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歌飞
2020-11-06抒情散文禅房檐雨
西山歌飞走,去西山看落日吧,这样可以放牧我们在阴雨里囚了许久的心。我们驾着摩托车恍若生出双翼的两只雨燕,飞一般地向西山进发。“愿奴胁下生双翼,随风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女友是一路走来一路唱。西山,是去年县政府退耕还草的一些丘陵地
西山歌飞
走,去西山看落日吧,这样可以放牧我们在阴雨里囚了许久的心。 我们驾着摩托车恍若生出双翼的两只雨燕,飞一般地向西山进发。“愿奴胁下生双翼,随风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女友是一路走来一路唱。 西山,是去年县政府退耕还草的一些丘陵地,偏安于县城以西,于是这片地方也就得了美名,叫西山。在严格的森林管护之下,飞鸟在这里坐窝鸣叫,野兔也不带一点声响地潜入洞房。如今,西山已然是芳草萋萋,鹰飞燕舞的好去处了。 刚刚走进管护区,车声惊起满坡肥肥嘟嘟的灰兔,一群斑翅(野花鸡)呼啦啦地向青草更青处蹒跚。我跳下车来,脱了夹克衫,想罩下几只,再弄些柴火烤着吃,让这些肥肥的傻蛋,只有在火堆上梦着它们绿绿的青草吧。可是草太深,这些精灵一样的小家伙,一看见不怀好意的我向它们扑去,就悄悄地没入了黄昏的风里。我挥一挥衣袖,用最原始的呼叫,喊着那些逃之杳杳的鸟雀。伙伴大笑着说:“老兄,别误入杂草深处,那里可是蛇娘子的地盘,你说了不算的。”我一个箭步奔到路心,好家伙,那蛇娘子可是我的最怕。 为寻那落日的辉煌,我们须登高望远。坡路十八弯,我们绕过了一坡又一坡,跨过了一沟又一沟,终于选定了西山的一个至高点。说实在的,西山并没有陡峭的山势,那土丘象一个个硕大的馒头,而我们仿佛是这一大盘馒头上跋涉的两只小蚂蚁。 我们喘着粗气,一步三歇地爬上了山顶,登过山的双腿,酸疼无力,浑身累的像面条儿一样,躺在那软软的草坡上,看那天上的流云在暮色里肆意地挥洒。听那耳畔的风声,在努着劲儿地吹奏着:“大风,大风,大风!”我真是被这阵势给激活了。多日没有了阳光的日子里,我们是多么渴望有一缕,哪怕就那么细线一样的光芒也好啊。今天,我们不光有阳光,而且还有山顶的秋风,和那满眼的秋韵诗意。这可真是“落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我大声地朗诵起了泰戈尔的诗句:“云彩遮住了太阳,却抱怨天空不明朗、、、、”女友摘了一朵随风摇曳的野花,放在她那俏俏的鼻子上嗅着。她说:“这花不是很美,但花香很是特别。不信,你吻吻。”一股浓浓的飘散着野味的花香直入心肺。我想,要是它长得美丽,说不定早已被人弄成了盆栽,失却了西山的旷远,或者是被剪成插花而等待枯萎。而只有这些生长在山坡上,野地里的小花,才能在风里这么地姿意舞蹈,才能这样的自由生长。 我们看着落日一点点地渲染着西天的云彩,远山象夕阳里的古铜色战车,你能从那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暗过一波的霞光里,听到那刀光剑影的冲杀,那深红的一片,是勇士们的刀枪迸溅出的血渍,火一样燃起的西山,在毁灭与毁灭之间,慎重地红酽,穿过泥泞的昨夜,穿过西风料峭的岁月,仿佛是生命里最沉静,最喧嚣的一种宏荒的定格。鹰象点起的狼烟,传递着十万火急的战报,一群马的剪影,把西山完完全全地框在了“三国”的喊杀声里。 那些阴坡上挻立的树木,仿佛是置于宽天阔地的一张绷紧的胡弦,在山风的抚弄下,唱出了:“胡马,胡马,远放焉支山下、、、”不知是山发出的吟喏,还是我与这松林的和唱。一阵阵高低缓急的乐音在这片绛紫的海洋里荡漾。真可谓是:“大音自成曲,弹奏无弦琴”。 听着风,看着云,我们指点着青山和绿水。 远处,那逶迤在山脚下的小城,仿佛是小孩手里的拼图,每一种不同的色块都是一座水泥的高楼。那里面蠕着的全都是灵长类的动物,他们正在为修建高楼而辛劳。而眼前的这座平缓的山脉,却颐指气使地高大,伟岸起来。山路上的牛车和我们也都是西山的陪衬,西山才是真正的主角。此时,溪水拍打着沟里的石头,水声漫过了牛的蹄子,坡上的野花不计成本地怒放。而我们,也和这西山的草木和虫鸟一样了的达远,一种贫穷也富有,寂寞也温柔的情愫在心胸间激荡。
此时,我们被这博大的时空,长矛一样的冰草托举到了天上,“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风一个劲儿地吹着,脸生生地疼,象是蜕变中的那种揪心的阵疼,一层一层地剥离,一次一次地释放,仿佛羽化为仙,心游八仞,我们的灵魂在西山的落日里舞蹈。 我们在西山坡上欢快地飞奔,把心灵赶放到水草最肥美的地方,气运丹田,长长地呼唤,让远山听到,叫飞鹰动心。 回来的路上,女友高兴地一路上喋喋不休,她的话多的象山路上的羊粪蛋,哗啦啦地摆了一路,不仅填满了我的心,也肥沃了寂寞的西山。我们边走边大声歌唱,让所有人知道,西山还藏着许多个新鲜的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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