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在巴西
2020-09-17叙事散文河蚌赌徒
到巴西第一件事儿是跟从加拿大飞过来的同事会合。我的航班先到,他的晚十来分钟。于是,我在机场免税店那边等他,怕他找不到我,还把所在地拍照发给了他。不过,他还是没找到我,我俩花了十来分钟才弄明白,原来彼此不在一个航站楼,然后,又花了一刻钟才完成
到巴西第一件事儿是跟从加拿大飞过来的同事会合。我的航班先到,他的晚十来分钟。于是,我在机场免税店那边等他,怕他找不到我,还把所在地拍照发给了他。不过,他还是没找到我,我俩花了十来分钟才弄明白,原来彼此不在一个航站楼,然后,又花了一刻钟才完成会师的战略目标。从机场打车去酒店花了200块人民币,巴西的其他物价跟上海大致差不多,唯独出租车要贵一些。到酒店是早上十点,前台小姑娘是个实习生,长得一般,但笑容甜美;服务熟练度一般,但是态度无可挑剔。在她的建议下,我们额外支付了一笔钱,换取提前入住房间。“你们办理提前入住,可以享用今天的早餐。”她看了一下时间说:“早餐到十点半。”等我们办完手续,寄存行李,然后去吃早餐时,已经是十点二十了,吃早餐的人却依旧很多。按照国内惯例,这个点去吃酒店早餐,已经只剩残羹冷炙,当我俩看到依旧有服务员在添加供选取的食物时,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中国,资本主义太尼玛奢侈,然后,甩开腮帮子开吃。 本来这次巴西之行没我的事儿,是海外销售经理陪老板来的,老板临时有事儿,换成了我。于是,我很荣幸地享受了他给老板订的那个昂贵房间,虽然我其实看不出贵在哪儿,嗯,就只比国内汉庭多送了两瓶矿泉水。吃饱喝足入住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离上一次洗澡已经有四十来个小时了,大腿那儿痒得不行,我怀疑是新换上那条裤衩水土不服。还好,搓洗后舒服了许多,脱下来的裤衩被随手抛弃在垃圾桶了。然后,自然是睡觉,虽然,其实也睡不着,但也确实懒得动。同事跟我说:“我晚上约了当地的朋友,晚饭就不陪你吃了。”我倒是无所谓,躺了会儿,玩了会游戏,写了篇文章,把来巴西的过程记录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吃,继续睡。第二天醒来时,身体不是很舒服,但,也并没有多不舒服。就只是饿,于是,继续吃。早上八点半的餐厅,几乎没有人。我开心地把煮鸡蛋和炒鸡蛋各吃了一份,各色香肠都来一点儿,然后是煮红薯,面包果酱和各色当地果汁。餐盘实在太小了,起身吃了四五轮之后,喝完最后一杯热牛奶,用柠檬水漱口,然后倒了杯热水,开始吃药。降压药到底该按国内时间吃还是这边时间吃,网上也没个准信。我曾经问过医生,回答是——都行,按照当地的时间吃吧。 那哥们订的酒店贵就不说了,离展馆还颇有一段距离,需要坐十几站地铁。酒店离地铁站有两三公里路,好在有免费班车接送。9点45发车,司机开得飞快,十分钟也就到了。下车就看到标着190的警车在执勤,警察腰间都别着枪。地铁站显得很是破旧,一字排开的六台自动售票机全坏了,售票窗口前的队伍排了几十米长,几个倒卖地铁票的黄牛围绕着队伍热情兜售着。惊喜的是售票员竟然懂英文,听葡萄牙语听多了,乍一听到英文,就跟听到五莲方言一样亲切。这辈子,从未如此觉得英文是那么熟悉和美好。我买了一张四雷亚尔的票,好吧,是统一票价,去哪儿都一样。没有安检,过闸机进站,站台和地铁一样老旧。地铁来得挺快,上面没空座了,但站的地方还有不少。跟我们地铁车厢里喜欢靠厢体面对面设置两排长座椅的格局不同,巴西地铁一号线的座位是三个一组,两个座位朝前,一个座位面朝车厢内。每侧两组,能坐的人数倒也跟国内一样都是六个。这边车厢比国内地铁略微宽一些,另一个不同之处是,车厢内电子显示屏上,绿色小灯亮着表示的是已经开过的站点,而国内则表示还没开到的站点。 我所在车厢,多数人在玩手机,却也有三个人在读书。站了两站后,我等到一个座位坐下,恰是侧方的那个位置,身边两个座位上都是美女。