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是公社小社员(散文)
2020-11-08抒情散文麦客守望者
我是公社小社员(散文)不知怎的,猛然间想起一首老歌,熟悉的旋律沾着田野的芬芳;朴素的话语,带着鲜活的画面;动听的歌声,伴随着久违了的童年一齐不约而来,扑入眼前……“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身背小竹筐,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
我是公社小社员(散文)
不知怎的,猛然间想起一首老歌,熟悉的旋律沾着田野的芬芳;朴素的话语,带着鲜活的画面;动听的歌声,伴随着久违了的童年一齐不约而来,扑入眼前……“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身背小竹筐,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越干越喜欢!”豪迈、深情、纯朴、乐观的歌声,仿佛从岁月深处款款走来,沾着泥土蓬勃而芬芳的气息,沾着青春年少的天真、烂熳,豪气冲天,血气方刚,像一只高飞在天的鹰,她美丽的翅膀,召唤着我们,使人不由回味并咀嚼着岁月风尘中一页难忘的画面。
周国平在他的《最快活的日子在乡下》一文中写道:“一个人的童年最好是在乡下度过。一切的生命,包括植物、动物、人,归根到底,都是来自土地。童年是生命蓬勃生长的时期,而乡村为它提供了同样充满蓬勃生长的环境。”我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时期都在乡下度过,现在我依然生活在半城半乡的小县城,使我对周先生的话深信不疑、深有同感。是纯朴而仁厚的故乡热土,塑造了我善良淳厚的性格;是坚韧刚直的故乡生命,滋润了并且一如既往地泽溉着我的血液。想想过去,比比现在,如今的青少年一方面是升学压力、父母亲人的重托,一方面是各种媒体的冲击诱惑,使他们追求的过多而空泛,生活的多样而苦闷…… 小时候总在心中埋怨爹妈把自己生在乡下,不像人家的祖先就是要饭、乞讨到了城里,也让后辈过上了人人羡慕、自由自在的城里人的生活。现在回过头来一想:父母永远没有错。因为一个人出生的地方是你无法选择的,而生活的地方与天地完全在于你后天的努力。正像歌中唱的那样,那时我们放学后,要做的“作业”太多、大多,但不是写在本子上,而是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般在田野里、村庄上书写。乡村的日子就是日子。乡村的日子不单单意味着贫穷、意味着酸辛,还有鸡鸣狗吠驴叫羊咩及尘土落地的声音。月悬高空,高过村头那棵钻天白杨,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混在一起,成了一个自由组合的玩耍伙伴。大人们在月亮地里干活,月亮明亮而清澈,月色如水银一样涂抹得麦子和白天一样明晰而耀眼,而且晚上凉快,干活比白天更出活。我们在夜一样宽大无边的大地上尽情追逐打闹,在大地一样绵广深沉的夜里尽心地玩着,而在白天,除了上学,我们还要当“小社员”。我的劳动能力全村人都看在眼里,认为干活踏实、认真、肯吃苦,每天可以记2分工——那是初中毕业以前的事。而在此前,我们的劳动,完全是义务的,比如说在夏天收田时节,大人们在麦田里挥汗割麦,放学后我们自觉在麦田里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拣麦穗,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挺为自己能为生产队出点力而自豪。等到拉田时,我们还得再认真捡拾一遍,把拾到的麦穗统统充公,倒进拉田的大轱辘车上,没有一点私心杂念。记得我拣麦穗非常投入,捡拾得特认真,还用牙齿把麦秆咬下来,只将穗头丢入随时带着的竹筐里——无疑数量和质量都是最好的,那位园盘大脸、长相青秀的女知青直夸我干活不偷懒,将来肯定有出息。再比如暑假里队里的大小牲口——骡子、牛、马、驴还有羊,总共几十上百只,有一名饲养员带领,我们3、5个小社员跟随,赶着牲口到离村几十里地的野外放牧。