间或哪一位住在同一个城市的长者,看到我
下班的时候,从收发室经过,拿到一封等待开启的信。看看牛皮纸的信封,再看看信封上熟悉的字,便知道信是从家里来的。
这样信息畅通的时代,能够经常收到一封手写的信,真让人感到欣慰和幸福。我的信常常是父母写来的,间或哪一位住在同一个城市的长者,看到我的文,也会写一封鼓励、指导我的信,放在单位门房,等我去读。
收到信,大半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读。信纸上的字,躺在信封里,到了我手心便活了似的,诱惑着我、催促着我。匆忙打开信封把它们释放出来。顾不上我的头或许会碰到路上的灯柱或者电话亭,也顾不上怕熟人看到我低头看信的痴呆。那些种种常人应有的稳重行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想看信纸上那些望一眼就能装进我心里的字。
今天的这一封是父亲写给我的。信封里连同信纸叠在一起的还有一页报纸。我知道那是投进父亲所在城市电子邮箱中的字变化而来的。我也知道,这报纸上有我写的《父亲》。我愿意让父亲在他生活的城市能感受到女儿的惦记。而父亲也愿意把这份惦记,捧在手心送来又给我。
父亲的信是这样的:
女儿:
买来载有“父亲”的西凉晚刊时,看了一遍,没有多少激动。因为注意看文字的技巧,段落过渡的自然,整篇的部局衔接。我感觉女儿把玩文字的技能有长足的进长,很欣慰。
晚十点入睡前,躺在床上,看了此副刊的其他篇章,回过头再看“父亲”,看到“父亲佝偻着背……”的一段,不觉伤心,是文字的内容感动了我。虽然我一生平平,一路并没多大艰难,但看到儿女能知、能体会人一生挪动的步子的沉重,能不感动。
早上五点多睡醒,穿好衣服,还早。又躺在床上借着台灯的光亮,顺手拿来“父亲”再观。又看到那段当读到我每挪动一步“我们一家人都会同时向一个方向迈进一步”时,止不住飒然泪下。大清早的,叫人伤心伤肺的。你说值得,还是不值得。
写作的素材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叫人感动。这时作品的首要一条,文字洗练、诱人、顺畅又不俗,才能叫人有看下去的欲望。小三(弟弟)也说“我姐写的好”,你妈在买报亭里又买了3份,准备送给她的亲人。你看,大家都在为你而激动。
购了我认为较好值得一读的几本书,有闲空包装好了给你寄去。
同信寄上有关报纸。
爸
11.19
在街上低头看父亲的信,脸上一直有微笑,是满足的微笑、是伤感的微笑。这些微笑在脸上持续一阵就凝固了。眼泪模糊了心上对脸上微笑的感觉。不让眼泪淌下来,把头低得很厉害,让脸上依旧保持僵硬的微笑,那是用了应付行人的。 眼里的泪,在瞬间的镇定后又被泪腺吸收。可当看到母亲去报亭买报的事,便又忍不住。 每次都是这样,明知道父母的每一份信都会让我落泪,但却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在路上看信,再掉泪。 赶紧收起信。幸好夜幕落下黑沉沉的,路上的行人,还没来得及适应在昏黄的灯光里,观察别人脸上的细微。于是我的思想便飞越千山万水,只是瞬间的功夫,便到了我熟悉的那个城市。 那个城市,我在空中俯视每一个书报亭。那里有父母停留过的痕迹。就在这个月,父母光顾了这个城市能够找得到的每一个书报亭。当听说我的一篇文在一本杂志上发表,父母便迫不及待的去光顾这些报亭,他们买光了这些报亭一亭一份的那种杂志。 让时光倒流,我看到了那样一个午后,有阳光,也有蓝天,父母的影子在路上拉得很长很长,他们在散步,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但他们的行程却有目标。他们的脚步一步一步移向前方的一个书报亭,在那里停下,掏出口袋里捂得很暖和的十元钞票,换回一份和这冬日一样冰冷的杂志。而这杂志里的内容却是热火的,那些内容,能够在这寒冷的冬天激动他们的心,让他们又抬起劳累的双腿,奔赴下一个书报亭。 每当心里有这样一幅情景,便不忍要落泪。我年迈的父母,远方的女儿能够给予他们精神的支撑,只有这冰凉凉的摆在书报亭里的一封杂志了。也曾劝过好多次,别费心的去买那么一大堆相同的杂志,而我的母亲却固执的要把这些杂志,自己女儿脑子里流淌出来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每一位这个城市里的亲朋好友,还有她将近九十岁的老父亲,在她看来这样的炫耀,是容光的,不丢人,更没有俗气。 我俯视这座城市,看到广场近处的一家杂志社,这里也是父母经常要来的地方。那个叫姚瑶的编辑部的女孩子,不曾一次接待我的父母。她称他们为叔叔、阿姨。她知道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的我,但却不知道那两个经常光顾杂志社老年人便是我的父亲母亲。 父母每次从杂志社回来都会给我打电话,他们象是汇报一次秘密行动的重大胜利,兴奋的告诉我:“我们没有让姚遥知道我们是谁!”
