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嫂祝寿

野泉
不久前，我与妻及女儿回了一趟家，专门为60岁的大嫂祝寿。
我们为她买了一个最大的生日蛋糕，又按农村的风俗买了方便面、寿桃，还挑了一挂长鞭，在家门前放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开宴前，我们点起了蜡烛，女儿和侄儿、侄孙为大嫂唱了《祝你生日快乐》歌，我也在心里默默地唱，并很虔诚地为她许了愿。
大嫂比我大9岁。记得她与哥哥1964年结婚的时候是21岁。那时的生活是十分贫苦的。她每天除了出工参加生产队劳动，饭前饭后洗衣裳，带孩子做家务外，还利用空余时间拾荒草、割猪草、种瓜种豆种蔬菜、半夜三更拾野粪，白天黑夜都忙个不停，除了睡觉的几个小时外，没有闲着的时候。尽管如此，还难得吃上一顿饱饭。那个时候，一天三顿多是稀饭，一家六七口人一顿能有斤把粮食下锅就不错了，往往是一篮子青菜或者萝卜瓜豆甚或是野菜。哥哥是男子汉，要做重农活，母亲总要给他在锅边子捞上一碗精的，这一锅稀不稀干不干饭不饭粥不粥中已经找不到多少粮食了。吃饭的时候，大嫂总是忙着，都要在我们吃了之后才拿碗，不管是干还是稀好孬吃上一点。我那个时候与所有农村小孩一样，肚子老是有吃不饱的感觉，巴不得多吃一点干的，加之岁数又小，不知道顾人，常常在锅里捞了又捞，最后无所剩。而就是这样，大嫂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有时候母亲看不过去，在吃饭前就给她盛了一碗，她看到后总要与母亲说今后不要这样子，你们吃……
我的大嫂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上初中，读高中，尽管有学校靠在家门口的得天独厚条件，每天可以到生产队打一个早工，星期日暑寒假参加集体劳动，一年下来挣的工分除了可以解决自己的粮草款外，还有余。但在当时，也不能说上学就是应该的。在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媳妇带进门，要分家的往往都是媳妇。而我们家从来就没有提过。我初中毕业准备上高中，外边有人向她提起你们分开过多好时，她很自豪地说，我的弟弟很争气，家里什么事都做，他没有吃闲饭；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家可离不开一个读书有文化的人呀。
我的大嫂是个苦命人，在她34岁那年，我的哥哥因患绝症去世，丢下了两男一女。尽管她很痛苦，也很寂寞，却很坚强，整天仍是忙个不停。大侄儿当了教师，结了婚，侄女出嫁了，小侄儿跟我进了城。每提到嫂嫂我总与小侄儿讲，将你母亲带进城来。他按照我的吩咐去带，她怎么也不肯。她说，她离不开农村草窝窝。我与妻有几次专门去请，要她进城到我们家里住一阵，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到城里住不惯，没有事做，闲得慌。
从大嫂身上可以看到中国妇女的贤慧，勤劳，她有淮安人心中女偶像漂母那样的心地……
我望着大嫂高兴的样子，想着她过去为我们吃的苦，想着她为我们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想着她给我们的恩。祝大嫂生日快乐！祝大嫂晚年幸福！祝大嫂健康长寿！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大嫂许愿。我想，所有为她祝寿的人肯定也会这样许愿的。
大嫂，您应该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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