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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无 名 桥

2020-11-11叙事散文李兴泉
无名桥无名桥,很简陋,也很丑陋,桥北是戈壁,再向北则是一座座山丘,山丘都很荒凉,没树没草,更没花。山丘全平坦无奇,像一个个馒头,又像一只只硕大秃瘪干枯的脑袋,叫人触目之间,顿生凄凉。可无名桥却把人们一次次地引向了它。无名桥啊,你通向的为什么
                   无名桥   无名桥,很简陋,也很丑陋,桥北是戈壁,再向北则是一座座山丘,山丘都很荒凉,没树没草,更没花。山丘全平坦无奇,像一个个馒头,又像一只只硕大秃瘪干枯的脑袋,叫人触目之间,顿生凄凉。可无名桥却把人们一次次地引向了它。无名桥啊,你通向的为什么不是繁华的都市,不是花团锦簇的花园,却是戈壁和荒山。   无名桥左右是一望无际,蜿蜒远去的河床。河水细细长长,瘦弱得既叫人同情,又让人心烦。河道很长也很宽,阳光下,铺满了河床的灰白卵石,流动如银的河水,满目凄凉的戈壁,合伙儿折射出炫目的光焰,令观者心燥口干。那一口可以吸干的水里连一尾小鱼一只小虾也没有,更难照进天上云彩的影子。即使是非常细心的人,搜寻半天,也不得不连声长叹。河床上的卵石全是灰不溜丢的小卵石,要寻到一个图案精美,模样奇特的石子,那可真是痴心妄想。桥北荒无人烟的戈壁里,要觅得一丛红柳,一株小树儿,比登天还难。无名桥却就架在这样一道河上。桥,很长,100米的样子,却只有中间的一孔流着水。显然,汹涌澎湃,波涛震天,百舸争流的壮观,也绝不属于它的。   我步行时走过它,骑车时也走过它,坐着大轿车,曾无数次走过它。每次我都一样的疾恨它,一次次把我送入了对岸的凄凉。   可就在一个雨天,却改变了我对它的看法。那次,我又一次坐着一辆大轿车要走过无名桥了。这天我与往常不同,我是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位置上的。这个位置给了我可以四望的自由和职权。   车还在老远,我就猛地一惊,远处的小山丘这次变了,它蓝幽幽的,蓝得像是谁用天下最蓝最蓝的油漆漆过一般,发着亮儿,周围的空气也是蓝的,简直是一枚枚瑰丽的蓝宝石一般,藏着数不清的蓝色的梦。山丘傍是一团团蓝色的气体,那空气太蓝太透,碧澄澄像一杯蓝色的酒浆,好像是它吸引了汽车,使得车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它。那些蓝色的气体组成一座座蓝色的城堡,装着的一个个神奇的童话,不然,怎会那么吸引人的。我从没有见过那种蓝,蓝得那么吸引人,美得让人惊心动魄,让我不得不扑上去亲近它。那个雨天,丝丝细雨如根根银线,把那蓝织进了我眼,注进了我的心田。我两眼死死盯着,我看到蓝山丘上氤氲着的雾,薄薄的,如轻纱似的。我们的车在飘,仿佛我们不是到那个荒丘上去的,而是飘到了神奇的蓬莱仙岛。   无名桥,以前它是刀一般斩开河床,刺向戈壁深处的山丘的。细雨中,它有了两道雾做的桥栏,它的桥身深深地陷在白色的雾中,变成了一条乳白色的通道,承载着我们的车,要把我们送到了那神奇所在的地方。我飘飘欲仙,在那漂浮在云雾之上的通道,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两岸的水不见了,代替它的是,腾起的几人高的两条腾飞的银龙,在一眼看不到边的河床里舞起,逶迤东西。蓝色的天宇低低的,伸手可触,空气清新得令我的每一细胞陶醉。蓝色山丘被雾包围着显得楚楚动人,雨洗过的沙石失去先前的灰暗,蓝得诱人,容颜可爱异常,万里戈壁万里蓝,是万里蓝宝石的摊点,等着你的挑选。微雨中,万籁俱寂,整个世界是被泡在那神秘诱人的蓝色中的一个球丸,我们是裹在球丸上的尘粒。   啊,无名桥,原来你是一座通向美景的桥啊。我情不自禁地呼喊。   两年后,几乎是时时代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都无不惊诧:无名桥的对岸,那山丘的后面,发现了储藏可观的矿藏。
啊,无名桥,原来你还是一座通向宝藏的桥啊。我们都在心中不住地呼喊。   我最后一次走上了无名桥。那一刻,我的心坎上写满愧疚,脸上刻满留恋。最后一次,我虔诚得如一个教徒,就差来个五体投地,我一步步丈量了它的长和宽。口里不住地念着一句话:是你呀,无名桥,是你渡过了一名名勘探者,才有了今天这富饶。   后来,无名桥被一座更宽阔,更结实,更美的桥代替了。但我还在感念着它。   新桥有了,简陋而又丑看的无名桥,你又会去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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