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捅马蜂窝·掏麻雀窝
2020-11-04叙事散文孙光新
捅马蜂窝我们去捅马蜂窝。后面的杨树上有一个很大的马蜂窝,而那棵杨树正好长在枣树林子的中间。枣儿熟了,要打,怕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惊动了马蜂,那东西会以为我们惊扰了它,嗡嗡地乱飞着蜇人。捅马蜂窝这事有危险,刺激。一听说去干这活儿,几个要好的小
捅马蜂窝
我们去捅马蜂窝。
后面的杨树上有一个很大的马蜂窝,而那棵杨树正好长在枣树林子的中间。枣儿熟了,要打,怕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惊动了马蜂,那东西会以为我们惊扰了它,嗡嗡地乱飞着蜇人。
捅马蜂窝这事有危险,刺激。一听说去干这活儿,几个要好的小伙伴自告奋勇要一块去,我们都用大大的布单子披在身上,我扛着长长的竹竿,上面绑了浸了煤油的大块棉絮,小堂叔爱军拿着火柴,到了杨树底下,爱军叔紧张地划了好几次火柴,终于划着了,点了竹竿上的棉絮,他就蒙了大布单子蹲下,我急急地把竹竿向马蜂窝举过去,一靠近,就有马蜂落下来,一个个的,下雨似的。我们不怕它,着了火的马蜂的翅儿早就没有了,飞不起来。一会儿,树上的马蜂窝也着了火,一大窝马蜂一个也没飞掉。接下来,大爷爷他们就来打枣了。
我们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因为马蜂每年都要在树上做窝。有时候由于紧张,举上去的竹竿先碰到了树枝,树枝一动,马蜂受了惊吓,就一窝蜂地飞了出来,四下里乱飞,寻找着目标。嗡嗡地,声音很大,树林子里到处都是马蜂。吓得我们丢下竹竿,用大布单子蒙了全身,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过了一些时候,我们听到嗡嗡的声音消失了,才慢慢地爬出树林子,然后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明天还得来。
我对这小东西的认识是在有限。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惊扰它,任它在我们身边嗡嗡地飞,它们也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也不必害怕它们。不象蝎子,一看到那东西,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几年前,母亲在后面废弃不用的猪圈里放了柴禾,谁想马蜂在那柴禾上做了窝,一次母亲去那里抱柴禾,看都没看,就抱起了柴禾,连马蜂窝也抱了起来。受了惊吓的马蜂围着母亲蜇起来。秋来哥说,得上店子街找医生看看,说某村的某某就是因为被马蜂蜇了,很厉害,但是只在家里等着,不几天就死了。我回到家时,危险期已经过去,但母亲的脸依然肿得厉害。 一次同事喊我去帮忙按天线,爬上屋顶树杆子,杆子树好了后准备下去,向下一看,看到一群马蜂嗡嗡地乱飞,把我吓了一身汗,最后同事给弄了一块大布单子上来,蒙了全身,才哆哆嗦嗦地从屋上爬了下来。 还有一次,这东西穿进了我的上衣。当我用手去摸的时候,它蜇了我。先是痛,然后肿胀,最后是奇痒,前前后后十几天。正是这只小马蜂给了我诸多启示,比如它的宁死不屈。这只在我的身体的某个部分留下伤口的小马蜂,它的生活或者生命竟是那样闪亮,它给我的蜇或者痛,如闪电,在我的苍白的内心里轻轻地划过。但最终,我把它给弄死了,因为它蜇了我。 现在想来,儿时的马蜂蜇了竟没有丝毫的疼。
掏麻雀窝 我们经常去掏麻雀窝。 四五个孩子,有我,有书堂,有胜利,还有小堂叔爱军、西头的爱国。 我们歪歪扭扭地抬着我家的大木梯子,先从我家的门过道开始。我们几个吃力地把梯子架起,小堂叔爱军比我们要瘦小,身子非常灵活,通常是由他爬梯子。我们几个在下面给他打下手。他先用铁钩子往屋顶墙角的洞里小心地掏陶,一些小草、鸟毛凌乱地飘了下来,然后开始往下掉得多起来。我们听见小麻雀吱吱地叫了。他扔掉手中的铁钩子,把手伸向里面,摸,一只,两只,他把小麻雀掏了出来,下了梯子,大家开始围着看,小麻雀真小,还没有长毛,光溜溜的,小脑袋瓜伸得老长老长的,嘴张得老大,吱吱乱叫。我们忙心疼地把这几个小东西放进铺好软软的干草的纸箱子里。撤下梯子,抬起来,又去另一家的门过道。这回掏出来的是麻雀蛋。 一个上午,我们摸了十来只小麻雀,十几个麻雀蛋。小麻雀有长毛的,也有没长毛的,还有十几个麻雀蛋。大家都分了。小麻雀要养起来,麻雀蛋拿回去要母亲给我放到箅子上腾了吃。喂小麻雀,得用小米,那时候,家家都种稻谷,小米有的是,但是小麻雀却喂不活,不过两三天就死了。放了学,回家先打开纸箱子看,见这小东西直挺挺地躺着,死了,先是一阵说不出的滋味,但看了看,就拿起来扔了出去。我们的花样太多,并不太在意这几个小东西的死活。 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一只小麻雀被铁钩子钩了出来,掉到地上被摔死了。鸟蛋也一样的,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我们感到很可惜,一顿美餐不见了。我们喊着,爱军,你小心点,你看,摔了。一次,书堂抬着脸在下面往上看着,问,鸟还是蛋……一句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蛋落在了他的脸上,碎了,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我们都笑了,拍手叫着好。 有时,也会有小危险的。