那次我骑着头青驴,学着骑兵的样子纵横驰骋,未曾想从驴背上栽了下来,弄折了胳膊,着实疼了好一阵子,害得老爹背着我到离村子十几里外的地方找了个接骨匠,用了10多个鸡蛋,绷了半个多月绷带,为此我憋闷了好多天。而拾粪——那是一项顶实惠的作业。每天早早起来,我提个竹筐和铁铲,在村前村后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搜寻一遍,将猪、牛、羊甚至狗遗弃在村路边、田埂旁、沟崖前、河滩里……的粪便一一捡拾起来,积攒在家里厕所旁专门堆粪的地方。(和我差不多年龄的莱自农村的人,小时候差不多都有类似的经历)开春时队里专门将每家拾的粪在大秤上秤出来记工分,作为年终分红、夏秋分粮食的一项指标。父亲尽管不说话,但看到我起的一天比一天早,拾的粪一次比一次多,挣的工分一年比一年高,将欢喜藏在心里,却将喜悦的神情显露在脸上,因为他见到我的目光比往日柔和,充满了慈爱。而我也越发卖力,拾粪的范围从村里延伸到了村外很远的地方,早晚拾粪的次数由一次发展为两次,由此我上学开始越来越多地迟到,常常是听着铃声气喘吁吁跑进教室——我仿佛看见,我积攒的那些粪被社员们运到地里,滋润着那些可着劲儿生长的庄稼。而我能为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感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觉得奶奶、父母及亲人们没白疼过我。就想:人活着,就应该有所想、有所恋、有所为,应该有前行的明确目标和不竭跋涉的动力,就应该时时想着该为大地上的万物做些什么。 无数个黑夜一天天不知不觉悄然滑过,随之过去的还有无数快乐、自由、舒展的夏天。河里流水的时节,我和小伙伴们到河里打澡儿,在满是泥水的河里,扑腾了不知多少次,也没学会游泳。田野里的庄稼弥漫起成熟的清香,也勾引起我们偷吃的强烈欲望。少时也曾偷摘过队里的青粮食,摸过树上的杏子地里的西瓜,偷摘过豆角掐过葵花盘……有过饥饿和熬煎,但更多的是在凉爽的风里,在满天星斗的夜晚,在月光如水的野外,在麦香四溢的路旁捉迷藏、玩游戏、抓特务、斗地主、搞演练(模仿解放军)、钻地道(备战时挖的猫儿洞)、打土块仗……总觉得夏天的日子过得飞快,筐里的猪草怎么也铲不满。流动的河水,茂密的树林,绿色的玉米林,一望天际的庄稼地……现在想来依然鲜活而生动,依然让心里温暖而甜蜜。我们曾从裂开缝的土豆地里摸出土豆烧土锅吃,铲草时趁人不注意掰一块、两块葵花盘子下来偷着嗑,在浇水过后的泥地里用湿泥捏各种小动物,甚至在秋田地里捉蚂蚱、玩曲曲……常常在野地里疯玩够、天擦黑了,才想起铲草的事儿。牲口能吃的,不能吃的,反正是草,一古脑儿铲子胡乱全铲下来,还有意抖的松松的,趁饲养员不注意,快快倒进牲口槽里,急急跑出生产队饲养场的大门。在我生命最初的枝丫里,一切都是快乐、多彩而简单的,日子过得就像空中自由飞翔的蝴蝶一样轻盈,虽然时常肌肠漉漉,虽然衣衫单薄,时常光着脚丫子,但有那么多的游戏等着我们,有那么多快活、自由的生灵陪伴着我们一起嬉戏、玩耍,还有什么痛苦与磨难让我们胆怯,还有什么困苦与艰险使我们畏缩,有那么多的梦想与游戏让我们神往,我们为何不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呢……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与我同时代的人,从小养成了应该为家里、为集体、为大地上的生灵做些什么的念头,不像现在的有些青少年,只想着自己、只顾及自己,好像父母天生就应该为他供吃供喝还必须提供优质的服务,保让他们无忧无虑地学习,而对于他们自个儿则要求甚少,绝少或者绝然想不到父母,更勿论他人或是国家、民族了。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没有呼吸青草气息的童年,即或是在乡下,电视,网络的影响,书刊加上自己的学业,使孩子们根本无暇顾及田野里的生灵、村头流淌的河水以及那些默默无闻的庄稼。 是的,一个人活着,就应该不单单想着自个儿,还应该时常想着父母,社会及大地上的生灵,学会承担责任,永不懈怠追寻的脚步!
