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满地落叶
2020-11-05抒情散文魏得胜
[篇外:看到小龙女的名字,就想起了北方,想起了北方的落叶,进而想起翠湖里的落叶。上个秋末,在翠湖发现一种落叶,秋把它的颜料罐,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了那些落叶上。是什么叶子才配这么美啊?抬头一看,可不是梨树的叶子吗?于是大把大把的拣回,夹在书中
[篇外:看到小龙女的名字,就想起了北方,想起了北方的落叶,进而想起翠湖里的落叶。上个秋末,在翠湖发现一种落叶,秋把它的颜料罐,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了那些落叶上。是什么叶子才配这么美啊?抬头一看,可不是梨树的叶子吗?于是大把大把的拣回,夹在书中。半年后再看书里的那些梨树叶,只落得个片片褐色,不复过去之佼容。艳之易逝,犹如红颜薄命之题意。美如此短暂,轻轻一划,就过了。人也就没有理由不珍爱当下之美,哪怕那美只是一瞬]
自初秋始,落叶便渐渐飘然而至,落于地,坠于心。怀秋者,打落叶里听到秋的脚步声,那是缓缓的,又是急急的。及至深冬,我们还能看到零星的叶子挂在树梢,让人回想那夏的火热;而那秋的稍纵即逝,又让人不及回想,原本满目绿叶,只一夜秋风,便见满地落叶。秋竟是这么弹指一挥,过了。不是说,收获最为厚实的吗?怎就瞬息滑过指缝,不见了呢?
我爱秋,就在于爱秋末那满地的落叶;我钟情于秋,就在于钟情秋末那满地的金黄;我喜读秋的文字,就在于秋一降临,那满地的落叶都变成了人世间最美妙、最耐读的文字。每当秋来,我总按捺不住对落叶的向往,遍地金黄,预示着收获,也预示着归于平实的心态。每当秋来,我就想起儿时,自然就多了一份对秋的回忆、对落叶的钟爱。我爱秋,爱落叶,就源自儿时扫落叶的一段经历。 我的儿时,恰是生活困难期,不仅吃的拮据,连烧饭的柴也短缺。这样,落叶便成了乡下炊事的主要燃料。当落叶纷至之际,一夜秋风呼啸,那定是满地落叶,天不亮,人们就拎上布包,扛上耙子,到树林里,到公路上,到沟壑里扫落叶去了。天道酬勤,起早的人,定然是满载而归。那时,家家户户都有秫秸围成的围子,尽皆装满落叶。然松软的落叶仍无法满足炊事,人们就只好到很远的林场去扫落叶。我就记得曾结伴到过一个很远的林场扫过落叶,一到那里,几个伙伴呆住了:大片林子静寂无声,满地金灿灿的落叶蓬松柔软,废弃了的一座小桥漠然无语,惟有那流淌着的小河发出悦耳的响声,水里点缀着片片落叶,顺流而下。没谁急于扫落叶,而是丢了布包和耙子,在满地的落叶上打滚、跳跃、欢呼,那兴奋劲儿,就像探寻到什么宝藏似的。当我们拿起耙子扫叶子的时候,来了几个背画夹的城里人,他们把自行车一丢就朝我们直嚷嚷:“一边去,一边去!” “这又不是你们家的,为什么一边去?” “我们要写生。” 一个补充道:“就是画画,懂了吧?” “你们画你们的,我们扫我们的,谁又没碍着谁。” “我们画得就是这落叶,还有断桥、小河……” “我们扫得就是落叶……” “你们扫了落叶,我们画什么?” “不扫落叶,我们拿什么生火做饭?” …… 其实,我们那里把扫落叶统叫做拾柴火,实在是没有诗意的。写生的至少是吃饱了肚子才生出那份雅兴来的,而我们那时的最大“雅兴”就是拾到柴火把饭做熟,那饭也仅仅是填填饥肠辘辘的肚子而已,每顿连真正的饱也谈不上的。那时,我们不能理解写生的,写生的也一定不能理解拾柴火的。对于写生的人来说,他们眼里的满地落叶是灵感,是静物画;对于拾柴火的人来说,我们眼里的满地落叶是间接温饱肚子的实物。同是落叶,看法却截然不同。 那场小冲突早已成为记忆了,然却记忆犹新。那时,写生的人是速写,他们先我们来描绘秋、描绘落叶,他们带回城里的是一张张画着秋、画着落叶的速写,我们后扫落叶,把秋意、把诗意、把满地的画扫回家当柴火烧。每每回味,我总是羡慕那种面对秋不是秋、落叶不是落叶的心境。记得黄赏先生在他的散文里提到过南京的“扫叶楼”这么一个地方,无论是从字面上,还是从念白上,这三个字无不透着俊逸和洒脱,犹如一个人,于秋末坐在天井的藤椅上,手捧一本线装的唐诗或宋词,品茗、赏菊,间或有几片落叶飘然于脚下……这时,你不好说是满地的落叶衬托了人的飘然若仙,还是人的洒脱赋予了那满地的落叶以诗意。 我向往落叶不是落叶的心境,胜于爱那满地的只是落叶的落叶。
自初秋始,落叶便渐渐飘然而至,落于地,坠于心。怀秋者,打落叶里听到秋的脚步声,那是缓缓的,又是急急的。及至深冬,我们还能看到零星的叶子挂在树梢,让人回想那夏的火热;而那秋的稍纵即逝,又让人不及回想,原本满目绿叶,只一夜秋风,便见满地落叶。秋竟是这么弹指一挥,过了。不是说,收获最为厚实的吗?怎就瞬息滑过指缝,不见了呢?
