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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传说中美丽的城市

2020-11-03抒情散文吴安臣
传说中美丽的城市文/吴安臣这样的文章似乎要在蜗居乡下时就动笔了,但是直到懵懵懂懂摸城里来了才写,似乎为了验证某种推测,推测潜藏在内心深处,总在蠢蠢欲动。似乎见人我就想告知别人我的推测,城市美丽异常,但我依然生活在城市之外。某天读当红打工诗人
         传说中美丽的城市            文/吴安臣   这样的文章似乎要在蜗居乡下时就动笔了,但是直到懵懵懂懂摸城里来了才写,似乎为了验证某种推测,推测潜藏在内心深处,总在蠢蠢欲动。似乎见人我就想告知别人我的推测,城市美丽异常,但我依然生活在城市之外。某天读当红打工诗人郑小琼等三位打工作家的散文,突然发现自己也就是一个打工仔,比他们多了什么呢,剥去我身上所谓的白领的外衣,我剩下的还是行走在城市的躯壳,不能在剥离出什么灵魂之类,灵魂似乎还萦绕在乡土上。这座美丽的城市曾经让我的灵魂损失了多少东西呵,也就是这时我想到了齐秦的那首歌《北方的狼》,“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是啊,如果我是狼,那么城市无疑就是那猎物数不胜数的草原,这草原肥美得令人馋涎欲滴。于是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在奔跑在城市的路途中。为了一份美丽的憧憬,我的内心总那么执着,虽然匍匐着进来,但是面对有些目光我似乎还能趾高气扬。也许趾高气扬能掩盖内心的某种虚弱和浅薄。而我伪城里人的身份是无法掩盖的。目光沿着摩天大楼上去的时候会弯曲,因为那种耸立的高显得咄咄逼人,于是我目光弯曲了,游离了,恍惚了。   心离一座城市的遥远是要用时间来衡量的。记得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到城里去,每次回来带给我的东西,总是稀奇古怪,可以在乡下的同伴面前赚足虚荣和骄傲,那时很小,但是对于城市已经充满了憧憬和希冀了,那块魔法的土地究竟在哪儿啊?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说城市美丽呢?那儿肯定生长着乡土上无法生长的一切,有几次我央求母亲带我去城市一趟,但是母亲说我还小,还要读书,到我大了,我就有机会到城里了。   于是我盼望着赶快长大,长大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睡不着,兴奋什么,说不清,也许对城市的向往总在心底蠢蠢欲动吧,仿佛巨石下的一颗种子总想长大。后来真的大了,到城里读书了,对于城市仍无好感,因为母亲就是在一座城市里迷失的方向,至今她没有回来,是啊,母亲太单纯了,她的根还不是在乡土上扎着,怎么能在那么复杂的城市中找到回家的路呢,在城市里,不知为何我总希望奇迹诞生,我希望见到母亲,但是城市不会随便把奇迹降临给我这个乡下孩子,读了这么多年书,母亲依然淹没在城市中。虽然我一直历尽艰辛地找,可我发现城市是不会给我答案的。只觉城市人多,车多,比起乡下来少的似乎是宁静和祥和,这里的人很多像鲁迅笔下的“杨二嫂”:暴戾,恣睢,人情味没那么重,那次我和父亲到一个亲戚家,那次是去借宿,亲戚很客套地接待了我们。吃饭时的一个细节至今记得,也许当时物质贫乏,加上小,嘴馋是难免的,我就盼望亲戚能煮点肉给我吃,但是直到饭吃完,那块腊肉一直挂在墙上,惹得我咽了几次口水,后来明白城里的亲戚都有点像阿拉上海人,好听点就是会过日子。因为一块肉,我对城市没有了好感。现在想:一座城市没了人情支撑,还算一个健全的城市吗?美丽自然无从谈起。也许我的思想狭隘了,但是面对城市我依然感觉孤单。   到城里亲戚家,收回的大多是些旧衣服,旧鞋子,凡是旧的东西他们似乎总会以慈善的形式来打发我们,开始我觉得他们除了小气之外,这点还算念及交情,但是直到前不久还有亲戚给我旧衣服,是给女儿的。