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情寄山乡
2020-11-05叙事散文马霁鸿
马店没有摩天大厦,不见礼仪小姐樱红的笑脸。赶马哥将一天的山水赶到这里,却胜似跨进五星级宾馆。店主的热情急颠颠跑过来,端下沉重的驮子。嫩夭夭的一声吆喝,将铜铃银铃颤悠悠的尾韵,吆到清波晃荡的水槽边。接过牛尾掸帚,掸去沾满衣鞋的风寒。等候着脸
马店
没有摩天大厦,不见礼仪小姐樱红的笑脸。赶马哥将一天的山水赶到这里,却胜似跨进五星级宾馆。
店主的热情急颠颠跑过来,端下沉重的驮子。嫩夭夭的一声吆喝,将铜铃银铃颤悠悠的尾韵,吆到清波晃荡的水槽边。接过牛尾掸帚,掸去沾满衣鞋的风寒。等候着脸上打褶的困乏,早有一盆热水冒出缕缕安恬。
女主人的厨艺能够评上几级呢?正宗的山菜,正宗的山泉,正宗的山鸡山羊,正宗山里人的厚重与爽朗。坦诚的呵呵一笑,最纯粹的味精洒进了蘸水碗。三两只大盘小碟,赛过最豪华的筵席。一箸热乎送进嘴,原汁原味的山情满口喷香。
没有时兴的卡拉可供OK。古老的山歌小调,改改词儿,或哼或吼,一出口便滋润得场院新新鲜鲜。
没有豪华的灯光旋转舞池。一蓬篝火,一把芦笙,一只羊皮鼓,劲健的土舞将群山簸扬得晕晕糊糊。
雨声如丝。雨声如瀑。响进屋来,声声一样安安泰泰。
月如钩。月如盘。入得梦去,一缕一片,无不恬恬淡淡。
红日升起,店门前,点点马粪骡粪,撒出一串溜圆溜圆的省略号,排向峰高峰低的远山。
古渡 上江,连天的波浪斩削出齐刷刷的绝壁。下江,悬吊在断崖上的猿猴的哀啼,不留神跌入狂涛,再也寻不到一丝踪影。 独这儿湾出一襟温软的情怀,铺开一席恬静的沙滩,将两岸踉跄而来的旅途,款款地贴在胸口。苍鸥倦怠了,凉意上身了,喜来沙滩上暖翅捂脚。孤骛凄清了,厌倦单身汉的自在了,爱到岸边的芦苇丛中觅偶寻伴。 江外绵延的青山,这坡那坡的山花绽开着粉红粉白的光景。古渡就将江内人送过去,紧紧忙忙采集妻小醉甜醉甜的笑靥。江内,粒粒沙金点化出一岸黄灿灿的引诱。古渡便把江外人渡过来,辛辛勤勤淘洗父老巴望着的眸光。 晨曦忽闪忽闪,解开篾皮缆绳。 暮霞晃悠晃悠,泊住半横浅舟。 有时货多,船儿却轻飘飘浮在水面。有时货少,船儿又深深地吃进江水。船舷犁开的涟漪,常常纳闷出层层迷茫,舱中究竟能承载多少斤两。 船客嘴唇咧着,衣襟却抖出丝丝叹息。船客眼睛瞪着,衣扣却露出闷闷的笑声。飞溅的水珠嘀嘀咕咕:那些躲躲闪闪的腰杆,到底系着几多喜喜愁愁。 江水浑了,清了。江面肥了,瘦了。艄公则永远精壮着呢。过上几年再来,一副红脸膛,仍在第三遍鸡啼声中高高地翘出船首。
新巢 一对小燕儿,刚刚长硬了翅膀。老燕忽然断了情义,一副脸嘴凶残得老雕一般,朝着小燕又啄又推,将它们撵出了温柔之乡。 温软的情歌,刚刚唱了半段。一对小夫妻,夹紧尾巴跌出门,流浪成一双凄惶。 桃花依旧粉红,梨花依旧洁白。清馨的春光,却只属于昨天的悠闲。今日里,双翅剪出的时光,一片一片,飘落地上,全都成了蔫萎的花瓣。 这家老奶奶面慈眼善,想来不会向我们举起笤帚。小燕儿一阵犹豫,一阵软语商量,择定了落脚的地方。 看准了一个墙洞眼,想着暂时栖住两翅清寂。