我爱秋,就在于爱秋末那满地的落叶;我钟情于秋,就在于钟情秋末那满地的金黄;我喜读秋的文字,就在于秋一降临,那满地的落叶都变成了人世间最美妙、最耐读的文字。每当秋来,我总按捺不住对落叶的向往,遍地金黄,预示着收获,也预示着归于平实的心态。每当秋来,我就想起儿时,自然就多了一份对秋的回忆、对落叶的钟爱。我爱秋,爱落叶,就源自儿时扫落叶的一段经历。 我的儿时,恰是生活困难期,不仅吃的拮据,连烧饭的柴也短缺。这样,落叶便成了乡下炊事的主要燃料。当落叶纷至之际,一夜秋风呼啸,那定是满地落叶,天不亮,人们就拎上布包,扛上耙子,到树林里,到公路上,到沟壑里扫落叶去了。天道酬勤,起早的人,定然是满载而归。那时,家家户户都有秫秸围成的围子,尽皆装满落叶。然松软的落叶仍无法满足炊事,人们就只好到很远的林场去扫落叶。我就记得曾结伴到过一个很远的林场扫过落叶,一到那里,几个伙伴呆住了:大片林子静寂无声,满地金灿灿的落叶蓬松柔软,废弃了的一座小桥漠然无语,惟有那流淌着的小河发出悦耳的响声,水里点缀着片片落叶,顺流而下。没谁急于扫落叶,而是丢了布包和耙子,在满地的落叶上打滚、跳跃、欢呼,那兴奋劲儿,就像探寻到什么宝藏似的。当我们拿起耙子扫叶子的时候,来了几个背画夹的城里人,他们把自行车一丢就朝我们直嚷嚷:“一边去,一边去!” “这又不是你们家的,为什么一边去?” “我们要写生。” 一个补充道:“就是画画,懂了吧?” “你们画你们的,我们扫我们的,谁又没碍着谁。” “我们画得就是这落叶,还有断桥、小河……” “我们扫得就是落叶……” “你们扫了落叶,我们画什么?” “不扫落叶,我们拿什么生火做饭?” …… 其实,我们那里把扫落叶统叫做拾柴火,实在是没有诗意的。写生的至少是吃饱了肚子才生出那份雅兴来的,而我们那时的最大“雅兴”就是拾到柴火把饭做熟,那饭也仅仅是填填饥肠辘辘的肚子而已,每顿连真正的饱也谈不上的。那时,我们不能理解写生的,写生的也一定不能理解拾柴火的。对于写生的人来说,他们眼里的满地落叶是灵感,是静物画;对于拾柴火的人来说,我们眼里的满地落叶是间接温饱肚子的实物。同是落叶,看法却截然不同。 那场小冲突早已成为记忆了,然却记忆犹新。那时,写生的人是速写,他们先我们来描绘秋、描绘落叶,他们带回城里的是一张张画着秋、画着落叶的速写,我们后扫落叶,把秋意、把诗意、把满地的画扫回家当柴火烧。每每回味,我总是羡慕那种面对秋不是秋、落叶不是落叶的心境。记得黄赏先生在他的散文里提到过南京的“扫叶楼”这么一个地方,无论是从字面上,还是从念白上,这三个字无不透着俊逸和洒脱,犹如一个人,于秋末坐在天井的藤椅上,手捧一本线装的唐诗或宋词,品茗、赏菊,间或有几片落叶飘然于脚下……这时,你不好说是满地的落叶衬托了人的飘然若仙,还是人的洒脱赋予了那满地的落叶以诗意。 我向往落叶不是落叶的心境,胜于爱那满地的只是落叶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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