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父亲的月饼
2020-11-10抒情散文冯羽之
圆月以及院落里热闹的笑声总是梦绕着每一个游子的心。一个人,浩月当空的时候,我们常在不属于温暖的地方想着家,我在想着曾经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的那轮月下,父亲切月饼的时候总是多切了一块留着,每年八月过后的假期里,我总能吃上一块枣泥的或豆沙的月饼,味
圆月以及院落里热闹的笑声总是梦绕着每一个游子的心。
一个人,浩月当空的时候,我们常在不属于温暖的地方想着家,我在想着曾经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的那轮月下,父亲切月饼的时候总是多切了一块留着,每年八月过后的假期里,我总能吃上一块枣泥的或豆沙的月饼,味道还是一样的鲜嫩。一块月饼的芬芳,就是一个老农的泪水或者灼热的思念.
记得那年中秋,我一个人去了草原,去了一片梦寐以求的地方。关于我年轻的旅游,父亲没有说过什么,大草原是他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我在露天的月色下,透过电波把一轮单纯的只剩下光环的月亮送给家人时,父亲正在切月饼今年的月饼是肉陷的,妹妹说。我当时想到父亲拿着一块留给我的月饼,想着就没有了那份来自草原的美好。我给父亲说把月饼留着,我赶回来吃。说完就回了帐篷,一个人看一轮皎洁的月挂在一望无际的草原的夜空,毫无遮拦的把我灼伤。
回到家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我和一群高山的羊群在空阔的草原上生活了几个月。我照了很多照片,骑在羊背上的,甩鞭子的……父亲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父亲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密封的很严的朔料袋给我,我看到妹妹说的肉陷的月饼还油腻腻的,发着亮光。我一口气吃完了那块月饼,那甜和香,通彻的芬芳叫人不能自持,我躲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许多年我都不曾在家过中秋,但每一年我都吃上了家里的团圆月饼,吃到了一份父亲的挂念和关怀。人们常说,游子就是风筝,是拉在家人手里的一只线,是条迷失在丛林里的小鹿。我觉得自己的丢失在外地的一块拿在父亲手里的月饼,每年过中秋的时候,我就在找到了家门。把一身流浪的灰尘抖掉,轻轻的推开家门,走进父亲的眼神里,去尝那一块我会记下一辈子的月饼。然后再离开家,离开父亲,投入到一股不断变浑浊的生活之流去。是每年的一块月饼让我记得家,记得还有爱。
那是一块几乎腻成一团面和糖的月饼,在父亲皲裂的手掌里,从红色包装纸里散发着香甜的气味。父亲总的不慌不忙的拿出他储藏着的那块中秋节月下被切开的月饼,那是他从城里回来后小心地拿出给我买的衣衫和糖果的样子,他总是慈祥地笑着,看着我把他带回家的礼物一一的试过,父亲有着圣诞老人的心态。那些伴随我成长的礼物现在还储藏在我的行李箱里,英雄钢笔、熊猫闹钟和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这些父亲每次进城、赶集捎回来的东西如今变成了我身在异乡的唯一熟悉的景物。
父亲切月饼的时候,明知道我不会吃到鲜嫩的月饼,他把月饼分成五块,从没有改变过,只是陪他吃月饼的人逐渐离开他去了外乡,他切月饼的样子固执又倔强,仿佛月饼切开不是五块就不是过中秋的月饼了。其实父亲为我们留存下来的月饼等到我们吃到嘴里的时候已经变了味道,那是糖经过长久的放置而和面团一起发酵出的味道,说不出是甜还是酸,我大口地咽下那块月饼的时候常常是来不及等待地吞食了它,月饼一年胜过一年,而我回家的脚步却一年慢于一年,毕业和求职的忙乱生活打乱了节日的安排,我已回不到自由自在的假日里去。
父亲知道中秋节我没有时间回去,三千公里道路上的圆月一路探照灯似的把一条明亮的回乡路印在月影下,我在西南边陲遥想着中原大地上父亲头顶的那轮月亮和月下的品月会,父亲手里切月饼的刀在月光下反射着乳白、清澈的月色,他是月色里最可爱的人,固执的一定要给远在千里外的儿女藏起中秋节那块月饼,他说:月饼一定要切给孩子们,一家人分一整个月饼,这是一个家庭的仪式。
他在进行着家庭的仪式,月色从他头顶掠过,一些头发被染成了白色,父亲头上的白发在月色下分外的惹眼,这些庭院水缸里反射的月光、父亲切月饼蹦出的泪光和那些白发凝结着的月光一起在也下焕发着月的物景,我紧赶慢赶在回乡路上的月色是父亲的眼神,它铺天盖地而来,在我周身碎落着,铺成一条时光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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