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博这女人[原创]
2020-11-06抒情散文禅房檐雨
子博这女人我敢说子博算是这个小城里最时髦的女人了。40岁了她还不舍得把自己嫁出去。这倒没啥稀罕。不过,追她的男人和她爱的男人总是些成了家的。这可真要命。子博来到这个小城不久就酿出了许多新闻。也掀起了小城女人冬天穿裙子,夏天穿靴子的服装新理念
子博这女人
我敢说子博算是这个小城里最时髦的女人了。 40岁了她还不舍得把自己嫁出去。 这倒没啥稀罕。 不过,追她的男人和她爱的男人总是些成了家的。 这可真要命。 子博来到这个小城不久就酿出了许多新闻。也掀起了小城女人冬天穿裙子,夏天穿靴子的服装新理念。更让人兴奋的是她让这个小城的女人有了关注自我的意识。美容院的收入也因她的到来而丰厚起来。男人们也翅起姆指说,这个一两年小城的女人看起来是比任何时候都漂亮了。 我很是羡慕她。她住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大院里,所以,不知不觉地,我总是注意地观察她。 我会在不同地时辰看到她以不同的服饰出入不同的场合。有时,我会有很短晢的一段的时间看不见她。 等到下次再见到她时,她会显得与上次的判若两人。上次你看到她的发式是个古典式,这一次绝对是爆炸式,满头的小卷发,个性张扬地呈发散式向东、西、南、北,或是更多个方向招手,像热情的六月。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我所生活的这个环境里的新鲜事儿。我于是就特别地留心观察与学习着。她对于自己的经历与处事方式都颇为乐观。常常指着我们这些在小城里守旧的女性说:“你们要学着做个有思想的女人。” 她时常报怨小城的天气,数落这里四平八稳的节奏。 她做事认真,说干就干,效率高。 连她的男朋友也是这样的,感觉不好就立马更换,从不拖沓。 我倒不是想给人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子博把时间全部花在美容与交朋友上,并且这样是不公平的。如果说我是这个小城里最无聊的女人,那么子博便是最快活,最有思想,最前卫,最自由,最无牵挂的女人了。她老是那么自信,那么地阳光,那么地愉快。 每当她有什么新思想,新衣服,新皮鞋,新毛衣,新唱片她都要喊上我去听,去看,去欣赏。有时她也会把淘汰的一些衣物啊,书籍啊顺手扔给我,让我也换换思维,改改模样。 就连特别讨厌嘲笑人的婆婆,也会嘲笑子博太疯了,不象个女人。她常常对我说:“那个子博父母就没好好管教过她,要不然40岁的女人了还是那样的没规没距。” 我想婆婆说得可能是对的。在我们这个小城,象子博这样大岁数的女人没出嫁的几乎是没有的。除非是寺里的尼姑。婆婆说子博的头象个鸡窝,公公说还象一墩骆驼蓬。有时子博也会把自己的头发梳到一个,或是两个方向。这样看起来好象又不那么刺眼了。 她会在大夏天穿着长筒靴,上面套个短牛仔小裤,露出半截白萝卜的腿来。我说这叫什么穿法,她说这就是时尚,这就叫性感。她还会在大冬天穿一条花布的裙子在小城不长的街上遛上那么一阵子,而后再长吁短叹地评价这里的民众是如何地少见多怪。如何的落后和可笑。 有时她也到寺庙里找寻一点平静与安然。可是在那里她依然是那样的自我,在佛的面前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不对的。她会因一只流浪的狗而嗟叹,也会为乞丐的眼泪而打开那个价值不扉的钱包。 有一次她与我出游时,看到一个白发老年人,身背二十几个小草筐地叫买。据婆婆说那是一种农村用于蒸馍馍用的饮具,可是她因为那个老者被秋风裹紧的单薄身影,在狭长的坡路上蹒跚而停下了脚步,她说她要买两个,让我也买两个。我说那东西没用,我们现在早不用蒸锅了,那东西买回家没用的。可是她坚持要买,我说要不给那老头点钱算了,她说不行,要尊重老人的人格和尊严。我只好也买了两个。拿回家只好放在阳台上让它们在日光下尽快地走完筐的命运。可是子博把她的那两个小草筐刷上了不同的颜色,插上两束娟花,真是很有情调,这也为她的单身寝室增色不少。 子博可以同时与好几个男人谈恋爱。并且,绝对能做到互不伤害。这一点的确是不一般。她可以把不同类型的男人放在不同的时段里,与他们谈不同的内容。在她的视线之内,圈之外的男人,有时也会成为她尝试的对象。她与他们可以谈奥运,谈希腊,也可以与他们谈石油,谈女用卫生巾。当然,谈的更多是可能就是情感与婚姻了。她目前,有一个很铁的男朋友,可以从很远的一个城市开车来看她,可是她依然没有同意与他结婚。