挨到擦黑,半步半步靠近去,洞口却警告出坚硬的嘴壳,原来麻雀已在那里藏了一窝秘密。没奈何,小燕儿只得缩紧了依偎,歇脚在光光的房梁。 天刚放亮,院中已起落着两只繁忙。你衔一口泥,它叼一根草,急慌慌垒砌自己的归宿。却没有建筑经验。眼看就要圆口了,叭嗒一声,几天的辛劳瞬间跌碎在堂前。两只小可怜,垂着脑袋,心疼半晌,又互相望望,彼此安慰一番,总结总结经验。吞条虫,喝口水,小燕儿又扑簌簌叼起了满口顽强。 夏雨劈劈啪啪袭来,檐前挂起了密密的水帘。结结实实的新巢里,并排儿伸出一只安详一只舒坦。嘿,当初老燕赶咱们出来,是让咱们带走自己的日子,将它营造得又宽松又悠然。
古渡 上江,连天的波浪斩削出齐刷刷的绝壁。下江,悬吊在断崖上的猿猴的哀啼,不留神跌入狂涛,再也寻不到一丝踪影。 独这儿湾出一襟温软的情怀,铺开一席恬静的沙滩,将两岸踉跄而来的旅途,款款地贴在胸口。苍鸥倦怠了,凉意上身了,喜来沙滩上暖翅捂脚。孤骛凄清了,厌倦单身汉的自在了,爱到岸边的芦苇丛中觅偶寻伴。 江外绵延的青山,这坡那坡的山花绽开着粉红粉白的光景。古渡就将江内人送过去,紧紧忙忙采集妻小醉甜醉甜的笑靥。江内,粒粒沙金点化出一岸黄灿灿的引诱。古渡便把江外人渡过来,辛辛勤勤淘洗父老巴望着的眸光。 晨曦忽闪忽闪,解开篾皮缆绳。 暮霞晃悠晃悠,泊住半横浅舟。 有时货多,船儿却轻飘飘浮在水面。有时货少,船儿又深深地吃进江水。船舷犁开的涟漪,常常纳闷出层层迷茫,舱中究竟能承载多少斤两。 船客嘴唇咧着,衣襟却抖出丝丝叹息。船客眼睛瞪着,衣扣却露出闷闷的笑声。飞溅的水珠嘀嘀咕咕:那些躲躲闪闪的腰杆,到底系着几多喜喜愁愁。 江水浑了,清了。江面肥了,瘦了。艄公则永远精壮着呢。过上几年再来,一副红脸膛,仍在第三遍鸡啼声中高高地翘出船首。
新巢 一对小燕儿,刚刚长硬了翅膀。老燕忽然断了情义,一副脸嘴凶残得老雕一般,朝着小燕又啄又推,将它们撵出了温柔之乡。 温软的情歌,刚刚唱了半段。一对小夫妻,夹紧尾巴跌出门,流浪成一双凄惶。 桃花依旧粉红,梨花依旧洁白。清馨的春光,却只属于昨天的悠闲。今日里,双翅剪出的时光,一片一片,飘落地上,全都成了蔫萎的花瓣。 这家老奶奶面慈眼善,想来不会向我们举起笤帚。小燕儿一阵犹豫,一阵软语商量,择定了落脚的地方。 看准了一个墙洞眼,想着暂时栖住两翅清寂。挨到擦黑,半步半步靠近去,洞口却警告出坚硬的嘴壳,原来麻雀已在那里藏了一窝秘密。没奈何,小燕儿只得缩紧了依偎,歇脚在光光的房梁。 天刚放亮,院中已起落着两只繁忙。你衔一口泥,它叼一根草,急慌慌垒砌自己的归宿。却没有建筑经验。眼看就要圆口了,叭嗒一声,几天的辛劳瞬间跌碎在堂前。两只小可怜,垂着脑袋,心疼半晌,又互相望望,彼此安慰一番,总结总结经验。吞条虫,喝口水,小燕儿又扑簌簌叼起了满口顽强。 夏雨劈劈啪啪袭来,檐前挂起了密密的水帘。结结实实的新巢里,并排儿伸出一只安详一只舒坦。嘿,当初老燕赶咱们出来,是让咱们带走自己的日子,将它营造得又宽松又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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