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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漂流在益民河上的魂

2020-11-04叙事散文吕永红
漂流在益民河上的魂文/吕永红2007年8月24日,我校一老师酒后失足跌入益民河里。落入此渠,必九死一生,漂流了20里路的他意外地被人救起,经检查竟安然无恙。根据他的叙述,我感叹生命之不可泯灭,特代为撰小文以记之。----------题记我像
          漂流在益民河上的魂        
             文/吕永红
  2007年8月24日,我校一老师酒后失足跌入益民河里。落入此渠,必九死一生,漂流了20里路的他意外地被人救起,经检查竟安然无恙。根据他的叙述,我感叹生命之不可泯灭,特代为撰小文以记之。

               ----------题记
  我像一个精灵,展翅如北溟之鲲,翱翔似秋末之鹏;我像一个精灵,惆怅如炎夏细雨,幽怨似深秋桂子;我像一个精灵,注定了在周末喝醉后误把干渠当作大路,在曲曲折折的洪水里流浪。魂魄已经飘升。流浪的魂魄,已触摸到无常的手臂,白鸟飘飘,绿水滔滔,惨景象人无心瞧。我,在洪水益民渠上无奈的流浪。2007年8月24日,一个从我记忆的长河里永远无法清空的日子。   授知识、讲道理,批作业、防考试披星戴月如履薄冰注定了我是秋窝子里霜打的羊,是地地道道的一颗苦瓜;挨批评、遭辱骂、坚硬逼仄尘灰飞扬的三尺讲台天生就是我的世界,而风花雪月、浅斟低吟,邀朋呼友则永远是我不可企及的梦幻。幸福之于我,恰若杏花春雨之于深秋的北国。只是我不知那当初的当初,为放松而贪杯而喝醉的我,是益民干渠选择了自己,还是自己选择了益民干渠。   此时此刻,等待死亡的我脑袋格外清晰。渠两边杨柳的影子鬼魅一般啮噬我早已脆弱敏感的心脏。我仿佛看见白色的魂幡迎风抖动,亲人哭得死去活来。一霎间越来越清醒的我想到了许多。六朝金粉、王谢侯府的秦淮,那里曾有太多的声色犬马,那不是生命之塬上开放的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钱塘,曾有太浓的绮丽繁华,那也不是人生链条中跳动的律。贫弱、疲倦、宵衣旰食、甘当人梯、婆婆妈妈、机械重复、严肃朴素这才注定了我漂流的行脚。本不属于墨客骚人,显贵官宦,漂流的我注定只是百姓黎民、俗子凡夫中开放的草花,流淌的涓涓细流;流浪的我天生就是大小领导、投机谄媚者发号施令钻营时的道具,恼羞成怒间的支撑。   此时此刻,我真的知道生命在益民河水翻涌奔腾间漂流,我只知道当如水的月色浸淫深秋桂子,稀疏的星星婆娑河边的杨柳的时候;当多情的晚风掸拂二坝寨石桥,散漫的炊烟缭绕乡野麦场的时候,我的灵魂无助的漂流便开始了。坐在水面上竟没呛水的我不感到湿冷,不感到恐惧,倒像那个凛然赴死的壮士荆轲。我如梦方醒,原来身处绝境的人首先根本就不会想到死亡,以前读的书里所描写的人在危难时只想到生命要终结只是作者的一厢情愿。我想掏出裤兜的手机问妻子和孩子睡觉没有,刚拿出来就被浪头掠夺走了,我笑了一声,不知道当时是什么表情,反正决不是苍白无奈。当漂流的我奇迹般地遇上了那几个人,我的漂流的路线期限被温暖浓缩了,生命又被无限地扩散放大了。那个叫水管员的人,像一个适时出现的巫师,我遇上了他,从此便停下了漂流的步伐。一杆木棍延长了我灵魂的轨迹。我被成功地救上来。   此时此刻,我又想到我的妻子正搂着我的孩子坐在软软的沙发上看电视,多彩火热的画面慷慨地把他们的快乐渲染。我已被好心的人送往市人民医院诊治。不过一小时,CT扫描结束,我竟真的没留下人们想象的后遗症,只是屁股、手指、额头擦伤了点皮,上了一点云南白药就坐上好心人雇的车回到家中。   生命的音符如泉眼汩汩漫漶。此时此刻,裹紧被子的我身体急剧颤抖,以至被子脱身。我抖得像风中的一片树叶,知道那漂流确是一种无奈;险中获救后庆幸的泪水缓缓流出,我知道那样的漂流分明是一种悲凉;珍惜生命的节拍如思念浓浓笼罩,我知道那样的漂流更是一种彻骨的沧桑。我在益民渠里漂流着一种悲苦和困顿,一种沧桑和无奈。不是摇滚的漂荡、PART的流泻,我的漂流是一个灵魂的漂流,一次惩罚随意的漂流;我的漂流是一个任性者粗心的流荡,一次不负责任的流浪。   一个失败的漂流总要催醒众多打算漂流的心灵,摧毁众多漂流的花,我差点便是一个范例。然而在茫茫人世,在祁连山脚下的小山城里,求学路长透支生命,遍地行色匆忙的师生,在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木为霜,处处荒寒弥望的民乐,类似与我漂流的心灵和生命又何止我一人呢?在我的故乡,时常因生活穷困、白眼诬陷、家庭龃龉、工作压力而漂流新疆的屡见不鲜,颠沛流离中,他们的叹息声响彻了大半个北国。他们中有的漂流了一辈子,最终还是积劳成疾客死于异乡。从我自己到黎民百姓,到民乐山城和乡野里众多生生灭灭的漂流的灵魂,都体现了一种忍耐和坚韧、一种奋进和抗争。我伤感地承认,在益民渠中的漂流,也许唯一最具有喜剧性。   贫瘠难忘绝处逢生的乡土的精灵,一盈风情的血脉,是一个瞬间一方水土的魂魄,是生命的图腾。而漂流是生命别一种复活的姿态,这种复活的姿态永远都不能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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