我说这个男人都这样了,你还要考验他到何时,快结婚算了,不然,年龄太大生小孩会很危险的。她斩钉截铁说:“不,你这个急着结婚的女人。这个你不懂。男人是要我们慢慢来品读的。有的男人耐读而有的却不耐读。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打算给哪个男人生孩子。中国人口本来就已经不少了,压力又那么大,孩子会受不了。为了给地球减轻承载力我不生孩子知道吗女人。”她嘲笑我老式,我嘲笑她,就她这样不被男人甩,也会被时光甩掉的。 她置直不理。还就是那么一幅我行我素的天马行空。 我和她在一起时,我显得特弱智。 一天,她约了一个手里面有一些权力的男人一起吃饭,可是她又不想与他单独约会,她通知了我,几点几分,在某地就餐。喜好美食的我爽快应允了。我身着平日里那套宽袍大袖运动装,哼哼叽叽上了楼--------我的妈呀!可了不得了。原本空出来美美吃一顿的肚子,此刻,伴随着筛糠的身体进痉挛成一个小拳头。而她谈笑风生,在这样大的领导面前就没有一点的怯场。我只记得他们谈到了西班牙红葡萄酒,还有房地产什么的什么,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盘嫩嫩的西式烤牛肉,还翠生生地蔬菜沙拉。我只是不停地象个傻子一样吸着橙汁奶吸。那位领导还算和蔼,他说:“子博的朋友怎么连西餐也不太会吃啊?” 烛光晚宴结束后,我们走在树荫下,子博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大白痴,哪有女人穿着运动服来吃西餐的。白痴,白痴真是个地道的白痴,原本想你也是经过些时面,在大都市读过书的女人,没想你竞然这样拿不出手。”临了还恨恨地骂了我几声白痴,弱智。 其实,子博聪明的大脑有时也会出现滞障。有一次,我和她到计生卫去要了十几盒避孕套。我提着走了不远,子博说:“你这个女人提着这东西就那么理所当然?”我挑畔地说:“是,一个把自己嫁不出去的女人却着实不敢的。”她二话不说从我手里夺过后拎着没走出十步,过来的一个平日里就多嘴多舌的女人,先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子博,又用很是鄙视溥嘴唇努努子博手里的避孕套。还没来得及说话,子博就开口了:“是我用的,我虽然没结婚,但我不否认我有性生活。”弄得那个长舌妇不知所云。没过半天,小城里关于子博性生活的话题就不下十几版本。 从那天开始,子博快乐的笑脸就下起了绵绵的秋雨,再也没有放过睛。 有人说就子博那长象,粉团团的,孩儿面一样的脸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能让小城所有的男人心旒动荡。“子博这女人会勾搭所有的好男人的,所有的有夫这妇可要把眼睛擦亮啊!”公告一样的飞语填充着这个小城的大街小巷。 那个从很远的地方开车过来的子博的铁杆男友来了,请子博吃饭时,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在说子博和避孕套,仿佛在这个时候说起比吃山珍海味更过瘾。 这个稍稍能让子博耐读的男人,不再来了,可能他也经不住子博对他的一读再读吧。 子博并没有因为别人议论而不快乐。她依然故我。直到有一天黄昏,她打电话叫我过去坐坐,说她特郁闷。我还没到她门口,就听见她的哭声了。这完全不同于一般人的哭泣。她好像是把从出世以来积攒下来的哭泣全哭喊出来似的。我听到过人们出殡发丧时的哭声,已然悲凄,那天傍晚,子博的哭泣令人揪心顿足。是我听过的所有哭声里最撕心裂肺的一种,它使我感到整个世界是一个多么无聊而悲惨的所在。我几乎和子博一起大哭起来。 街上的行人全都听到了子博的哭声。 第二天,有人说:“子博至于那么大哭吗?真不明白,她那么达观那么有见识,却也还是被困在避孕套这个小圈里了。” 我白了那人一眼上班去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难过,为子博,还是什么 。 子博很长时间没有在街上走过了。她的那个年轻的发型师也没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等我再见到她时,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时尚,前卫,个性张扬而特立独行的子博。 她两眼无光,大脑象是真得出现了残障。 这倒叫小城的人有点忐忑不安了。 子博把好看的金发盘成了一个小窝头,成天穿个黑色的长风衣,和所有认识她的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我婆婆看见子博却说:“这好,这好,这样更好些。”