周国平在他的《最快活的日子在乡下》一文中写道:“一个人的童年最好是在乡下度过。一切的生命,包括植物、动物、人,归根到底,都是来自土地。童年是生命蓬勃生长的时期,而乡村为它提供了同样充满蓬勃生长的环境。”我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时期都在乡下度过,现在我依然生活在半城半乡的小县城,使我对周先生的话深信不疑、深有同感。是纯朴而仁厚的故乡热土,塑造了我善良淳厚的性格;是坚韧刚直的故乡生命,滋润了并且一如既往地泽溉着我的血液。想想过去,比比现在,如今的青少年一方面是升学压力、父母亲人的重托,一方面是各种媒体的冲击诱惑,使他们追求的过多而空泛,生活的多样而苦闷…… 小时候总在心中埋怨爹妈把自己生在乡下,不像人家的祖先就是要饭、乞讨到了城里,也让后辈过上了人人羡慕、自由自在的城里人的生活。现在回过头来一想:父母永远没有错。因为一个人出生的地方是你无法选择的,而生活的地方与天地完全在于你后天的努力。正像歌中唱的那样,那时我们放学后,要做的“作业”太多、大多,但不是写在本子上,而是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般在田野里、村庄上书写。乡村的日子就是日子。乡村的日子不单单意味着贫穷、意味着酸辛,还有鸡鸣狗吠驴叫羊咩及尘土落地的声音。月悬高空,高过村头那棵钻天白杨,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混在一起,成了一个自由组合的玩耍伙伴。大人们在月亮地里干活,月亮明亮而清澈,月色如水银一样涂抹得麦子和白天一样明晰而耀眼,而且晚上凉快,干活比白天更出活。我们在夜一样宽大无边的大地上尽情追逐打闹,在大地一样绵广深沉的夜里尽心地玩着,而在白天,除了上学,我们还要当“小社员”。我的劳动能力全村人都看在眼里,认为干活踏实、认真、肯吃苦,每天可以记2分工——那是初中毕业以前的事。而在此前,我们的劳动,完全是义务的,比如说在夏天收田时节,大人们在麦田里挥汗割麦,放学后我们自觉在麦田里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拣麦穗,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挺为自己能为生产队出点力而自豪。等到拉田时,我们还得再认真捡拾一遍,把拾到的麦穗统统充公,倒进拉田的大轱辘车上,没有一点私心杂念。记得我拣麦穗非常投入,捡拾得特认真,还用牙齿把麦秆咬下来,只将穗头丢入随时带着的竹筐里——无疑数量和质量都是最好的,那位园盘大脸、长相青秀的女知青直夸我干活不偷懒,将来肯定有出息。再比如暑假里队里的大小牲口——骡子、牛、马、驴还有羊,总共几十上百只,有一名饲养员带领,我们3、5个小社员跟随,赶着牲口到离村几十里地的野外放牧。那次我骑着头青驴,学着骑兵的样子纵横驰骋,未曾想从驴背上栽了下来,弄折了胳膊,着实疼了好一阵子,害得老爹背着我到离村子十几里外的地方找了个接骨匠,用了10多个鸡蛋,绷了半个多月绷带,为此我憋闷了好多天。而拾粪——那是一项顶实惠的作业。每天早早起来,我提个竹筐和铁铲,在村前村后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搜寻一遍,将猪、牛、羊甚至狗遗弃在村路边、田埂旁、沟崖前、河滩里……的粪便一一捡拾起来,积攒在家里厕所旁专门堆粪的地方。(和我差不多年龄的莱自农村的人,小时候差不多都有类似的经历)开春时队里专门将每家拾的粪在大秤上秤出来记工分,作为年终分红、夏秋分粮食的一项指标。