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欲望之花
2020-11-02叙事散文俊子
??欲望之花 ??艺术家罗发辉先生的作品有着非常丰富的意象:巨大的玫瑰,铅灰色的花,拼命地绽放于画面。带汁的花朵,晶莹剔透,一如女人肥厚肉感的器官,充满诱惑,让人迷醉。玫瑰花张开自己的花芯,成了空洞。花芯构建成神秘、幽深而巨大的孔穴,像
??欲望之花
??艺术家罗发辉先生的作品有着非常丰富的意象:巨大的玫瑰,铅灰色的花,拼命地绽放于画面。带汁的花朵,晶莹剔透,一如女人肥厚肉感的器官,充满诱惑,让人迷醉。玫瑰花张开自己的花芯,成了空洞。花芯构建成神秘、幽深而巨大的孔穴,像深邃的潭水,像红艳的嘴唇,温润而模糊。又如漩涡或吸盘或熔炉,有着磁性(雌性)无穷的强磁力和容纳力,有着想象的深度、思维的向度和审美的开放度。花木有本心,人有真性情。观者的审美与反审美的心理,在被打开被剥离的同时又被吞噬。仿佛一场隐秘的狂欢之后,伴随着颓废而被生吞活剥,花芯惊人地开始溃疡。飘飞的大花游离在实境与梦幻之间,花是虚幻的写实,却是意念真实的写照。 ??为什么罗氏的《玫瑰》很怪诞?从西方移植过来,开始大量地繁殖,却并非简单地复制,花的DNA已发生变异。其作品没有地域和时间限制,也不会有本质、规律、必然的界线,更多体现为艺术的探索性和实验性。初看这些玫瑰,可能感觉彼此有点相似,然而花在慢慢地异化。正如罗氏所说,画画就如做爱,不同时候、不同人的状态和情绪并不一样,每一幅画的方式也不一样,感受空虚与体验爽快。我们不用多想,同一棵树上是否可能长出两片相同的叶子?罗氏的多个玫瑰系列,并无现实的色彩、质感、姿态、神情和意味,关键是从语序、观念和意境上发生了质的变化,演绎出一种新的艺术语境的体系。 ??1999年,罗氏的画面出现女孩与玫瑰组合的图景,此时的玫瑰仅作为一种点缀,后来却变得越来越大,甚至超越于人体而作为主体,并独立出来。众多的玫瑰花朵没有枝繁叶茂,而是按照一定的视觉秩序排列组合,飘飞于并不实在的空间中。2000年,他开始以单朵的玫瑰作为表现对象,来进一步深入具体地追寻个人的艺术图式。此时,玫瑰还具有一定的自然写实意义,然后变得张狂,花瓣尖锐,锋利如刀刃,如涉世不深的青涩女子。或许,在当时这是艺术家对视觉表现力度的一种夸张与追求。2000-01年,罗氏终于成功地提炼出具有标志性的原创型符号——【玫瑰图景】。艺术家开始嫁接和转基因的工作,演绎出新的图像,幻化于女人的生殖器官与玫瑰之间的【肉感玫瑰】或【欲望之花】。2001年,玫瑰异常迷人,圆润和丰满,肉乎乎的,肥厚多汁的花瓣面临被充足的水分和营养撑破而裂开,宛如娇态的玫瑰花精。2002年,花朵更为纵情,沉浸于“性福”的欲海之中。出现一组红艳的玫瑰,宛如肉团。花芯更为幽深,有黏黏的遗漏物,充满粘稠的精液状,或花朵自身分泌的粘液。2003年,花又开始异化,脱离于生物体的属性,脱离于花与肉体的质感,而变成晶莹剔透的【硅胶玫瑰】。2004年,玫瑰处于灵肉交欢的时期,又出现一些艳丽的红玫瑰,宛如迷情的女人,又像娇嫩的胚胎,充血般地布满血丝。2005年,出现一些写意性的《大花》,用笔蓬松,用色随意而行,试图摆脱种种复杂观念的进入,而挖掘意象性的绘画语言。2005年之前,许多花朵出现过殷红色的血痂斑点,或青春痘,这只是冲破对花芯的孤立关注,而形成视觉上的呼应趣味,同时也暗示出一种侵扰与伤害以及被伤害的意味。但是,在此后的大花中,出现红色与冷绿色诡秘地冲撞,表现出腐败霉变的迹象,预示着一种生命的衰亡和恐惧。花芯出现创伤、脓肿、腐化和糜烂,慢慢地渗透出脓血一般的液体,宛如【受伤的女人】。所谓“绚烂”:绚丽之极,以致溃烂——这就衍生出【溃烂的玫瑰】。 ??2004-06年,还有一些花更加巨大,演变成一望无际的《云雨》,这是超越于自然的大风景。