我敢说子博算是这个小城里最时髦的女人了。 40岁了她还不舍得把自己嫁出去。 这倒没啥稀罕。 不过,追她的男人和她爱的男人总是些成了家的。 这可真要命。 子博来到这个小城不久就酿出了许多新闻。也掀起了小城女人冬天穿裙子,夏天穿靴子的服装新理念。更让人兴奋的是她让这个小城的女人有了关注自我的意识。美容院的收入也因她的到来而丰厚起来。男人们也翅起姆指说,这个一两年小城的女人看起来是比任何时候都漂亮了。 我很是羡慕她。她住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大院里,所以,不知不觉地,我总是注意地观察她。 我会在不同地时辰看到她以不同的服饰出入不同的场合。有时,我会有很短晢的一段的时间看不见她。 等到下次再见到她时,她会显得与上次的判若两人。上次你看到她的发式是个古典式,这一次绝对是爆炸式,满头的小卷发,个性张扬地呈发散式向东、西、南、北,或是更多个方向招手,像热情的六月。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我所生活的这个环境里的新鲜事儿。我于是就特别地留心观察与学习着。她对于自己的经历与处事方式都颇为乐观。常常指着我们这些在小城里守旧的女性说:“你们要学着做个有思想的女人。” 她时常报怨小城的天气,数落这里四平八稳的节奏。 她做事认真,说干就干,效率高。 连她的男朋友也是这样的,感觉不好就立马更换,从不拖沓。 我倒不是想给人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子博把时间全部花在美容与交朋友上,并且这样是不公平的。如果说我是这个小城里最无聊的女人,那么子博便是最快活,最有思想,最前卫,最自由,最无牵挂的女人了。她老是那么自信,那么地阳光,那么地愉快。 每当她有什么新思想,新衣服,新皮鞋,新毛衣,新唱片她都要喊上我去听,去看,去欣赏。有时她也会把淘汰的一些衣物啊,书籍啊顺手扔给我,让我也换换思维,改改模样。 就连特别讨厌嘲笑人的婆婆,也会嘲笑子博太疯了,不象个女人。她常常对我说:“那个子博父母就没好好管教过她,要不然40岁的女人了还是那样的没规没距。” 我想婆婆说得可能是对的。在我们这个小城,象子博这样大岁数的女人没出嫁的几乎是没有的。除非是寺里的尼姑。婆婆说子博的头象个鸡窝,公公说还象一墩骆驼蓬。有时子博也会把自己的头发梳到一个,或是两个方向。这样看起来好象又不那么刺眼了。 她会在大夏天穿着长筒靴,上面套个短牛仔小裤,露出半截白萝卜的腿来。我说这叫什么穿法,她说这就是时尚,这就叫性感。她还会在大冬天穿一条花布的裙子在小城不长的街上遛上那么一阵子,而后再长吁短叹地评价这里的民众是如何地少见多怪。如何的落后和可笑。 有时她也到寺庙里找寻一点平静与安然。可是在那里她依然是那样的自我,在佛的面前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不对的。她会因一只流浪的狗而嗟叹,也会为乞丐的眼泪而打开那个价值不扉的钱包。 有一次她与我出游时,看到一个白发老年人,身背二十几个小草筐地叫买。据婆婆说那是一种农村用于蒸馍馍用的饮具,可是她因为那个老者被秋风裹紧的单薄身影,在狭长的坡路上蹒跚而停下了脚步,她说她要买两个,让我也买两个。我说那东西没用,我们现在早不用蒸锅了,那东西买回家没用的。可是她坚持要买,我说要不给那老头点钱算了,她说不行,要尊重老人的人格和尊严。我只好也买了两个。拿回家只好放在阳台上让它们在日光下尽快地走完筐的命运。可是子博把她的那两个小草筐刷上了不同的颜色,插上两束娟花,真是很有情调,这也为她的单身寝室增色不少。 子博可以同时与好几个男人谈恋爱。并且,绝对能做到互不伤害。这一点的确是不一般。她可以把不同类型的男人放在不同的时段里,与他们谈不同的内容。在她的视线之内,圈之外的男人,有时也会成为她尝试的对象。她与他们可以谈奥运,谈希腊,也可以与他们谈石油,谈女用卫生巾。当然,谈的更多是可能就是情感与婚姻了。她目前,有一个很铁的男朋友,可以从很远的一个城市开车来看她,可是她依然没有同意与他结婚。我说这个男人都这样了,你还要考验他到何时,快结婚算了,不然,年龄太大生小孩会很危险的。她斩钉截铁说:“不,你这个急着结婚的女人。这个你不懂。男人是要我们慢慢来品读的。有的男人耐读而有的却不耐读。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打算给哪个男人生孩子。