显然是丢了好长时间了,散发着酸腐的气息,我说给妻子,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来城里了,还把我们当叫化子打发?心里颇不爽,叫妻子用洗衣机洗净了捐慈善机构,咱也算行善举吧,看着没法穿的直接丢垃圾站,骨子里在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难道就该低人一等?思考是痛苦的,最后我不再去那个亲戚家,去他家我感觉自己来城市很失败,总属于那种让人救济的角色。但是传说中美丽的城市还是给了我无数的诱惑。这得说到原先我教书时走过的那条路。   那是一条乡村公路,颠簸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完全可以把你的五腑六脏颠出来。爱晕车的要是坐车走一遭那路,那和进一次炼狱没两样。沿着320国道,直走,到永保桥,岔进杉阳方向的就是这条土路,每天两班车,人像罐装沙丁鱼,有次多到把车胎压爆,于是一车人下来,看风景,而下面缓缓流淌的澜沧江不知道岸边这伙人是干嘛的!车子一修很长时间,因为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一伙人骂娘的骂娘,对天诅咒的对天诅咒,但是不起丝毫作用,车子已然是烂的;修好了一肚子火的坐上去,像一只只气鼓足的青蛙,即使这样还得坐车。中途车子烂了也罢了,回学校,赶不上晚自习,被扣了工资,心里那才叫窝火,可没办法,谁叫你待在乡下呢,待城里这倒霉的事想轮还轮不上。下了车,一个人像从灰堆里扒出来的,除了牙齿是白的,其它的全是灰的,灰头灰脸的再加上灰色的心情,而在城里,完全可以一尘不染,看我的那些老同学,人家就体尝不到这些艰辛。我在乡下愈来愈像困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那时一坐车,心情就灰暗,总是想城里多好。一次次地想方设法调动,一次次的失望乃至绝望,回小城的希望总是在别人家生长着,一颗心似乎也就枯寂了,不是心如止水,而是觉得此生我就只配好好在乡下劳动改造,和当年那些知青一样,回城的愿望是那么强烈。每到假期,总希望奇迹能诞生在我身上,多少文笔不如我的,人家还不是回城或者进城了,偏偏我要待在下面受洋罪,失望总是难免的,开学依然得回学校。从此同事们也把我进城的事当成了热门话题,记得动静最大的一次就是调往电视台,而且去的是州电视台,一步从穷乡野跨进州府啊,在乡下那可是一件惊动四野的大事,对于我来说,那就更是改变命运的大事,先是我请同事吃饭,满以为进城已经无庸置疑了,那种喜悦仿佛农奴翻身斗地主,多少人替我高兴呵,可是最终有关部门还是以诸多借口堵死了我调动的路,于是我们教研组集体请我吃饭,“庆祝”我进城不成功,那天我喝得烂醉,像一头死猪。进城的路再次变得山高水长。   掐指一算,乡下到城里我跋涉了六年。或者说我就这么趴在地下一寸一寸挪进了城里,挪了几千个日夜,今天我终于进了传说中美丽的城市了。很多人说我像四川大凉山的那些彝族,从乡下一下摸省城来了,这和农奴不经封建社会,直接奔社会主义一个道理,我苦笑,城市有传说中那么美丽吗?远离的我宁静的乡村,钻一张复杂的网里来,再后退,注定是要把鳞片给留下的,更多的还要留下笑柄。所以我举步维艰,每天在喧嚣的城里戴着面具奔忙,有多少时间我是属于自己呢?总想活出另外一个我来,可骨子里的我还是那么富于幻想,但幻想是改变不了自己,更改变不了城市,这座城市依然是别人眼中美丽的城市,记得李智红老师有篇文章叫《误入城市的蟋蟀》,和那个蟋蟀比,我的境况似乎更差点,因为蟋蟀有美丽的歌喉,展开歌喉忘乎所以唱一番,似乎就可以暂时忘却苦痛了,可我异常清醒地看着这座城市,所以疼痛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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