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那一地细碎而卑微的浓香
2020-11-08抒情散文南来之风
往年这个时候,总会因艳阳高照的天气而催生出无穷的诗情画意,男男女女的家长豪情满怀地一路护送着怀揣高考录取通知的男男女女的孩子们去构筑他们未来的梦想大厦。今年刚入秋雨时分,却是细雨绵绵。艳阳也罢,细雨也罢,总是阻隔不断追赶快乐的脚步。我的同事
往年这个时候,总会因艳阳高照的天气而催生出无穷的诗情画意,男男女女的家长豪情满怀地一路护送着怀揣高考录取通知的男男女女的孩子们去构筑他们未来的梦想大厦。今年刚入秋雨时分,却是细雨绵绵。艳阳也罢,细雨也罢,总是阻隔不断追赶快乐的脚步。我的同事隔着细密的雨帘与我道别,她收起湿淋淋的雨伞,和丈夫儿子窝进低矮的轿车里,挡风玻璃上的雨滴,没有扰乱她秋波荡漾微笑。
一直视秋天为知己,常会在这个闲散的季节,把自己三季储存的心事剥落开,与人分享。今日心情却空前的衰落,如细雨,本是清澈而轻柔的,却因夹了空气的尘埃,变得些许的沉重。远处有淡淡的花香袭来,才忆起这个时候该是桂香飘逸的日子。那湿润的香气,该会滤出心境里的尘埃吧。
于是,举着伞,迎着细密如沙的雨,向那排桂树生长的地方走去。
往年,我都是循了桂花的浓香嗅出季节的味道的。那种被微风簇拥的香气,常常不经意间便排山倒海般地涌入人的鼻孔,把心肺里积淀的非健康物质统统洗涤一遍,瞬间顺畅,清新。像我这种一惯拒绝珠光宝气的人却对桂香的崇尚奢侈而疯狂。每年的此时,都是我心绪极佳的阶段,我会折几枝来,插在玻璃杯里,放在办公室的案头,在它溢人的香气里,开始一天的作业。
它是那么娇小,羞涩,不与妖娆争峰,只是暗藏在繁密的枝叶间,万般明媚的释放着醇厚的香,那香气,几乎无与伦比。
香气渐渐浓郁,原本以为那香气会因细雨的阻止,而散发得缓慢,却发现,它从纷飞的雨的缝隙里坚定地流泻出来,轻轻地在我的周边缭绕。淡黄色米粒般的桂花,被深绿的叶子支撑着,顽强地挺拔在枝的尽头。地上也有,是被雨或风摧残至此,星星点点,细碎而卑微,能看出它幼小的身躯尚未完全发育舒展,还不该这么早地走向回归的路,便夭折了,尽管暗香依然从地上毫无吝惜的散开,但消失的迹象似能摸的着。
缅怀一地的桂花,自然想起我的另一个同事。她小巧玲珑,模样端庄,便是四季在阳光下张望也不会损伤的皮肤,白晰而娇嫩。她平素衣着简洁,不施粉黛,说话轻风细雨,天生一个令人怜惜的角色。这样一位素面朝天的女子,香水于她却是不可替代的,四季的香气绝不雷同,所谓“闻香识季”。然而,不久前她却只能在病榻上接受人们的关注和怜惜 ——她一直忙于工作,却忽略了自己的健康,当她试图凭借外部的力量抑制胃部巨大疼痛时,不曾想,此时,癌细胞已侵犯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器官并且仍在嚣张地扩张和延伸。她全然不知,依然举着天真的笑脸张望在热烈的阳光下。 我去看她时,她穿了锈着淡黄小花的睡衣,倦怠在白色的床单上,更显得孱弱和娇小,宛若一枝被风雨摧残夭折的桂花,静静地呼吸着大地赐予的养份。她拉着我的手,带着无限憧憬的渴望回忆我们往昔相处的细节,她的微笑一直绽开放在惨白的脸上,声音如薄薄的雨丝,游历在我们之间,似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使她生命的链条骤然阻断,只有从她身上摇曳出的香气,还在这个房间里游弋,让我可以透视出她肉体里一丝流动的力量,证明她生命体征的存在与平稳。 她像那些散落一地的桂花,将要葬尽一生的香气了,她和那些无数的植被一样,都曾历经过苦难或辉煌,只是她人生舞台的节目尚未结束,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上了帷幕。她被迫中止精采的演出,匆匆谢幕,回归到她彩排的初始。只是,她的肉体凡胎再也不可能在这个舞台上亮相了,她生前的尊贵将变成一粒缈小的尘埃,被有生命的物体稀释还原给了土地。 那一地细碎而卑微的浓香啊! 2007.9.7
缅怀一地的桂花,自然想起我的另一个同事。她小巧玲珑,模样端庄,便是四季在阳光下张望也不会损伤的皮肤,白晰而娇嫩。她平素衣着简洁,不施粉黛,说话轻风细雨,天生一个令人怜惜的角色。这样一位素面朝天的女子,香水于她却是不可替代的,四季的香气绝不雷同,所谓“闻香识季”。然而,不久前她却只能在病榻上接受人们的关注和怜惜 ——她一直忙于工作,却忽略了自己的健康,当她试图凭借外部的力量抑制胃部巨大疼痛时,不曾想,此时,癌细胞已侵犯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器官并且仍在嚣张地扩张和延伸。她全然不知,依然举着天真的笑脸张望在热烈的阳光下。 我去看她时,她穿了锈着淡黄小花的睡衣,倦怠在白色的床单上,更显得孱弱和娇小,宛若一枝被风雨摧残夭折的桂花,静静地呼吸着大地赐予的养份。她拉着我的手,带着无限憧憬的渴望回忆我们往昔相处的细节,她的微笑一直绽开放在惨白的脸上,声音如薄薄的雨丝,游历在我们之间,似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使她生命的链条骤然阻断,只有从她身上摇曳出的香气,还在这个房间里游弋,让我可以透视出她肉体里一丝流动的力量,证明她生命体征的存在与平稳。 她像那些散落一地的桂花,将要葬尽一生的香气了,她和那些无数的植被一样,都曾历经过苦难或辉煌,只是她人生舞台的节目尚未结束,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上了帷幕。她被迫中止精采的演出,匆匆谢幕,回归到她彩排的初始。只是,她的肉体凡胎再也不可能在这个舞台上亮相了,她生前的尊贵将变成一粒缈小的尘埃,被有生命的物体稀释还原给了土地。 那一地细碎而卑微的浓香啊! 200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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