中国人口本来就已经不少了,压力又那么大,孩子会受不了。为了给地球减轻承载力我不生孩子知道吗女人。”她嘲笑我老式,我嘲笑她,就她这样不被男人甩,也会被时光甩掉的。 她置直不理。还就是那么一幅我行我素的天马行空。 我和她在一起时,我显得特弱智。 一天,她约了一个手里面有一些权力的男人一起吃饭,可是她又不想与他单独约会,她通知了我,几点几分,在某地就餐。喜好美食的我爽快应允了。我身着平日里那套宽袍大袖运动装,哼哼叽叽上了楼--------我的妈呀!可了不得了。原本空出来美美吃一顿的肚子,此刻,伴随着筛糠的身体进痉挛成一个小拳头。而她谈笑风生,在这样大的领导面前就没有一点的怯场。我只记得他们谈到了西班牙红葡萄酒,还有房地产什么的什么,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盘嫩嫩的西式烤牛肉,还翠生生地蔬菜沙拉。我只是不停地象个傻子一样吸着橙汁奶吸。那位领导还算和蔼,他说:“子博的朋友怎么连西餐也不太会吃啊?” 烛光晚宴结束后,我们走在树荫下,子博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大白痴,哪有女人穿着运动服来吃西餐的。白痴,白痴真是个地道的白痴,原本想你也是经过些时面,在大都市读过书的女人,没想你竞然这样拿不出手。”临了还恨恨地骂了我几声白痴,弱智。 其实,子博聪明的大脑有时也会出现滞障。有一次,我和她到计生卫去要了十几盒避孕套。我提着走了不远,子博说:“你这个女人提着这东西就那么理所当然?”我挑畔地说:“是,一个把自己嫁不出去的女人却着实不敢的。”她二话不说从我手里夺过后拎着没走出十步,过来的一个平日里就多嘴多舌的女人,先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子博,又用很是鄙视溥嘴唇努努子博手里的避孕套。还没来得及说话,子博就开口了:“是我用的,我虽然没结婚,但我不否认我有性生活。”弄得那个长舌妇不知所云。没过半天,小城里关于子博性生活的话题就不下十几版本。 从那天开始,子博快乐的笑脸就下起了绵绵的秋雨,再也没有放过睛。 有人说就子博那长象,粉团团的,孩儿面一样的脸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能让小城所有的男人心旒动荡。“子博这女人会勾搭所有的好男人的,所有的有夫这妇可要把眼睛擦亮啊!”公告一样的飞语填充着这个小城的大街小巷。 那个从很远的地方开车过来的子博的铁杆男友来了,请子博吃饭时,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在说子博和避孕套,仿佛在这个时候说起比吃山珍海味更过瘾。 这个稍稍能让子博耐读的男人,不再来了,可能他也经不住子博对他的一读再读吧。 子博并没有因为别人议论而不快乐。她依然故我。直到有一天黄昏,她打电话叫我过去坐坐,说她特郁闷。我还没到她门口,就听见她的哭声了。这完全不同于一般人的哭泣。她好像是把从出世以来积攒下来的哭泣全哭喊出来似的。我听到过人们出殡发丧时的哭声,已然悲凄,那天傍晚,子博的哭泣令人揪心顿足。是我听过的所有哭声里最撕心裂肺的一种,它使我感到整个世界是一个多么无聊而悲惨的所在。我几乎和子博一起大哭起来。 街上的行人全都听到了子博的哭声。 第二天,有人说:“子博至于那么大哭吗?真不明白,她那么达观那么有见识,却也还是被困在避孕套这个小圈里了。” 我白了那人一眼上班去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难过,为子博,还是什么 。 子博很长时间没有在街上走过了。她的那个年轻的发型师也没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等我再见到她时,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时尚,前卫,个性张扬而特立独行的子博。 她两眼无光,大脑象是真得出现了残障。 这倒叫小城的人有点忐忑不安了。 子博把好看的金发盘成了一个小窝头,成天穿个黑色的长风衣,和所有认识她的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我婆婆看见子博却说:“这好,这好,这样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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