车开不久,上来两个白发老人站我边上,我有点纠结要不要让座。最终还是没让,倒也不全是因为我要坐到终点站,更多还是不了解当地风俗习惯,万一让了,对方觉得冒犯怎么办?很可能我的顾虑是对的,事实上,没人给他们让座,他们也没跳起来骂人或者打耳光。当我正在感慨东西半球和南北半球的差异确实很大的时候,车厢里进来一个跪爬着乞讨的老头。说是老头,其实头发也就花白,只是两腿像有残疾。他挨个大声说着什么,说话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应该说挺真诚,只是,至少在我们车厢里,他一无所获。不但是他,在回程地铁上,那个抱孩子乞讨的男子,同样在我们车厢一无所获。相对比而言,在圣保罗行乞显然不如上海有前途。我手里倒是有买车票找回来的一个硬币,如果是国内,可能顺手就给了,但考虑到不干涉别人内政,还是算了。这是在异国他乡,哪儿轮得到我来充大尾巴狼? 1号线终点站下车,地铁口很多小摊卖手机壳和耳机,还有雨伞等小物件儿,但像手机贴膜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活儿并不多见。各种早点铺子琳琅满目,多数折合人民币8块到15块之间。步行小二十分钟才到展馆,跟它官网上说的850米有很大差距。不过却也习惯了,估计它说的是直线距离,就像在携程上订酒店,上面显示的酒店离地铁站的距离也都是这么算。一路走来,市容还算过得去,是郊区了,房子破旧了些,但街道上并没有多少垃圾。美中不足的是,边上一条小河又脏又臭,河床上扔满了垃圾,那模样跟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那小县城的洪凝河很像。更有趣的是,感觉对这个地方的人来说,闯红灯那就不叫事儿。至少据我所见,在几乎所有路口,闯红灯的都比老实等着的多得多。这点,我们并没有入乡随俗,毕竟不清楚这边交规不说,也不清楚公司是否给我们买过保险。好在,也只是看见行人争先恐后的闯红灯,倒没见过车辆闯的。面对闯红灯行人,车主会按喇叭,但并不会撞上去。 进了展馆,展台已经搭好了,物流公司也早已把展示仪器送到了展台。有两个灯不亮,公司LOGO贴得不牢,电源插座接触不良这些,都是小事儿,很容易就沟通改善完成。把仪器开箱装好,抬上展示台,箱子寄存起来,拍照发给老板,也就齐活了。其实下午两点我们就已经可以走,但考虑到公司付的钱,还是坚持到了三点半。磨洋工式的加班,对中国人来说,其实很擅长,当然,是否最擅长很难说,就像我本以为我们是最擅长闯红灯的民族,如今,却也不那么自信了。当然了,这跟我居住的城市有关,上海人在这方面确实挺拖后腿的,只是,哪怕我老家那个小县城,在这方面也不如圣保罗有种。回程还是坐地铁,这次就轻车熟路了,而且上车就有座。回到出发时的那个地铁站,并没急着回酒店,而是去了边上一个购物中心。同事好像有采购任务,我俩分头行动,我的目标是家乐福。巴西的小男孩巧克力买了五盒,智利红酒买了一瓶,还花20块人民币买了一只烤鸡当晚餐。红酒是为叶子买的,她肯定会埋怨我浪费钱,但,我愿意。往回走时错过了免费班车,只好打车回去,这还不是最不幸的,毕竟不远,只要25块人民币车费,最郁闷的是,上车时没注意,从台阶下去,脚崴了。 崴得挺重,当时好像听到声音了都。回到酒店,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冰敷,还好,处理及时,没肿起来,但是走路有点困难。网上说不能见热水的,我没洗澡,擦了把脸躺床上,脚踝那儿放两瓶矿泉水,手里撕着烧鸡吃,边上手机里,播放的是《脱口秀大会第2季》。国内恰是凌晨的时间,我给叶子转了张在展馆门口拍的照片过去,别说,还挺帅,只是蓝色运动鞋跟衣服不太搭。明天正式开展,穿西装皮鞋去,得重新拍一张了,只是,一想到要去站八九个小时,心里就挺怵,希望脚没问题。 河蚌赌徒 2019年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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