或许,罗氏经常飞越多个国家,从乘坐的飞机窗口俯视厚薄相间的云层,把玫瑰与变化不定的云层融合,表现出一种迷幻飘飞的心境。这类形象容易使人联想到人体,表现为广大的天空、空旷的平原、漂浮的云朵、开阔的湖泊和深沉的峡谷,以及花朵的撕裂与剖析。在大大小小的自然形状中,可以找到对位于人体的感觉,也应证了佛洛伊德的理论。这些硕大的花构成超然的风景,像玫瑰的一种精神升华,只是没有抒情的诗意,也否定了明确的性欲意向。艺术家说,“这些风景就是风景,没有主观意愿的借用或替代。”只是有些画面有表现性的肌理痕迹,花瓣已转化成云层,花芯却在形式和质感方面依然是玫瑰花的特征,像肌肤或器官,表现上却像水墨浸润,应该是艺术家生活真实体验与绘画经验的产物——由玫瑰演化成的风景更加亮丽,更加鬼魅,也更加无限。 ??2005-06年,另外一部分《大花》也发生了变化,是玫瑰的放大。这些花芯背离了糜烂的感觉,而变得浓重而红暖,犹如逐渐浸透出来的血。这仿佛是女人的经血,体现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然而,许多巨大而洁白的花,厚重、华美而残酷,却如中了魔术师的“悬浮术”魔法,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悬浮于一些黯淡杂乱而密集的大都市的上空,彰显出迷幻的超现实意味。这些花铺满大幅的画面,覆盖着若大的都市,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而城市只在画面上的一角一边。大花呈现对城市构成压倒的势头,如同向大都市劈头盖脸地倾砸下来。欲望袭击着城市,自然也袭击着其中聚居的人群,无限膨胀的欲望构成对文明都市摧毁的趋势。这些飘飞的花,也是罗氏早期那些“漂移的云”的回应与再生。那些盛开的灰色《大花》,犹如巨大的炸弹快要爆炸开来,漂浮在夜色笼罩的城市上空,仿佛使阴惨的城市沉浸于危险困境之中。整座城池被沦落而陷入巨大的恐惧和灭顶之灾中,即将被吞噬,被彻底毁灭。当代的社会向城市化的方向发展,一座座的城市被人潮拥挤和压迫,自然世界也被文明都市所霸占。反之,城市也压迫着人们,人们在一切都被商业化的今天而处于焦虑、惶恐和疯狂之中。同样,生活于城市之中的人们也与自然相对地隔离开来,人与人之间也形成紧张而内心压抑的关系。这些都构成一片当代都市的超大景观,也是人性的种种紧张关系的体现,正如【欲望之花】压迫下来。画面上,在表面繁华的都市之中,犹如飘满了幽灵幻影,好像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 ??2007年,又出现了飘飞于城市上空的多朵玫瑰,犹如玫瑰花雨一般倾泻而下,这也有回应早期刚把玫瑰与人体独立出来的布局。也出现了许多朵花悬浮于空,每一朵花中又孕育产生出小孩,浮现出他们的头脸,这些人开始冲破【玫瑰图式】——罗氏行走了许多年,花与人又开始了新型的变异和结合。还有生长于城市中的一株高大挺拔的玫瑰树,盛开着满树的红花、蓝花,以及灰色、紫色的花,并且每一朵花中也生长或冒出一颗人头,有的是一个模糊的人体。这些绽放的夜玫瑰,被悬空漂浮于万籁俱寂的夜晚,展现出诡异的魅力。恍惚之间,仿佛被悬置的又并非花朵,而是忐忑不安的巨大心脏,是成长的胚胎。城市如同人间地狱,人类却如蝴蝶那样,破茧而出……。 ??花何时才会盛开又在何时才会衰败?我们无从知道,只有艺术家罗发辉知道。欲望和希望在何时产生又在何时破灭何时绝望?同样,我们也无从知道,只有罗发辉先生才知道。这些《大花》是意象性地塑造,而城市是表现性的笔触和颜色,这样形成一种对比的趣味,同时又形成紧张的气氛,更加衬托出花如幻影般的虚无飘渺。或许,艺术家在探究花儿、女人与欲望的内外部的关系,探究社会中物质利益与精神文化的关系,探究人与城市的关系。——说到底,是探究人与人的种种奥秘。在罗氏的画面中,整个世界、广阔大地和布满建筑群落的城市中间,释放着更加久远深长的忧伤,漂浮着无限膨胀的大花,展示和延伸出更加巨大而丰富的欲望。
