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天堂电影院
2020-11-10叙事散文杨秀芸
走在铺就耀眼红地毯的星光大道上,远远地,有个人走过来,我没看清是谁,恍恍忽忽中,我坐在了记忆深处的电影院,看第一场的《妈妈,再爱我一次》,泪痕迷失了双眼。我从泪水中爬起,四处安静得容不下一只蚊子。亦真亦幻,我再次进入记忆深处,坐在硬梆梆的椅
走在铺就耀眼红地毯的星光大道上,远远地,有个人走过来,我没看清是谁,恍恍忽忽中,我坐在了记忆深处的电影院,看第一场的《妈妈,再爱我一次》,泪痕迷失了双眼。我从泪水中爬起,四处安静得容不下一只蚊子。亦真亦幻,我再次进入记忆深处,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想痛痛快快看一场电影。
离开座位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大到我的耳已被这声响淹没到没有了空隙。记忆的门在这久违了的声音中慢慢挪移,让出一个位置,足够承载沉重和悲伤。
不记得那场电影是几时几分,也不记得身边是谁,更不记得我是如何回的家。只记得那摇摇晃晃的荧幕,巨大的沉默和支离破碎的历史片断。电影院,这个被花花绿绿裹得严严实实的名词,渐渐被顿号,逗号,还有感叹号围攻,然后,句号的出现,使这个名词带着苦楚悄悄的离开舞台,离开这片曾经并正在蕴育着它的土壤。
我透过它伤感的表情,看到,老迈的露丝在船头回忆曾经的传奇故事。这是我在家乡电影院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散场了,人潮蜂拥着,涌向那些充满了暧昧色彩的录像厅,歌厅,一个城市的夜开始了,那么的激昂。
回想从前的电影院,那么的迷人。孩子们仰着脑袋看立在天边的“电影院”,大人们对这两三块钱一张的电影票精打细算着。一番挣扎之后,大人孩子,街坊邻居,高高兴兴的去到电影院。有泪的尽管流泪,没泪的也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能容下上千人的偌大电影院,挥霍的尽是柔情的水,热情的火。散场了,人群象放闸的水,轰隆隆,那份壮观和火热,哪里是今天的电影院能比的?
接着,电影下乡了。大人孩子,老人妇女,一个个扛着板凳,迫不及待去挤靠近荧幕的位置。再枯燥的电影也因为有了人气变得活色生香起来。那时,更多的是革命影片,虽然电影里的人和事已久远得模糊,但坚毅刚强的人物性格仍然深深撼动了乡里人的心。于是,电影里的坚硬在人们的心中生根发芽。
而今,有关电影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曾经昂着高贵头颅的乡村电影院被改装成一个个桌球室,娱乐室,歌厅,舞厅。城市的灯红酒绿成了乡村的衍生品。最后一抹夕阳,彻底粉碎了电影这个带着文艺细胞的物种,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名词,一个失去血液的生命。
电影院荒芜了,取而代之的除了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还有花样繁多的盗版影碟。它挤走了一板一眼的新闻,挤走了热火朝天的龙门阵,也挤走了最后一点的温存。落满尘土的神龛上,留下盗版影碟的印记,一路象闪电,把个电视机扯得错了路径。路径的错乱至少说明一个崭新的信息时代的到来,于是人们乐此不疲的错着,错着。
还要继续错下去吗?在乡村变得冷清,变得庸俗之后。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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