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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老兵情怀

2020-11-11抒情散文马霁鸿
“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穿上军装到现在,一晃眼,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有余。这可是整整一代人的时光啦!人从毛头小伙长成了壮年的为父之辈——而且儿子也已经早几年就可当兵了,只不过他正在读着大学,未能分身从戎罢咧。我虽当兵时间不怎
  “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穿上军装到现在,一晃眼,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有余。   这可是整整一代人的时光啦!人从毛头小伙长成了壮年的为父之辈——而且儿子也已经早几年就可当兵了,只不过他正在读着大学,未能分身从戎罢咧。   我虽当兵时间不怎么长,仅仅当了七年义务兵——在这一生中只占了很短的一段岁月。但军旅生涯却给了我终身受用的种种品质。在纪念人民解放军建军八十周年的喜庆日子里,不妨回顾一番当过兵的若干好处,且作自勉,也供朋友们开心一刻——如果有可能的话,也作片刻凝思的由头。如果朋友们能将其中一二作为训练下一代成长的参考,那就十分荣幸了。   以下且作稍稍诠释。   ——羞于突出自己。天天集合排队,横成列,竖成行,谁要显示自己,队伍便不整齐。时时提醒自己是队伍中的一员,日日操练齐步正步,迈出去的步子尺寸要一致,腿长的,便得忍着点,腿短的,就要跟上去。久而久之,群体意识就练成了一种本能。当兵时,得个嘉奖,心头要不安好几天,觉得是偷了战友的功劳。退伍后,被评上个先进,也并不心安理得,惭惭愧愧常感念同事的错爱与托举之情。汇报工作,羞于言说自己的成绩,更不堪掠人之美,对不足之处倒东挖西抠揭示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工作调动了若干次,到哪个单位就为哪个单位而自豪,就思谋着行动着为哪个单位争光添彩,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泥窝草窝。许多年过去,当兵时同班战友的名字都不能够脱口说出了,而走在一伙人中,偶尔占了别人的路线还脸红半晌。   ——养成了强烈的敌情观念。国家设立军队,正因为世上存在着敌情。当兵扛枪,为着随时准备消灭敌人,保家卫国。脱下了军装,并未脱下士兵的责任感,走到哪里,都觉得是在哨位上呢,面对不平之事,无不嫉恶如仇呢。洁身自好,固然品行可嘉,见义勇为,更显战士本色。于是,碰着损公肥私之举,遂在心里喊上一声“预备用——枪!”紧跟着来上一把“突刺”。遇上违法乱纪之事,便挺身而出,拉燃“导火索”,撂上一个“炸药包”。对许多许多的不平事,自己鞭长莫及,干预不到,制止不了,可也没有什么力量挡得了自己口诛之笔伐之,给予猛力抨击。起不起作用,由多种因素制约着,不敢说自己能够扭转乾坤;而行动不行动,则是自己的责任。纵然手无寸铁,胸中那杆枪则随时枪管锃亮弹丸满匣。   ——懂得珍惜生命。假如祖国需要,此身已化成了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一块花岗石,已变作了边境界碑旁的一棵小草。既然活了下来,就抵如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创造的生命。这第二次生命不是行尸走肉,怎么舍得让她轻轻易易随白云飘过,随季节流过,而空自嗟叹“逝者如斯夫”呢!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能在今天建成大厦,不给明天遗下半块砖头。身上的每个细胞,原本是为着创造社会的财富人类的文明而裂变而发热的,不怕茹苦含辛,只怕靠边稍息。姑娘乐意嫁给退伍兵,五成是看上他脚勤手快不会休闲哩,碗筷不愁没人洗哩。洗碗筷也不是不屑一顾的事。在战士眼中,洗碗筷与洗天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磨炼出一副好意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摸爬滚打,碰撞摔跌,跃坎坷钻荆棘,翻大山蹚野河,什么样的酷热严寒没有经历过呢,什么样的陡坡险滩没有见识过呢,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没有品尝过呢!战士流血不流泪,好汉爱苦不爱酸。身怀一副好意志,放在哪里都铮铮作响,别人说你性格坚强,自己则觉着筋骨硬梆。卧着是一块礁石,任它狂澜逞凶,横竖无力将我掀翻。站着是一棵劲松,凭它风暴狰狞,最终不可把我摧折。人生的磨难,征途的磨折,不过是块磨刀石也,日日磨,年年磨,不但磨不卷战士的锋刃,反而将它自己磨得无影无踪。坚硬的苦痛,也想来试试战士的牙劲吗,即使牙齿落光了,靠着一副牙床,也能将你嚼得粉碎,一丝一丝漾成两腮甜滋滋的笑容。   ——不会蝇营狗苟。衣服每人只有那么几套,被子每人只有那么一床,铺板每人只有那么两尺。自己的东西固然要保管好,别人的物件却万不可瞟眼觊觎占为己有。做枕头的小包袱稍微大了一点,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想捞点什么,能不露马脚么?日子长了,养成一副坦白襟怀,熏出一片宽广心胸。有多大能耐,用到训练上去。有多少本事,使在工作中来。你今天流了一碗汗,打了个九环,我明日就淌上一盆汗,命中它十环。不为争一点蝇头小利而耍弄心眼,更不会为弄倒别人而拴系绊脚索。受了委屈只当是患场感冒,吃了亏就看作做了件好事。不爱串门子套近乎,不爱溜墙根捡便宜,不爱说王道李贬赵损刘,不爱找领导敬献笑脸投资感情。   ——随时讲究整洁。军容风纪且不说,就讲那“内务”,被子一条线,毛巾一条线,口缸一条线,饭碗一条线,枪械一条线,断不能错了位置乱了秩序。你的东西理当排在第二位,却想图方便去占当头那儿,怎么行呢,人人都想顺手,岂不乱套。就是睡觉了,鞋子摆哪儿,衣服放何处,都是固定不变的,晚上有情况,伸手就能抓到自己的那一份“行头”——这就叫规矩。“规矩”长了,就固定出整洁的习惯,茶杯摆哪儿,雨伞挂哪儿,水桶搁哪儿,某某书在书架的第几层第几格第几本,一一各就各位,不会鹊巢鸠占,更不会搅成一锅杂菜。整整洁洁的环境,给了手脚多少方便,给了眼睛多少清爽。出门去了,忘不掉摸摸领口,正正帽檐(没有帽子了,抹抹头发),纵然粗衣旧鞋,也得规矩到位呢。由表及里,时不时地就要整理整理心灵的“仪态”,那里更需要整洁呢。   纵然有些当初的兵到如今已经不怎么“兵”了,但我仍然要以纯正的兵的身份与名誉大喊一声:感谢那些当兵的日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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