??艺术家罗发辉先生的作品有着非常丰富的意象:巨大的玫瑰,铅灰色的花,拼命地绽放于画面。带汁的花朵,晶莹剔透,一如女人肥厚肉感的器官,充满诱惑,让人迷醉。玫瑰花张开自己的花芯,成了空洞。花芯构建成神秘、幽深而巨大的孔穴,像深邃的潭水,像红艳的嘴唇,温润而模糊。又如漩涡或吸盘或熔炉,有着磁性(雌性)无穷的强磁力和容纳力,有着想象的深度、思维的向度和审美的开放度。花木有本心,人有真性情。观者的审美与反审美的心理,在被打开被剥离的同时又被吞噬。仿佛一场隐秘的狂欢之后,伴随着颓废而被生吞活剥,花芯惊人地开始溃疡。飘飞的大花游离在实境与梦幻之间,花是虚幻的写实,却是意念真实的写照。 ??为什么罗氏的《玫瑰》很怪诞?从西方移植过来,开始大量地繁殖,却并非简单地复制,花的DNA已发生变异。其作品没有地域和时间限制,也不会有本质、规律、必然的界线,更多体现为艺术的探索性和实验性。初看这些玫瑰,可能感觉彼此有点相似,然而花在慢慢地异化。正如罗氏所说,画画就如做爱,不同时候、不同人的状态和情绪并不一样,每一幅画的方式也不一样,感受空虚与体验爽快。我们不用多想,同一棵树上是否可能长出两片相同的叶子?罗氏的多个玫瑰系列,并无现实的色彩、质感、姿态、神情和意味,关键是从语序、观念和意境上发生了质的变化,演绎出一种新的艺术语境的体系。 ??1999年,罗氏的画面出现女孩与玫瑰组合的图景,此时的玫瑰仅作为一种点缀,后来却变得越来越大,甚至超越于人体而作为主体,并独立出来。众多的玫瑰花朵没有枝繁叶茂,而是按照一定的视觉秩序排列组合,飘飞于并不实在的空间中。2000年,他开始以单朵的玫瑰作为表现对象,来进一步深入具体地追寻个人的艺术图式。此时,玫瑰还具有一定的自然写实意义,然后变得张狂,花瓣尖锐,锋利如刀刃,如涉世不深的青涩女子。或许,在当时这是艺术家对视觉表现力度的一种夸张与追求。2000-01年,罗氏终于成功地提炼出具有标志性的原创型符号——【玫瑰图景】。艺术家开始嫁接和转基因的工作,演绎出新的图像,幻化于女人的生殖器官与玫瑰之间的【肉感玫瑰】或【欲望之花】。2001年,玫瑰异常迷人,圆润和丰满,肉乎乎的,肥厚多汁的花瓣面临被充足的水分和营养撑破而裂开,宛如娇态的玫瑰花精。2002年,花朵更为纵情,沉浸于“性福”的欲海之中。出现一组红艳的玫瑰,宛如肉团。花芯更为幽深,有黏黏的遗漏物,充满粘稠的精液状,或花朵自身分泌的粘液。2003年,花又开始异化,脱离于生物体的属性,脱离于花与肉体的质感,而变成晶莹剔透的【硅胶玫瑰】。2004年,玫瑰处于灵肉交欢的时期,又出现一些艳丽的红玫瑰,宛如迷情的女人,又像娇嫩的胚胎,充血般地布满血丝。2005年,出现一些写意性的《大花》,用笔蓬松,用色随意而行,试图摆脱种种复杂观念的进入,而挖掘意象性的绘画语言。2005年之前,许多花朵出现过殷红色的血痂斑点,或青春痘,这只是冲破对花芯的孤立关注,而形成视觉上的呼应趣味,同时也暗示出一种侵扰与伤害以及被伤害的意味。但是,在此后的大花中,出现红色与冷绿色诡秘地冲撞,表现出腐败霉变的迹象,预示着一种生命的衰亡和恐惧。花芯出现创伤、脓肿、腐化和糜烂,慢慢地渗透出脓血一般的液体,宛如【受伤的女人】。所谓“绚烂”:绚丽之极,以致溃烂——这就衍生出【溃烂的玫瑰】。 ??2004-06年,还有一些花更加巨大,演变成一望无际的《云雨》,这是超越于自然的大风景。或许,罗氏经常飞越多个国家,从乘坐的飞机窗口俯视厚薄相间的云层,把玫瑰与变化不定的云层融合,表现出一种迷幻飘飞的心境。这类形象容易使人联想到人体,表现为广大的天空、空旷的平原、漂浮的云朵、开阔的湖泊和深沉的峡谷,以及花朵的撕裂与剖析。在大大小小的自然形状中,可以找到对位于人体的感觉,也应证了佛洛伊德的理论。