父亲尽管不说话,但看到我起的一天比一天早,拾的粪一次比一次多,挣的工分一年比一年高,将欢喜藏在心里,却将喜悦的神情显露在脸上,因为他见到我的目光比往日柔和,充满了慈爱。而我也越发卖力,拾粪的范围从村里延伸到了村外很远的地方,早晚拾粪的次数由一次发展为两次,由此我上学开始越来越多地迟到,常常是听着铃声气喘吁吁跑进教室——我仿佛看见,我积攒的那些粪被社员们运到地里,滋润着那些可着劲儿生长的庄稼。而我能为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感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觉得奶奶、父母及亲人们没白疼过我。就想:人活着,就应该有所想、有所恋、有所为,应该有前行的明确目标和不竭跋涉的动力,就应该时时想着该为大地上的万物做些什么。 无数个黑夜一天天不知不觉悄然滑过,随之过去的还有无数快乐、自由、舒展的夏天。河里流水的时节,我和小伙伴们到河里打澡儿,在满是泥水的河里,扑腾了不知多少次,也没学会游泳。田野里的庄稼弥漫起成熟的清香,也勾引起我们偷吃的强烈欲望。少时也曾偷摘过队里的青粮食,摸过树上的杏子地里的西瓜,偷摘过豆角掐过葵花盘……有过饥饿和熬煎,但更多的是在凉爽的风里,在满天星斗的夜晚,在月光如水的野外,在麦香四溢的路旁捉迷藏、玩游戏、抓特务、斗地主、搞演练(模仿解放军)、钻地道(备战时挖的猫儿洞)、打土块仗……总觉得夏天的日子过得飞快,筐里的猪草怎么也铲不满。流动的河水,茂密的树林,绿色的玉米林,一望天际的庄稼地……现在想来依然鲜活而生动,依然让心里温暖而甜蜜。我们曾从裂开缝的土豆地里摸出土豆烧土锅吃,铲草时趁人不注意掰一块、两块葵花盘子下来偷着嗑,在浇水过后的泥地里用湿泥捏各种小动物,甚至在秋田地里捉蚂蚱、玩曲曲……常常在野地里疯玩够、天擦黑了,才想起铲草的事儿。牲口能吃的,不能吃的,反正是草,一古脑儿铲子胡乱全铲下来,还有意抖的松松的,趁饲养员不注意,快快倒进牲口槽里,急急跑出生产队饲养场的大门。在我生命最初的枝丫里,一切都是快乐、多彩而简单的,日子过得就像空中自由飞翔的蝴蝶一样轻盈,虽然时常肌肠漉漉,虽然衣衫单薄,时常光着脚丫子,但有那么多的游戏等着我们,有那么多快活、自由的生灵陪伴着我们一起嬉戏、玩耍,还有什么痛苦与磨难让我们胆怯,还有什么困苦与艰险使我们畏缩,有那么多的梦想与游戏让我们神往,我们为何不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呢……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与我同时代的人,从小养成了应该为家里、为集体、为大地上的生灵做些什么的念头,不像现在的有些青少年,只想着自己、只顾及自己,好像父母天生就应该为他供吃供喝还必须提供优质的服务,保让他们无忧无虑地学习,而对于他们自个儿则要求甚少,绝少或者绝然想不到父母,更勿论他人或是国家、民族了。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没有呼吸青草气息的童年,即或是在乡下,电视,网络的影响,书刊加上自己的学业,使孩子们根本无暇顾及田野里的生灵、村头流淌的河水以及那些默默无闻的庄稼。 是的,一个人活着,就应该不单单想着自个儿,还应该时常想着父母,社会及大地上的生灵,学会承担责任,永不懈怠追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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