姚遥问:“叔叔,这期的杂志上有你的文章吗?”
父亲说:“没有?”
姚遥问:“阿姨,你是文学爱好者吗?”
母亲:“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你们的杂志。” 每次从杂志社回来,父母都会买上几本杂志。有时没我的文,父母还是去买,父母说那上面有个作者,他写的真好,很久不读他的文,便会很想。这个作者就是李学辉老师,笔名补丁。母亲曾今拿着他没有发表的手稿《1953年的叛徒》复印很多份,也当礼物送给她的亲戚,这篇文章里有她的家族经历过的和感受过的酸楚。 父亲和母亲在这个城市仿佛是两个微不足道的文化传播者。他们热爱文字,于是每每书写文字,寄给远方的女儿;他们解读文字,于是每每购回大量的书籍,戴了老花镜在夜灯下琢磨;他们传播文字,于是买来一本本书籍,又送出一本本书籍。 父亲的信静静的躺在床头的枕头边,看了一遍又一遍,那里凝集了我需要的温暖和勇气。
同信寄上有关报纸。
爸
11.19
在街上低头看父亲的信,脸上一直有微笑,是满足的微笑、是伤感的微笑。这些微笑在脸上持续一阵就凝固了。眼泪模糊了心上对脸上微笑的感觉。不让眼泪淌下来,把头低得很厉害,让脸上依旧保持僵硬的微笑,那是用了应付行人的。 眼里的泪,在瞬间的镇定后又被泪腺吸收。可当看到母亲去报亭买报的事,便又忍不住。 每次都是这样,明知道父母的每一份信都会让我落泪,但却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在路上看信,再掉泪。 赶紧收起信。幸好夜幕落下黑沉沉的,路上的行人,还没来得及适应在昏黄的灯光里,观察别人脸上的细微。于是我的思想便飞越千山万水,只是瞬间的功夫,便到了我熟悉的那个城市。 那个城市,我在空中俯视每一个书报亭。那里有父母停留过的痕迹。就在这个月,父母光顾了这个城市能够找得到的每一个书报亭。当听说我的一篇文在一本杂志上发表,父母便迫不及待的去光顾这些报亭,他们买光了这些报亭一亭一份的那种杂志。 让时光倒流,我看到了那样一个午后,有阳光,也有蓝天,父母的影子在路上拉得很长很长,他们在散步,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但他们的行程却有目标。他们的脚步一步一步移向前方的一个书报亭,在那里停下,掏出口袋里捂得很暖和的十元钞票,换回一份和这冬日一样冰冷的杂志。而这杂志里的内容却是热火的,那些内容,能够在这寒冷的冬天激动他们的心,让他们又抬起劳累的双腿,奔赴下一个书报亭。 每当心里有这样一幅情景,便不忍要落泪。我年迈的父母,远方的女儿能够给予他们精神的支撑,只有这冰凉凉的摆在书报亭里的一封杂志了。也曾劝过好多次,别费心的去买那么一大堆相同的杂志,而我的母亲却固执的要把这些杂志,自己女儿脑子里流淌出来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每一位这个城市里的亲朋好友,还有她将近九十岁的老父亲,在她看来这样的炫耀,是容光的,不丢人,更没有俗气。 我俯视这座城市,看到广场近处的一家杂志社,这里也是父母经常要来的地方。那个叫姚瑶的编辑部的女孩子,不曾一次接待我的父母。她称他们为叔叔、阿姨。她知道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的我,但却不知道那两个经常光顾杂志社老年人便是我的父亲母亲。 父母每次从杂志社回来都会给我打电话,他们象是汇报一次秘密行动的重大胜利,兴奋的告诉我:“我们没有让姚遥知道我们是谁!”
姚遥问:“叔叔,这期的杂志上有你的文章吗?”
父亲说:“没有?”
姚遥问:“阿姨,你是文学爱好者吗?”
母亲:“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你们的杂志。” 每次从杂志社回来,父母都会买上几本杂志。有时没我的文,父母还是去买,父母说那上面有个作者,他写的真好,很久不读他的文,便会很想。这个作者就是李学辉老师,笔名补丁。母亲曾今拿着他没有发表的手稿《1953年的叛徒》复印很多份,也当礼物送给她的亲戚,这篇文章里有她的家族经历过的和感受过的酸楚。 父亲和母亲在这个城市仿佛是两个微不足道的文化传播者。他们热爱文字,于是每每书写文字,寄给远方的女儿;他们解读文字,于是每每购回大量的书籍,戴了老花镜在夜灯下琢磨;他们传播文字,于是买来一本本书籍,又送出一本本书籍。 父亲的信静静的躺在床头的枕头边,看了一遍又一遍,那里凝集了我需要的温暖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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