这些硕大的花构成超然的风景,像玫瑰的一种精神升华,只是没有抒情的诗意,也否定了明确的性欲意向。艺术家说,“这些风景就是风景,没有主观意愿的借用或替代。”只是有些画面有表现性的肌理痕迹,花瓣已转化成云层,花芯却在形式和质感方面依然是玫瑰花的特征,像肌肤或器官,表现上却像水墨浸润,应该是艺术家生活真实体验与绘画经验的产物——由玫瑰演化成的风景更加亮丽,更加鬼魅,也更加无限。 ??2005-06年,另外一部分《大花》也发生了变化,是玫瑰的放大。这些花芯背离了糜烂的感觉,而变得浓重而红暖,犹如逐渐浸透出来的血。这仿佛是女人的经血,体现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然而,许多巨大而洁白的花,厚重、华美而残酷,却如中了魔术师的“悬浮术”魔法,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悬浮于一些黯淡杂乱而密集的大都市的上空,彰显出迷幻的超现实意味。这些花铺满大幅的画面,覆盖着若大的都市,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而城市只在画面上的一角一边。大花呈现对城市构成压倒的势头,如同向大都市劈头盖脸地倾砸下来。欲望袭击着城市,自然也袭击着其中聚居的人群,无限膨胀的欲望构成对文明都市摧毁的趋势。这些飘飞的花,也是罗氏早期那些“漂移的云”的回应与再生。那些盛开的灰色《大花》,犹如巨大的炸弹快要爆炸开来,漂浮在夜色笼罩的城市上空,仿佛使阴惨的城市沉浸于危险困境之中。整座城池被沦落而陷入巨大的恐惧和灭顶之灾中,即将被吞噬,被彻底毁灭。当代的社会向城市化的方向发展,一座座的城市被人潮拥挤和压迫,自然世界也被文明都市所霸占。反之,城市也压迫着人们,人们在一切都被商业化的今天而处于焦虑、惶恐和疯狂之中。同样,生活于城市之中的人们也与自然相对地隔离开来,人与人之间也形成紧张而内心压抑的关系。这些都构成一片当代都市的超大景观,也是人性的种种紧张关系的体现,正如【欲望之花】压迫下来。画面上,在表面繁华的都市之中,犹如飘满了幽灵幻影,好像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 ??2007年,又出现了飘飞于城市上空的多朵玫瑰,犹如玫瑰花雨一般倾泻而下,这也有回应早期刚把玫瑰与人体独立出来的布局。也出现了许多朵花悬浮于空,每一朵花中又孕育产生出小孩,浮现出他们的头脸,这些人开始冲破【玫瑰图式】——罗氏行走了许多年,花与人又开始了新型的变异和结合。还有生长于城市中的一株高大挺拔的玫瑰树,盛开着满树的红花、蓝花,以及灰色、紫色的花,并且每一朵花中也生长或冒出一颗人头,有的是一个模糊的人体。这些绽放的夜玫瑰,被悬空漂浮于万籁俱寂的夜晚,展现出诡异的魅力。恍惚之间,仿佛被悬置的又并非花朵,而是忐忑不安的巨大心脏,是成长的胚胎。城市如同人间地狱,人类却如蝴蝶那样,破茧而出……。 ??花何时才会盛开又在何时才会衰败?我们无从知道,只有艺术家罗发辉知道。欲望和希望在何时产生又在何时破灭何时绝望?同样,我们也无从知道,只有罗发辉先生才知道。这些《大花》是意象性地塑造,而城市是表现性的笔触和颜色,这样形成一种对比的趣味,同时又形成紧张的气氛,更加衬托出花如幻影般的虚无飘渺。或许,艺术家在探究花儿、女人与欲望的内外部的关系,探究社会中物质利益与精神文化的关系,探究人与城市的关系。——说到底,是探究人与人的种种奥秘。在罗氏的画面中,整个世界、广阔大地和布满建筑群落的城市中间,释放着更加久远深长的忧伤,漂浮着无限膨胀的大花,展示和延伸出更加巨大而丰富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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