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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小 屋

2020-11-07叙事散文吕永红
小 屋因为要修建,学校决定拆我们住的一排平房。在这所小屋住得久了,对这儿的一切,充满了深切的留恋。2002年秋天,我被选调到民乐一中。学校住房紧张,我又是单身,被安排到学校租借的单身宿舍楼——农机招待所,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上,躺在暖烘烘的被
            小 屋   因为要修建,学校决定拆我们住的一排平房。在这所小屋住得久了,对这儿的一切,充满了深切的留恋。   2002年秋天,我被选调到民乐一中。学校住房紧张,我又是单身,被安排到学校租借的单身宿舍楼——农机招待所,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上,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就着夹在床头上小台灯柔和的灯光,翻上几页书,心驰神荡,意通古今贤人,也舒服得很。但年龄大了,一直是单身,也不是个办法。朋友们也为我着急,四处托人介绍。初次和对方见面,印象还是不错的。但一说到住宿,一听我没有“楼房”,话语就渐渐的不投机了,以后就断了音信。也有的姑娘对没有住处自己倒也无所谓,但她们的父母是在意的,明里暗里表现出对女儿命运的担忧。面对此景,我很是自卑,终究了无趣味,断了音信。   朋友的热心还是没有减退,还是四处打听。2002年冬天,朋友陈又对我说,他嫂子所在的单位洪水黄青小学新分配了一位师范毕业生,和我同姓,且同是一个村子的,老乡,姑娘很朴实。冬日暖阳,我们去了黄青小学。见了面一看,虽说是一个村子的,但是很面生。姑娘倒是很周正,朴素中透着大方,显出良好的教养。我这副尊容,人家能看得上吗,我默默的想;又想到房子,心里又是一紧。朋友和他嫂子礼节性的坐了一坐就退出去了,只留下我们。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拘谨,都是教师,只谈些上学的事,教学的事。末了,我约她到城上来玩,彼此留下了电话号码。   周末的下午,我正躺在床上看书,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是她的声音,春风般的温馨,说她在楼下,我一跃而起,跑到楼下。夕阳的余辉给婷婷的身影镀上了温暖的金色的光芒,宛若冬天的神话。   免不了要到单身宿舍来,这是最令我头痛的事。终于还是进屋了,我一脸的尴尬。屋子零乱不堪,连个下脚处都没有,解释又不是,不解释又不是,只是干搓手。   她也只是笑,说屋子该收拾收拾了。气氛轻松了许多。送她走的时候,气氛仍然是轻松的,她丝毫没有嫌怨的意思。因为是同村,放寒假就去了她家一趟。一见她的父母,吃了一惊:她父亲就是我初中的老师,严肃而仁慈。二老也没有嫌怨住房的话,这让我大为放心,默默感激。2003年春节,我们订婚了。   时光如梭,转而又是一年的秋天。学校考虑大龄青年的难处,给我分了一套家属院平房。小小的一院屋子:一间客厅,一间厨房,两间卧室,约有60平方米。最难得的是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一条水泥小道从街门直通屋子,旁边是两方小小的土地开成花园,四周漫以水泥,整洁而朴素。   住这所屋子的老师搬走的时候已是深秋,寒风忽至,性急的初雪已经掩埋了院落里的残枝败叶,白天教学时间很紧,我和对象抽空在晚上收拾我们的新家,为结婚作准备。打打扫扫,洗洗刷刷,弄得蓬头垢面,相视一笑,只看见白白的牙齿。毕竟有个安家的地方了,我想。   时光飞逝。03年寒假,慌乱而忙碌,一家人都在为我的婚事作准备。在县城拥挤的街道上,我和对象来来回回转着,为买布置新房的东西而奔波,每一个房间,每一处地方,两人都精心设计,毕竟是一个家了。   从04年结婚到现在,这所小屋给了我不尽的欢乐。新婚燕尔,我下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等待在郊外小学上班的对象的回来,太阳热情的的洒进来,如欢快舞动着的精灵。终于,她来了,熟悉的自行车声和熟悉的脚步声如跳动的音符,一路唱着欢快的歌,进了小屋。休息片刻,二人手忙脚乱作饭,絮絮叨叨说些家常,偶尔也吵吵嚷嚷,害怕邻居及过路人听见就悄悄争论,如两只撕咬的小猫。   05年春节,伴随着响亮的啼哭,一个小小的生命如期而至,粉红的笑脸就是鲜红的太阳,把整个小屋都照得亮亮的。不知不觉间,小小的人儿大了,会笑了,会坐了,会爬了,满床乱滚。我们的惊叹和笑声随着她在满屋子回响。   老家还有几亩地,年迈的父母守着。媳妇坐月子,母亲遂来伺候。女儿出怀了,母亲就得领着她回老家了,没有把父亲一人孤零零留在老家的理。为了解除我们对女儿的思念,老母亲每周礼拜五就把小家伙领回来,到礼拜天再领回老家去,风雨无阻。每次来的时候,老母亲背着女儿,手里提着用装化肥的尼龙袋改制成旅行包一样的大袋子,沉甸甸的装着洋芋、冒着热气的的馍馍,步履蹒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只老骆驼负重前行。每次都劝她不要这样,每次她都这样。   双休日和寒假是小屋最为开心快乐的时光,因为有女儿在,有女儿的笑声在,有女儿的吵声在。小家伙是馋猫,总是吵着吃着吃那,吃的东西没几样,吵着要的倒有几十样。每到这时,我和对象就忍住笑,坐在那儿,闭着眼一言不发。小家伙就急了,猴子一样蹭到我们身上,用胖胖的小手直掰我们的眼睛,我们就抱住她,亲啊亲。晚上,一家三口窝在床上,小家伙闲得无聊就要骑“驴”。我当然是“驴”了。乖乖的四肢着地,不,是四肢着床。女儿像只胖乎乎的小狗骑到我背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胖胖的小脸靠在我的后脑勺上,不停的喊着“驾、驾”,我随着她的命令在床上走来走去,不,是跪来跪去。媳妇在旁边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溢出了眼泪。   小家伙一岁多的时候,岳父母也把家从老家搬到城上来了。岳父还在乡下教学,岳母一人呆在家里,闲不住,就找到民乐一中学生宿舍楼上打扫卫生,值班,是很累的活计。我和对象忙于教学,累得团团转,时常是吃了上顿不坐下顿家也不收拾,好似猪窝。岳母在扫拖楼道的片刻喘气之机,忙忙的来到我们住的小屋,收拾干净小屋,给我们把面和好,菜洗切好,又急忙到学生宿舍楼值班。好多次,我看到她匆忙的削瘦的背影,进屋看见整洁的房间和厨房里准备好的面菜,坐在阳光舞动的客厅里,无言默想。   记得03年冬搬进这所小屋时,我对对象说,在这所小屋暂且住个两头三年,我就有办法买楼房了,可是现在学校拆这所平房,我们仍得搬到单身宿舍楼上去。房价这几年犹如神舟飞船上天,我有什么办法呢?有时看见活奔乱跳的孩子,一阵心酸。身为人父,领着孩子老婆只是从这间宿舍飘到那间宿舍,内心的愧疚,有谁知晓?   就要搬家了,看着这熟悉的院落,难舍难分。夕阳中等待的美丽的倩影,仍是美丽,多了温存,如果真有缘分,那么善良的朋友就是那好心的月老;父母仍然是关爱;孩子却一天比一天调皮,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即使一无所有,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广厦千万间在城市中矗立,没有我的一间。我的广厦在我的心里,中间陈设的是爱--人间之爱,人生之爱。感谢生命让我如此富足。   人生无悔,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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