爱军叔站在梯子上,往洞里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把手伸了进去。我们在下面抬着脸问:鸟还是蛋。他说:像是鸟,还没长毛呢,软软的,凉凉的……也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语调吓人地喊:长虫(蛇)……随着他吓人的喊叫,长虫啪地掉到了地上。我们大家都惊魂不定,而爱军叔吓得尿了裤子,在梯子上哆嗦着,却无法动一下。等我们醒过神来,长虫早已经不见了。这以后,大约有段时间,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掏麻雀窝。时间一长,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抬着梯子在胡同里歪歪扭扭地走。掏的时候,大家还开玩笑,长虫还是麻雀?说归说,手依旧伸进那小小的黑黑的洞里去,掏出来的,不是小麻雀,就是蛋。
我对这小东西的认识是在有限。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惊扰它,任它在我们身边嗡嗡地飞,它们也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也不必害怕它们。不象蝎子,一看到那东西,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几年前,母亲在后面废弃不用的猪圈里放了柴禾,谁想马蜂在那柴禾上做了窝,一次母亲去那里抱柴禾,看都没看,就抱起了柴禾,连马蜂窝也抱了起来。受了惊吓的马蜂围着母亲蜇起来。秋来哥说,得上店子街找医生看看,说某村的某某就是因为被马蜂蜇了,很厉害,但是只在家里等着,不几天就死了。我回到家时,危险期已经过去,但母亲的脸依然肿得厉害。 一次同事喊我去帮忙按天线,爬上屋顶树杆子,杆子树好了后准备下去,向下一看,看到一群马蜂嗡嗡地乱飞,把我吓了一身汗,最后同事给弄了一块大布单子上来,蒙了全身,才哆哆嗦嗦地从屋上爬了下来。 还有一次,这东西穿进了我的上衣。当我用手去摸的时候,它蜇了我。先是痛,然后肿胀,最后是奇痒,前前后后十几天。正是这只小马蜂给了我诸多启示,比如它的宁死不屈。这只在我的身体的某个部分留下伤口的小马蜂,它的生活或者生命竟是那样闪亮,它给我的蜇或者痛,如闪电,在我的苍白的内心里轻轻地划过。但最终,我把它给弄死了,因为它蜇了我。 现在想来,儿时的马蜂蜇了竟没有丝毫的疼。
掏麻雀窝 我们经常去掏麻雀窝。 四五个孩子,有我,有书堂,有胜利,还有小堂叔爱军、西头的爱国。 我们歪歪扭扭地抬着我家的大木梯子,先从我家的门过道开始。我们几个吃力地把梯子架起,小堂叔爱军比我们要瘦小,身子非常灵活,通常是由他爬梯子。我们几个在下面给他打下手。他先用铁钩子往屋顶墙角的洞里小心地掏陶,一些小草、鸟毛凌乱地飘了下来,然后开始往下掉得多起来。我们听见小麻雀吱吱地叫了。他扔掉手中的铁钩子,把手伸向里面,摸,一只,两只,他把小麻雀掏了出来,下了梯子,大家开始围着看,小麻雀真小,还没有长毛,光溜溜的,小脑袋瓜伸得老长老长的,嘴张得老大,吱吱乱叫。我们忙心疼地把这几个小东西放进铺好软软的干草的纸箱子里。撤下梯子,抬起来,又去另一家的门过道。这回掏出来的是麻雀蛋。 一个上午,我们摸了十来只小麻雀,十几个麻雀蛋。小麻雀有长毛的,也有没长毛的,还有十几个麻雀蛋。大家都分了。小麻雀要养起来,麻雀蛋拿回去要母亲给我放到箅子上腾了吃。喂小麻雀,得用小米,那时候,家家都种稻谷,小米有的是,但是小麻雀却喂不活,不过两三天就死了。放了学,回家先打开纸箱子看,见这小东西直挺挺地躺着,死了,先是一阵说不出的滋味,但看了看,就拿起来扔了出去。我们的花样太多,并不太在意这几个小东西的死活。 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一只小麻雀被铁钩子钩了出来,掉到地上被摔死了。鸟蛋也一样的,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我们感到很可惜,一顿美餐不见了。我们喊着,爱军,你小心点,你看,摔了。一次,书堂抬着脸在下面往上看着,问,鸟还是蛋……一句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蛋落在了他的脸上,碎了,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我们都笑了,拍手叫着好。 有时,也会有小危险的。爱军叔站在梯子上,往洞里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把手伸了进去。我们在下面抬着脸问:鸟还是蛋。他说:像是鸟,还没长毛呢,软软的,凉凉的……也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语调吓人地喊:长虫(蛇)……随着他吓人的喊叫,长虫啪地掉到了地上。我们大家都惊魂不定,而爱军叔吓得尿了裤子,在梯子上哆嗦着,却无法动一下。等我们醒过神来,长虫早已经不见了。这以后,大约有段时间,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掏麻雀窝。时间一长,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抬着梯子在胡同里歪歪扭扭地走。掏的时候,大家还开玩笑,长虫还是麻雀?说归说,手依旧伸进那小小的黑黑的洞里去,掏出来的,不是小麻雀,就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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